邓亚楠把所有家底全掏出来了，才凑够四百万还给龙浩。
别看她名头响亮，人人都说她手里攥着金山银山，可到了真章的时候，这个老娘们儿，就是个纸糊的老虎——外头光鲜里头空。
郑勇去银行查账，确定钱到账了，他赶紧给龙浩打电话：“大哥呀，钱已经到账了，四百万啊！”
“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夜总会吧，不用再到这边来了。”
挂断郑勇的电话，龙浩想起该给秦市长一个交代，虽然双方有解不开的仇恨，但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
电话拨过去，响了三声那边就接起来。
秦市长的声音永远那么四平八稳，听不出任何情绪：“喂，小龙啊。”
“秦市长，”龙浩的语气非常恭敬，“邓亚楠在天月宾馆701呢，你现在派人过来吧！”
“嗯，我知道了！辛苦你啦。”
“应该的。”
两个人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客套话，把电话挂了。
龙浩听着听筒里的忙音，嘴角扯出一个冷笑。
秦市长和杨明远穿一条裤子，他们和邓亚楠干的那些勾当，龙浩不用问，心里一清二楚的。
“亚楠姐呀，秦老大要过来接你了，他对你挺好呀！”
邓亚楠脸上的表情已经麻木了，看不出来任何喜怒哀乐，只是冷冷回应一句：“哼，你知道就好，我背后的关系，可不止秦老大一个人呢！”
龙浩对她投去一个嘲讽的笑容，回应道：“亚楠姐呀，你多厉害呀，都快上天了！咱们的事先到此为止吧，我给你五天时间啊，把那一百万给我送到夜总会去，别让我再找你啊。”
邓亚楠抬起头，眼睛里的怨恨浓得化不开。
她盯着龙浩，像是要把他的模样刻在骨子里：“你走吧，咱们的事没完，会有人找你的！”
龙浩笑得有点冷，一脸不屑的表情看着她：“我龙浩要是怕事，也不能淌这趟浑水！邓亚楠啊，你应该庆幸自己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老太太！但凡你是个男人，今天你都出不去这个屋！”
他往前走了两步，双手撑在桌沿上，俯下身子眼睛直勾勾盯着邓亚楠：“我等着你啊，本来吧，那一百万可有可无的，你要是真给不上，我也就认了。但你这么说话，我还真就不惯着你了。你听好了啊，五天时间啊，晚一天，我剁你一个手指头！”
邓亚楠脸上的肉抽搐一下，她别过脸去，不耐烦地挥挥手：“你赶紧走吧！我不想跟你说话……”
赖四看见邓亚楠这副德行，心里那股火噌噌地往上冒。
他斜倚在门框上，脸上挂着讥讽的笑容，“咋滴啦，你又湿啦？着急撵我们走，去找你那个小白脸呀……”
邓亚楠猛地转回头，眼睛瞪得滴溜圆：“操你妈滴，你个小逼崽子跟谁说话呢！”
这句话彻底把赖四惹怒，他一步冲了过去，动作快得像头豹子，揪住邓亚楠的头发，只听对方“哎哟”一声，脑袋被拽得仰起来，脖子抻得老长，接下来就是一套组合拳。
赖四的拳头又硬又重，一边打一边骂道：“你个老逼养的！真他妈的倚老卖老！我大哥惯着你，我可不惯着你！”
邓亚楠刚开始还能骂几句，到后来只剩哭嚎的份儿了：“妈呀……龙浩……你快让他住手……哎呦，爹呀……祖宗呀，你别打啦……”
她蜷缩在床上，两只手抱着脑袋，身子一抽一抽的。
龙浩站在那儿，冷眼看着没有出声制止。
邓亚楠在江湖上行骗这么多年，坑了多少人，害了多少家庭，被人拆穿骗局后，不但不反省，还搞得倒像是全世界都欠她一样。
赖四直到打累了，才喘着粗气停下来，指着邓亚楠的鼻子骂：“你在逼逼一个试试！整急眼了，我让你死在这个屋子里！”
邓亚楠不敢吭声了，只是低声啜泣，看都不敢看赖四一眼。
龙浩看火候差不多，才喊了一声：“大勇啊，咱们走吧。你打死她也没什么价值，她都快活到寿啦，给她留口气吧。”
赖四听到龙浩的喊声，又朝邓亚楠啐了一口，才转身往外走去。
龙浩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邓亚楠一眼，那老娘们儿还瘫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去，直到上车了，赖四还忿忿不平地骂着：“龙啊，你说这老娘们儿是不是欠揍？她太能装逼了，老拿领导压咱们，不揍她一顿，我觉都睡不好。”
龙浩坐到副驾驶坐上，指挥他说，“咱们回夜总会啊。”
车子开起来，窗外的街景往后倒退。
赖四一边开车，一边说：“龙啊，那一百万她还能给咱们了吗？”
“给不给的，都得要。”龙浩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这不是钱的事儿，她越装逼，我就越不惯着她。”
回到夜总会的时候，大厅里密密麻麻聚满人群，小姐们早等一整天了。
大家看见龙浩进来，一下子安静了。
“浩哥，钱要回来了吗？”有个胆子大的姑娘问。
龙浩从怀里掏出存折，拍在桌上：“要回来了，四百万，你们自己算算，当初投了多少拿回去吧，还差点钱，她说过几天给。”
姑娘们一下子沸腾了，大家七嘴八舌的围上来，姑娘们激动的热泪盈眶。
这些钱对她们来说不是小数目，有的是攒了好几年私房钱，有的是从老家借的，有的是指着这些钱给爹妈看病。
大家对着龙浩一顿千恩万谢，才渐渐散去。
……
第二天中午，龙浩还没睡醒呢，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懒洋洋地拿起电话，眼睛半闭着看看来电显示，是嘎子打来的。
“喂，”龙浩接起电话，声音里带着睡意，“我他妈想多睡一会觉，你们也不让我睡消停呀。”
电话那头传来嘎子的哭声，他是真哭了，哭得撕心裂肺的。
龙浩睡意一下子全没了，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小倩也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龙浩脸色，她也跟着清醒了。
“咋滴啦？”
“大哥，不好啦……”嘎子那边哭得话都说不利索，“大勇……大勇他……”
“我操你妈滴！嘎子，每次你说话都这样，大勇咋滴啦？”龙浩的心开始往下沉，一种不祥的预感，像冰水一样从头顶浇下来。
“大勇他中枪啦……”
“中枪啦？”龙浩一激灵从床上跳了下来，赤脚站在地板上，冰凉的感觉从脚底板直冲到头顶，“打哪啦？谁打的？你们在哪呢？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啦……”
他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到最后几乎是嘶吼出来。
小倩也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跑过来，抓住龙浩胳膊问：“浩哥，怎么了？”
龙浩没理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电话上。
嘎子在那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呜呜呜……大勇出去买烟，一个枪手偷袭他，一枪打在他脑袋上了……”
“啥？打脑袋上啦？操你妈滴，你们都是死人呐……怎么能让人打着他……”
龙浩感觉脑袋“嗡”的一声，像是有人拿着大锤，在他后脑勺狠狠敲了一下。
他感觉眼前一黑，一股热流从胸口涌上来，“噗——”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到米白色的地板上。
“浩哥！浩哥！”小倩尖叫声在耳边炸开，她死死抱住龙浩的腰，不让他倒下去。
可龙浩的身子太重了，两个人一起往地上倒。
小倩不是好声地喊着：“四哥！四哥……你快过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