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厅调研点的会议室里,百叶窗将雨雾挡在窗外,暖黄的灯光落在桌面的玻璃密封袋上,让那半块渊图残片的火纹愈发清晰。周明远将公文包放在桌角,拉开拉链取出一叠装订整齐的案卷,封面“保密”二字的红色印章在灯光下格外醒目。
“沈同志,关于‘溯源组’和‘棋手’的渊源,得从五年前的一桩案子说起。”他翻开案卷第一页,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现场照片——画面里是城郊一处被烧毁的旧仓库,灰烬中隐约能看到几个被烧焦的木箱残骸。“2019年,我们接到举报,说有人在倒卖疑似古墓出土的文物。等我们赶到现场时,仓库已经烧得只剩框架,现场只找到三枚没被烧透的金属残片,上面的纹路当时没人能认出来。”
他指尖落在照片里的残片上,语气沉了几分:“更奇怪的是,现场没有任何人员伤亡记录,却在灰烬里检测出了三种不同的儿童毛发。我们追查了半年,所有线索都像被掐断了一样——倒卖文物的团伙没了踪迹,那三枚残片的来源也查不到,直到一年后,另一桩案子让我们发现了不对劲。”
“2020年,西部某市的考古队在一座唐代古墓里发现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和仓库残片相似的纹路。可就在石碑要运往省厅鉴定的前一晚,护送车辆被劫,司机和安保人员都被迷晕,石碑不翼而飞。”周明远抬眼看向沈知微,眼神里带着一丝凝重,“我们调取沿途监控,只拍到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面包车,车身上贴着一张手绘的棋盘图案——这是我们第一次见到‘棋手’组织的标志。”
他从案卷里抽出一张复印件,上面是监控截图放大后的图案:简单的横线竖线构成棋盘,棋盘中央没有棋子,只有一个模糊的圆形印记。“最初看到这个标志时,我们也觉得荒唐——哪有组织会把记号贴在明面上,等着人查?”周明远的指腹无意识摩挲着纸面边缘,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的冷意,“可查下去才发现,这根本不是疏漏。那辆面包车我们顺着监控追到城郊废车场,只找到被烧毁的车架,车壳上的棋盘印早就被汽油泡得模糊,唯一的指纹是个流浪汉的——他说有人给了他两百块,让他把车开到这里。”
沈知微垂眼盯着复印件,忽然想起老城区车间外那辆没牌照的白色货车,当时车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标记。周明远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继续说道:“后来又遇到两次,2021年抓的那个外围成员,审到第三晚才松口。他说组织里的人都知道,贴标志的车要么是‘明牌’,要么是‘弃子’——明牌的车全是套牌,跑的路线都是提前算好的监控盲区;弃子的车就是故意让我们看到,等我们扑过去,真正为他们组织做事的车早从另一条路走了。”
周明远将那张棋盘标志的复印件收回案卷,转而拿出一个更厚的文件夹,翻开后,一张手绘的人物轮廓图映入沈知微眼帘——图中人身形颀长,戴着宽檐帽,帽檐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右手食指上戴着一枚戒指,戒指表面刻着细密的纹路,竟与渊图残片上的火纹有几分相似。
“这就是‘棋手’的头目,我们只知道组织内部都叫他‘先生’,真实姓名、样貌、藏身地,至今一无所知。”周明远的指尖落在图中那枚戒指上,语气变得格外谨慎,“三年来,我们截获过他的加密指令,跟踪过他的外围成员,甚至突袭过他可能藏身的据点,却连他的影子都没摸到。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枚戒指——所有与他直接接触过的人,都提到过这枚戒指。”
他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条的复印件,上面是潦草的字迹,写着“下错棋了”三个字。“更讽刺的是,有次我们在高速口截到一辆贴了棋盘的车,车里空无一物,只有副驾座位下塞着这张纸条。现在想来,那根本是‘先生’在逗我们玩——他知道我们会盯着标志查,反而把标志变成了牵着我们走的绳子,真正的关键,应该还是在渊图身上。”
沈知微看着图中的戒指,心脏忽然一跳——这个东西既和自己手里的钥匙有些共同之处,又和渊图似乎也有一些联系,最关键的是自己竟然好像在哪见过。她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拂过纸面,缓缓开口:“我第一次接触渊图,是有人往我手机里发了威胁信息,要求我去废旧水厂,也是在那里,我认识了陆野和林婧,据他们所说‘棋手’在为了达成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收集渊图残片,而他们想要阻止‘棋手’,或是他们所选中的人,是后来我们遇到了一些事情,林婧也是踪了,陆野一直陪着我躲避‘棋手’我之前请假也正是为了这件事情。”
“前几天,小川的妹妹被‘棋手’绑架。黑鸦为了救她丧生了,想必周处长也知道,黑鸦此前是‘棋手’组织的人,不过经过我们的了解她也是被‘棋手’骗了,后来她知道杀害自己母亲的人,其实是‘棋手’就一直想报仇,可惜最终也没有能实现这个愿望。”沈知微的声音轻轻发颤,想起黑鸦最后的身影,眼眶微微发热。
周明远听完,沉默着将文件夹合上,金属装订夹发出轻微的“咔嗒”声。他抬头看向沈知微,眼神里多了几分了然与郑重:“这么说,的确和我们的判断一致,不能让‘棋手’组织得到渊图,不管是为了阻止更多受害者出现,还是防止他们对社会造成不安定,我们一定要抢在他们前面收集渊图,并且还有抓到他们,瓦解他们,了解他们真实的目的。知微,你也是属于国家,属于组织的人,我相信你也一定是这样想的吧,所以接下来希望我们好好的合作,你能够把你这些时间经历的事情详细的,没有遗漏的讲给我们,咱们这个调研组的人要精诚合作,完美剔除社会不安定因素。”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雨点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在窗面上留下一道道水痕。沈知微握紧了手里的玻璃密封袋,袋中的渊图残片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那些火纹仿佛在水痕的映衬下轻轻跳动,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所有散落的线索,终于要在这一刻,慢慢汇聚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