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将的声音如同惊雷,在战场上空炸开,震得所有人都停下了厮杀。
玉简悬浮于半空,上面的字迹被灵力放大数倍,每一个天兵都能清晰看到——景渊与魔族密使的对话,字字句句都透着谋逆的野心;
记录中,他借“清剿叛逆”之名,屠戮了数百名发现他私藏噬魂珠碎片的修士,甚至包括三名天界散仙;
最令人发指的是,他计划在平定南域后,借噬魂珠之力除掉天帝,自立为三界之主,而眼前这些战死的天兵,不过是他修炼魔功的养料。
“不可能!这一定是伪造的!”一名被景渊一手提拔的金甲将领厉声喊道,他双目赤红,提着长刀冲到老将面前,挥刀就要砍向玉简,“你竟敢污蔑景渊上神,勾结叛逆,找死!”
“住手!”白发老将侧身躲开,手中玉简一挥,一道精纯的灵力打出,将那名将领震退数步,“你且看清楚,这玉简上有景渊的本命灵力印记,还有魔族密使的魔气残留,乃是天地灵物所制,根本无法伪造!”
“你再仔细回想,这些年景渊下达的命令,是不是有很多疑点?那些被我们斩杀的‘叛逆’,大多是与世无争的修士,甚至还有一些曾为天界立下汗马功劳的老臣,他从未让我们查过那些人的来历,每次任务后,都要收缴我们的法器,销毁所有痕迹,你以为他是在防备什么?”
那名金甲将领愣住了,低头看向玉简,当看到那些熟悉的任务编号与时间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他想起三年前,景渊命他率军围剿西昆仑的修士,那些修士皆是炼丹高手,从未涉足天界纷争,却被他们尽数屠戮;他想起一年前,一名副将发现景渊修炼时周身有黑气,次日便被安上“通魔”的罪名,当众斩杀。
过往的一幕幕,与玉简上的记录重叠,让他如坠冰窟,手中的长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浑身颤抖。
其他天兵也纷纷回想起来,那些被景渊刻意掩盖的疑点,此刻如潮水般涌来。
“难怪……难怪上神不让我们靠近他的修炼之地,难怪每次战死的弟兄,尸体都要被他的亲信收走,原来是为了吸走他们的魂魄!”
“我想起了我师兄,他只是质疑了一句上神的命令,就被说成是通魔,当场被斩杀,原来我们都被他骗了!”
“我们不是在替天行道,我们是在助纣为虐,是在残害无辜!”
议论声越来越大,天兵们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不少天兵放下了兵器,看向哨卡上的景渊,眼中充满了愧疚、愤怒与失望。
曾经,景渊是他们心中的楷模,是天界的守护神,可如今,真相赤裸裸地摆在眼前,他们才发现,自己一直追随的,竟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恶魔。
景渊见状,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周身的黑气再也压制不住,从周身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金色铠甲。
他厉声呵斥,声音里满是暴戾:“一派胡言!这都是凌玄和夜无殇的阴谋,他们伪造证据,就是为了挑拨离间,瓦解我们的军心!你们都别上当!”
“是不是阴谋,你敢当众对峙吗?”凌玄趁机摆脱将领的纠缠,纵身跃到战场中央,银枪直指哨卡,“景渊,你敢把你这些年修炼的功法展露出来吗?敢把你私藏的噬魂珠碎片交出来吗?”
“敢说那些被吸走的天兵魂魄,不是被你用来修炼魔功的吗?你敢当着所有天兵的面,发誓你从未勾结魔族吗?”
一连串的质问,如利剑般刺向景渊,让他哑口无言。
他的目光扫过阵中动摇的天兵,又看向手持玉简的白发老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被滔天的杀意取代。
“冥顽不灵!既然你们不信,那就都变成我的力量吧!”他抬手催动噬魂珠碎片,碎片光芒暴涨,一股诡异的吸力从碎片中涌出,那些战死天兵的魂魄被强行吸扯而来,甚至连一些受伤未死的天兵,魂魄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外飘。
“景渊,你竟然连我们都不放过!”一名天兵嘶吼着,眼中满是绝望与愤怒,他捡起地上的长枪,转头朝着哨卡冲去,“杀了景渊,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杀了他!为无辜的修士报仇!”
“我们不要再做他的棋子了!”
越来越多的天兵举起兵器,转身加入了联军的阵营,他们朝着哨卡怒吼,朝着景渊冲去,原本严整的天兵阵形,瞬间土崩瓦解。
“反了!都反了!”景渊怒喝一声,纵身跃下哨卡,手中长剑凝聚出金色与黑色交织的灵力,朝着那些反叛的天兵砍去。
他的剑招凌厉狠辣,每一剑都带着噬魂珠的诡异力量,反叛的天兵们虽奋力抵抗,却因修为悬殊,纷纷倒在血泊中。
凌玄见状,立刻冲了上去,挡在反叛天兵面前,银枪与长剑碰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凌玄被震得后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景渊也身形一晃,眼中满是阴狠:“凌玄,都是你搞的鬼,今日我必先杀了你!”
“你的对手是我!”夜无殇也立刻催动魔影,朝着景渊身后攻去,魔影一拳砸出,带着磅礴的魔气,景渊侧身躲开,魔影砸在地上,激起万千碎石。
战场之上,局势彻底逆转。
越来越多的天兵倒戈,他们与联军并肩作战,手中的兵器,不再指向无辜,而是指向了那个欺骗他们、利用他们的恶魔。
景渊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满是疯狂——他精心策划的一切,竟毁于一枚小小的玉简,他不甘心!
“我没错!三界本就该由强者主宰!”景渊嘶吼着,周身的黑气暴涨,金色的铠甲被黑气完全笼罩,整个人的气息变得越来越诡异,越来越强大,“今日,就算你们联手,我也不会认输!你们都要为你们的背叛,付出代价!”
一场更加惨烈的厮杀,再次爆发。
而这一次,正义与邪恶的界限,终于清晰地划分在南天门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