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的上古结界泛着淡青色光晕,将苍梧化身的黑甲魔神挡在外面。
结界外,魔神的咆哮震得池水翻涌,他那只被炸断的手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黑雾缭绕的伤口里不断钻出细小的黑蛇,落地便化作新的魔兵。
“结界撑不了多久,”夜无殇看着光幕上蔓延的裂痕,将生命之蕊交给林墨,“你在这里守住它,我去会会那老东西。”
林墨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镇魂钉还残留着紫渊长老的血温:“他现在是魔神形态,你……”
“还记得老神侍说的吗?”夜无殇反手握住他的手,星辰玉坠的光芒映在他眼底,“我祖父是战神夜苍,夜族血脉里藏着战神之力,只是万年未觉醒。”他扯开衣襟,心口处有块淡金色的胎记,此刻正隐隐发烫,“刚才紫渊长老自爆时,这胎记突然有反应,我想……是时候了。”
林墨看着那块胎记,突然想起轮回镜里闪过的画面——万年前的夜苍将军心口,也有一模一样的印记。
“小心。”他松开手,将镇魂钉塞到夜无殇掌心,“这钉子能克制黑暗,或许能帮你。”
夜无殇握紧钉子,转身冲出结界。黑甲魔神正用巨手捶打光幕,见他出来,猩红的眼睛顿时锁定目标:“夜族的小崽子,送死来了?”
“老东西,尝尝这个!”夜无殇将灵力灌注镇魂钉,钉子瞬间暴涨数丈,带着金光刺向魔神心口。苍梧不屑地挥臂格挡,却在接触的瞬间惨叫出声——金光竟像硫酸般腐蚀着他的黑甲,黑雾蒸腾中露出底下溃烂的皮肉。
“不可能!这破钉子怎么会……”
“这是清欢的力量。”夜无殇的声音冰冷,“你欠她的,欠神族的,今天一并还回来!”
他踩着水浪腾空而起,镇魂钉横扫,将魔神再生的手臂齐肩斩断。黑蛇般的魔兵刚要围上来,就被瑶池结界的青光烧成灰烬。林墨在结界内不断注入灵力,光幕上的裂痕渐渐弥合。
就在这时,夜无殇心口的胎记突然爆发出万丈金光,金色的纹路顺着血管蔓延至全身,古老的战纹在他皮肤上亮起,整个人仿佛被一层流动的黄金铠甲包裹。他身后浮现出一个巨大的虚影——正是万年前的夜苍将军,手持长枪,眼神威严如狱。
“战神之力……真的觉醒了!”林墨失声惊呼。
夜无殇感觉体内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力量,祖父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战不是为了杀,是为了守护。”他举起镇魂钉,与身后的战神虚影同时刺出,金光穿透魔神的胸膛,将那块黑色晶石的碎片从他体内挑了出来。
“不——!”苍梧发出凄厉的惨叫,黑甲寸寸剥落,露出原本苍老的面容。他看着胸口的血洞,眼中闪过一丝清明,随即被疯狂取代,“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他竟想再次引爆神力,拉着夜无殇同归于尽。
“休想!”一道清亮的声音从结界内传来。
林墨手持轮回镜冲出,镜面投射出苏清欢的虚影。虚影张开双臂,生命之蕊的金光顺着镜面流淌,在夜无殇与苍梧之间筑起一道光墙。同时,光墙另一侧的凌玄突然睁开眼睛——他之前一直在默默运转神圣血脉,此刻终于凝聚起力量,手中的金色长弓对准了苍梧的眉心。
“苍梧,你可知罪?”凌玄的声音带着神圣血脉特有的威压,长弓上的箭矢凝聚着生命之蕊与轮回镜的双重力量,圣洁得令人不敢直视。
苍梧看着光墙上苏清欢悲悯的眼神,又看看夜无殇身上的战神战纹,突然瘫倒在地,黑气化烟消散,露出布满皱纹的脸:“我……罪该万死……”
他的声音刚落,凌玄的松弦声响起。金色箭矢穿透光墙,精准地射在苍梧眉心,却没有伤及性命,只是在他额头烙下一个封印符文。苍梧浑身一僵,眼中的疯狂褪去,只剩下空洞的麻木。
夜无殇收起战神之力,胸口的胎记恢复平静。他走到苍梧面前,看着这个曾经权倾神界的长老变成阶下囚,突然觉得有些荒谬——为了虚无的力量,竟把自己活成了怪物。
“把他关起来。”夜无殇对赶来的守护派残部下令,转身走向林墨,“辛苦你了。”
林墨摇摇头,指着轮回镜里渐渐清晰的苏清欢虚影:“你看。”
虚影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