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尾的阴影里,麻绳勒得棋手手腕生疼,可他眼里的贪婪却没减半分,死死盯着沈知微怀里的残片,像饿狼盯着猎物。消防车的警笛声彻底消失后,巷子里只剩他粗重的喘息声,和沈知微指尖摩挲残片的轻响。
“别装死了。”沈知微蹲下身,声音平静却带着压迫感,“你们‘棋手’的目的我大概了解,你的手段我也已经清楚了。现在我问,你答,敢说一句假话,残片的金光会让你尝尝怨念被引动的滋味。”
她说着,将残片往他眼前凑了凑。月光下,残片泛着淡金微光,正是之前烧他引怨符的那道光芒,棋手吓得立刻别开眼,喉结滚了滚:“你想问什么?”
“渊图残片一共多少块?除了你,还有多少人在找?”陆野攥着匕首,抵在他后腰,补充道。
他犹豫了几秒,刚想编瞎话,沈知微突然将残片贴在他胳膊上——“滋啦”一声,皮肤瞬间传来灼痛感,吓得他赶紧喊:“我说!一共十八块!现在我们手里有十块,除了我,还有‘黑鸦’‘毒蝎’两个核心成员在找,他们比我更狠,手里的符纸能直接勾魂!”
鹞子靠在巷口望风,闻言回头骂了句:“老东西,早说不就少受罪了?”棋手疼得龇牙咧嘴,却还不忘放狠话:“就算你们知道了又怎么样?‘黑鸦’也是听魂者,但他可比你强多了,甚至能看到那些玩意儿,你们根本抢不过他!”
沈知微心头一动,怀里的残片突然微微震颤,贴着胸口的地方传来一丝牵引力——正是城西的方向。她立刻明白,残片感应到了同类的气息,看来随着她收集残片的数量增加,残片的寻找也将更加容易。
“‘黑鸦’有什么本事?你手里还有什么线索?”沈知微追问,指尖按着残片,随时准备再给他点“教训”。棋手不敢再隐瞒,一五一十地交代:“‘黑鸦’最擅长用毒针,针上沾着怨念毒,扎到就会被怨念缠身;我接到的传信是他即将去城西找残片,那有个破庙,破庙里有三扇假门,只有一扇能通到藏残片的暗室,走错了就会被机关射成筛子!他还养了只沾了怨念的乌鸦当眼线,只要有人靠近破庙,乌鸦就会给他报信!”
“这么邪门?”鹞子皱紧眉,刚要再问,耳朵突然动了动,立刻低喝一声:“有人!不止一个,脚步声越来越近,往这边来了!”
陆野立刻拽起棋手,将他往更深的阴影里按,匕首抵得更紧:“是不是你们组织的人?别跟我撒谎!”棋手脸色一白,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赶紧摇头:“绝对不是!肯定是斗篷人!他之前被我们甩开,肯定是找了帮手回来报仇!”
沈知微攥紧残片,集中精神感应远处的气息——那股怨念杂乱又暴躁,确实是斗篷人那伙野路子的味道,没有“棋手”组织那种带着符纸的阴冷感。她立刻对陆野和鹞子递了个眼神:“别跟他们纠缠,先撤!带他去之前发现的破仓库,等安全了再接着审‘黑鸦’和破庙的细节!”
陆野点头,一把将棋手的胳膊拧到身后,推着他往巷尾的岔路走。鹞子捡起地上的断棍,跟在最后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巷口已经出现了几个模糊的身影,为首的正是扛着钢管的斗篷人,嘴里还喊着:“别让他们跑了!”
四人在狭窄的巷子里穿梭,脚步声和身后的喊杀声混在一起,沈知微跑在中间,怀里的残片震颤得越来越厉害,像是在催促她快些、再快些。拐过三个岔路后,那座废弃的破仓库终于出现在眼前,陆野一脚踹开虚掩的门,将棋手推了进去,鹞子立刻反手把门关上,用一根粗木棍顶住门板。
“呼……暂时安全了。”鹞子靠在门上喘着气,透过门板的缝隙往外看,确认斗篷人没追来,才松了口气。
仓库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从屋顶的破洞里漏下来,在地上洒下几块斑驳的亮斑。陆野将棋手按在一根生锈的铁管上,沉声道:“现在没人打扰了,把‘黑鸦’的底细、破庙机关的破解方法,一字不落说清楚。要是少一个字,我就让你尝尝被关在这喂老鼠的滋味。”
棋手缩了缩脖子,看着周围黑漆漆的环境,再想到“黑鸦”的狠辣,终于彻底慌了。他知道自己现在只能靠出卖组织信息保命,赶紧开口:“‘黑鸦’是女的,左边眼角有颗黑痣,很好认!她的毒针藏在袖口,每次出手前都会摸一下黑痣,你们看到她摸痣,就赶紧躲!”
沈知微蹲在他面前,借着月光盯着他的眼睛:“破庙的三扇门怎么分辨?机关怎么破解?”
“三扇门都刻着乌鸦图案,”棋手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但真门的乌鸦眼睛是红色的,是用朱砂画的,假门的是黑色墨汁!机关在门后的台阶下,只要踩第三级台阶,射毒针的机关就会失灵!还有,暗室里有个木盒,残片就在里面,但木盒上贴了‘锁魂符’,必须用沾了听魂者血的东西才能打开——你是听魂者,用你的指尖血就行!”
沈知微心头一震,原来打开木盒还需要听魂者的血,难怪“棋手”组织一定要抓听魂者。她摸了摸怀里的残片,残片的震颤渐渐平缓,像是在确认棋手的话没假。
就在这时,仓库外突然传来“笃笃”的声响——不是人的脚步声,更像是鸟啄门板的声音!鹞子立刻凑到门缝前看,脸色瞬间变了:“是乌鸦!一只黑乌鸦在啄门!肯定是‘黑鸦’的眼线!她肯定离这不远了!”
陆野脸色一沉,拽起棋手:“没时间再问了!我们现在就去城西破庙,赶在‘黑鸦’前面拿到残片!”
沈知微点点头,将残片紧紧攥在手里。她知道,这次的破庙之行,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危险,但只要有残片在,有陆野和鹞子在,她就能闯过去。更何况,这一次她面对的是“棋手”组织的核心成员,她必须赢,不仅是为了残片,更是为了告慰母亲的在天之灵。
三人押着棋手,从仓库的后门悄悄离开,身后的乌鸦还在“呱呱”叫着,像是在给远处的“黑鸦”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