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的河水冰冷刺骨,凌玄能感觉到神力在快速流失,怀中的轮回镜却散发着微弱的暖意,勉强护住他的神魂。他回头看了一眼,夜无殇和林墨正跟在身后,两人都在奋力抵挡从河底钻出的魔虫。
“往上游!”夜无殇的声音在水中传来,带着气泡的破裂声,“那里有个漩涡,能直接通到人间的迷雾森林!”
凌玄点头,加快速度向上游游去。轮回镜的裂痕在水中隐隐发光,他能感觉到镜面的力量正在减弱,心中越发焦急——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否则轮回镜一旦彻底损坏,清欢就真的回不来了。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漩涡时,一道黑色的水墙突然从前方升起,挡住了去路。白灵薇的身影在水墙中显现,她穿着猩红的长袍,长发在水中飘荡,像无数条黑色的蛇。
“凌玄,把轮回镜给我,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白灵薇的声音带着回音,在水中扩散开来,震得人耳膜生疼。
“做梦!”凌玄举起轮回镜,金色的光芒穿透水墙,在白灵薇脸上留下一道焦痕。
“找死!”白灵薇怒吼一声,水墙突然化作无数把冰锥,朝着三人射来。
夜无殇的妖力爆发,在三人面前形成一道金色的屏障,冰锥撞在屏障上,碎成无数冰晶。林墨趁机甩出镇魂钉,钉子在水中化作一道流光,直刺白灵薇的眉心。
“雕虫小技!”白灵薇侧身避开,指尖凝聚出一团黑色的光球,光球在水中炸开,无数黑色的丝线朝着轮回镜缠去——那是能腐蚀神魂的“蚀魂丝”。
“小心!”凌玄下意识地将轮回镜抱得更紧,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蚀魂丝。丝线落在他的背上,玄甲瞬间被腐蚀出无数小孔,皮肤传来钻心的疼痛,像是有无数蚂蚁在啃噬骨头。
“凌玄!”夜无殇和林墨同时惊呼,想要冲过来帮忙,却被魔虫缠住,无法靠近。
凌玄咬着牙,强忍着剧痛,将神力全部注入轮回镜。镜面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金色的光浪如同海啸般席卷开来,将白灵薇和魔虫都震得后退。
“趁现在!”他嘶吼着,抱着轮回镜冲向漩涡,“别管我!带镜子走!”
夜无殇和林墨眼眶通红,却知道此刻不能犹豫。林墨甩出最后一张破魔符,掩护凌玄冲进漩涡,夜无殇则转身挡在漩涡口,妖力燃烧起来,金色的火焰在水中形成一道火墙:“白灵薇,有本事冲我来!”
漩涡的吸力越来越强,凌玄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被撕裂。他死死护着轮回镜,意识在剧痛中渐渐模糊,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夜无殇和林墨与白灵薇激战的身影,以及怀中那道微弱的金色光芒——那是苏清欢的灵魂碎片,在轮回镜的保护下,顽强地闪烁着。
“清欢……等我……”
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凌玄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中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柔软的苔藓上,周围是茂密的森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带着温暖的气息。
“你醒了?”林墨的声音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你都昏迷三天了,吓死我们了。”
凌玄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剧痛,尤其是后背,稍微一动就疼得冷汗直流。夜无殇按住他:“别动,你的后背被蚀魂丝伤了,紫渊长老派来的医仙刚给你上完药。”
他看向旁边的轮回镜,镜面的裂痕已经被金色的神力暂时修复,但光芒依旧暗淡:“镜子……”
“没事。”夜无殇拿起轮回镜,递给她,“医仙说只要找到生命之蕊,就能彻底修复它。”他顿了顿,语气沉重,“我们突围时,白灵薇的魔兵追得很紧,夜族的损失不小……”
林墨低下头:“是我没用,没能护住你。”
“不关你们的事。”凌玄接过轮回镜,指尖轻轻抚摸着镜面的裂痕,“是我太心急了。”他看向森林深处,“这里是迷雾森林?”
“嗯。”夜无殇点头,“我们从漩涡出来就到了这里,这里的磁场能屏蔽魔气,白灵薇暂时找不到我们。”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干粮,递给凌玄,“吃点东西,我们尽快回天界,你的伤不能再拖了。”
凌玄接过干粮,却没有吃,只是看着轮回镜中映出的自己——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神却异常坚定。他知道,这场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白灵薇绝不会善罢甘休,而他,必须尽快变强,才能保护好身边的人,保护好轮回镜,保护好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
“我们走。”他挣扎着站起来,后背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却没有丝毫退缩,“回天界,准备去神界禁地。”
夜无殇和林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他们一左一右扶住凌玄,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迷雾森林的深处。
阳光穿过迷雾,在他们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像三个紧紧依偎的战友,也像三个永不言弃的守护者。
而在森林的另一端,白灵薇站在一棵枯萎的树下,看着手中的水晶球——球内映出凌玄三人的身影。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凌玄,你以为回了天界就安全了吗?神界禁地,才是你的葬身之地。”
她转身,融入黑暗之中,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在森林中回荡:
“我会亲手,把你和苏清欢的希望,彻底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