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祠堂出来时，傍晚的风裹着便利店的关东煮香气飘过来，罗小川抱着点点立刻加快脚步，狗爪子在柏油路上哒哒响，眼睛直勾勾盯着街角亮着暖黄灯光的店铺。“微姐！咱先去囤点吃的呗，我包里的巧克力早就空了！”
沈知微攥着残片笑了笑，指尖的金光在现代街景里显得格外显眼——路边停着几辆共享电动车，远处写字楼的LEd屏还在滚动广告，和老祠堂的斑驳朱门形成鲜明对比。“行，顺便买些急救用品，陆野的伤得重新处理。”
陆野跟在后面，军刀已经收进背包侧兜，只露出一点黑色刀柄。他看着沈知微和罗小川的背影，原本紧绷的肩线放松了些，只是目光扫过街角监控时，还是习惯性地多停留了两秒。
便利店的门“叮咚”响了一声，暖风吹得人浑身一松。罗小川抱着点点直奔冰柜，嘴里念念有词：“可乐要冰的，关东煮得拿两串萝卜，还有那个芝士肠，上次吃着贼香……”点点趴在他怀里，鼻子凑到货架上嗅了嗅，突然对着一包牛肉干“汪”了一声，惹得店员小姐姐笑着递了根试吃装。
鹞子则径直走到日用品区，拿起两包无菌纱布和碘伏，又顺手拿了瓶矿泉水。他很少来这种热闹的地方，手指碰到货架上的零食时，还下意识地缩了缩，最后只选了一包全麦面包，放进购物篮里。
沈知微找了个靠窗的座位，看着掌心的残片。金光比在祠堂时柔和了些，隐约能看到里面有水波纹在动——显然还在感应老井的方向。陆野走过来，把刚买的热牛奶递给她：“先暖暖手，老井的事不急，今晚先找个民宿住下。”
“野哥，你也太会疼人了！”罗小川端着满满一碗关东煮凑过来，嘴里还叼着根烤肠，“微姐，你看野哥，又帅又体贴，要是在学校，肯定是校草级别的！”他说着还挤了挤眼睛，逗得沈知微差点把牛奶喷出来。
陆野无奈地敲了敲他的脑袋：“吃你的，别瞎说。”罗小川立刻举手投降，却又压低声音：“说真的，微姐，你说老井里会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藏着个会用智能手机的水鬼？”
鹞子坐在旁边，慢慢撕着面包袋，突然开口：“老井在镇西的居民小区后面，十年前小区改造时差点被填了，后来因为居民反对才留下，但这几年总有人说，晚上路过时能听见井里有手机铃声。”
“手机铃声？”沈知微愣了愣，“这也太诡异了，难道是之前失踪的人掉了手机在里面？”陆野放下牛奶，眉头皱了皱：“不管是什么，明天去的时候得带上强光手电和防水袋，万一需要下井，得做好准备。”
罗小川嚼着萝卜，突然拍了下手：“对了！我上次看短视频，有人用无人机探废弃地点，要不咱也租个？这样不用靠近就能看清楚井里的情况！”他说着还掏出手机，翻出无人机租赁平台，“你看这个，续航两小时，还能拍4K画质，贼给力！”
沈知微看了看他，语气认真：“小川，那些事我们会搞定的，现在我有话跟你说。”她拉着罗小川坐到靠窗的座位，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校服上的校徽，“你该回学校了。”
罗小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手里的牛肉干包装袋“哗啦”响了一声：“回学校？可是……老井的事还没解决，残片也没找到……”
“正因为没解决，才不能让你留下。”沈知微打断他，目光落在他手腕的手表上，“月考、上课、和同学打球，这些才是你这个年龄该做的事。之前你跟着我们也是因为时间紧急，我们顾不上你，在那期间，你遇上了那么多危险，要是明天去老井，遇到更危险的情况怎么办？”
陆野端着热牛奶走过来，放在罗小川面前，声音沉稳：“我已经帮你查了，今天下午有一趟回市区的高铁，两个小时就能到学校。”
“我不是累赘！”罗小川急得站起来，点点也跟着跳下来，围着他的腿转圈，“我会用无人机，还能查资料，还有……我……我还能照顾点点……”他越说越委屈，眼眶都红了，“我也想帮你们，不想躲在后面……”
鹞子蹲在旁边整理急救包，闻言抬起头，手里还拿着一卷纱布，声音依旧闷却带着点认真：“之前利用恩情让你帮忙给知微他们送信我也是有自己的顾虑，但我并非是恶人，怎么可能让你一个高中生跟着我们做危险的事情，之前让你帮忙做的事情，你也完成了，我们现在两清了，你应该回家好好上学，好好照顾妹妹。”
沈知微拉着罗小川坐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勇敢，也知道你想一起承担。但你现在的‘承担’，是好好上学，考你想去的大学，而不是跟着我们冒险。等我们解决了渊图的事，我我们依然是好伙伴，好不好？”
罗小川低头抠着校服裤的缝线，半天没说话。便利店的广播里放着轻快的音乐，却衬得气氛格外安静。过了会儿，他才闷闷地开口：“那……那你们遇到危险，一定要给我发消息，我虽然不在，但能帮你们查附近的救援电话，还能翻资料找渊图的线索！”
“好，我们一定发。”沈知微笑着点头，从包里掏出一张便签纸，写下自己的手机号，“这是我的号码，你回去后好好复习，考完试给我报喜。”
陆野也补充道：“我已经帮你订好了下午三点的高铁票，现在收拾东西，我送你去车站。”
罗小川接过便签纸，紧紧攥在手里，又低头摸了摸点点的脑袋：“点点，我走了之后，你要好好跟着微姐，别乱跑，听见没？”点点像是听懂了，用舌头舔了舔他的手心，尾巴轻轻晃着。
吃完关东煮，几个人回到民宿。罗小川收拾行李时，特意把沈知微给他的渊图残片仿制品放进书包——那是沈知微用金色马克笔在硬纸板上画的，和真残片一模一样。“微姐，这个我带着，就当是我也参与了这件事。”
“好。”沈知微帮他把零食塞进书包，“路上吃，别饿着。到学校了给我发消息。”
下午两点，陆野送罗小川去车站。沈知微和鹞子站在民宿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街角。鹞子突然开口：“我已经标好了老井附近的监控盲区，东门的消防通道没监控，我们明天从那儿进去。”
沈知微点头，攥紧掌心的残片，金光朝着老井的方向闪烁：“嗯，先准备好强光手电和绳索，明天一早就去。”
第二天一早，沈知微和鹞子按照计划，从小区东门悄悄进入。老井在小区的角落，被一圈生锈的铁栅栏围着，井口盖着块破旧的木板，上面贴着泛黄的“危险”警示牌。沈知微刚靠近，残片突然发烫，耳边传来冤魂的声音：“下面……有手机在响……”
鹞子立刻拿出无人机，操控着它飞向井口。屏幕上很快显示出井里的景象——水面漂浮着十几部手机，屏幕亮着，有的播放着失踪者的自拍，有的跳着乱码。就在这时，无人机突然剧烈晃动，画面变成雪花，紧接着传来“砰”的一声闷响，信号彻底中断。
“有人在里面。”鹞子立刻握紧手里的木棍，警惕地盯着井口。话音刚落，井口的木板被掀开，一股阴冷的风夹杂着刺耳的手机铃声吹了出来，一个穿着灰扑扑夹克、拎着破水桶的男人站在栅栏旁，死灰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沈知微手里的残片：“你们不该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