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篝火在祭坛中央噼啪燃烧,火星腾空,与低垂的星辰交织。
传承交接仪式已经准备好,祭台上中年舞者的手指蘸着朱砂,在少女眉心画下第三道火焰纹。
阿兰洛,舞者唤她名时,百鸟裙的铜铃忽然无风自动,你看见篝火里的翅膀了吗?
“是的,老师,我看到了...”
她望向噼啪作响的烈焰,瞳孔里跃动的金光突然化作漫天流羽。是了,这就是师父说过的,是神明在舞者血脉里苏醒。
她猛地旋身,银链甩出清越的弧光,裙摆上沉睡的绿孔雀尾羽竟在旋转中泛起虹彩——就像传说中紧那罗天女降临时,总先惊起一片神鸟的辉光。
祭坛四周的鼓点响起少女的足踝铃铛与大地共鸣,少女的羽衣如被晚霞浸透——金红交错的翎毛自肩头倾泻而下,随夜风簌簌颤动,仿佛下一刻便要化作流火飞散。
银线绣就的云纹在衣袂间明灭,每一步都拖曳出细碎铃音,宛如神鸟掠过水面的轻响。
高耸的羽冠压住她盘起的长发,孔雀翎与银枝交错成王冠般的轮廓,略显诡异的面具遮住整张脸,只露出一双描画着朱砂的眼尾,如鸟瞳般锐利而幽深。
当她旋转时,层叠的百鸟裙倏然绽开,如同千百片羽毛在火光中翻飞,铜铃与银链碰撞出古老的韵律,像是山灵正借她之口低吟。
围观的人群屏住了呼吸,此刻她已非舞者,而是如同浴火振翅的图腾——是村民口中衔来谷穗的神雀,是傣寨传说里逐日而舞的凤凰,是这片土地用色彩与声响雕琢出的、活着的信仰。
“来了...”
萧风一边录像,一边感受着旁边气息的流动,在这个传承交接仪式开始时,就有一道意志降临于此,同他们静静地欣赏着少女的舞姿。
一道肉眼不可见的神光进入了少女的体内,但录像设备却都在同一时间闪烁了一下,原本坐在萧风不远处的中年舞者,突然激动地捏碎了一个茶杯!
“紧那罗……”
中年舞者的声音颤抖着,泪水在火光映照下如融化的金箔,沿着他刻满岁月纹路的脸颊滑落。
他曾听师父说过,真正的紧那罗舞,不是凡人模仿神鸟,而是神鸟借凡人之躯重生——而此刻,少女的舞姿里,分明流淌着古老的灵韵。
人群的呼吸凝滞了,仿佛连风都停止了流动,少女的舞步越来越快,铜铃与银链的声响不再像是人为的节奏,而像是某种更古老、更悠远的呼唤——像是山间的清泉在低语,像是深林的鸟群在应和,又像是……神明的叹息。
忽然,少女的足尖一顿,双臂展开如翼,整个人向后仰去——她的腰肢弯成一道不可思议的弧,羽冠几乎触及地面,而她的裙摆仍在旋转,羽衣在火光中翻飞,宛如一只真正的凤凰在烈焰中涅盘。
“卧槽牛逼——!”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凝聚了五千年文化的四字成语不由脱口而出!
因为,就在那一瞬间,所有人都看见了——少女的影子,竟在火光中化作了一只巨大的神鸟!
中年舞者终于跪了下去,额头抵地,泪水砸进尘土,他知道,这不是幻象,而是紧那罗真正的降临——千百年的等待,数十代舞者的传承,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神明的回应。
“紧那罗……回来了。”
随着舞蹈结束,不仅是那些外来观礼的人看得许久未曾回神,就连经常看到少女练舞的村民们,也迟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一片片虚幻的羽毛飞向了中场的每一个人,人们纷纷伸手想要借住,羽毛却在触碰到的瞬间消失不见...
“牛逼克拉斯啊!这是什么?3d投影技术吗?!太牛逼了!”
“确实啊,本来说暑假不知道去哪,就被一个网友推荐来了这个偏远的山村,说这里有很多非物质文化遗产!现在看来不虚此行!”
“简直太震撼了!把咱这些传承舞蹈拿出去,不分分钟吊打什么芭蕾舞,爵士舞的...”
年轻人纷纷激动地小声议论着,同时发着朋友圈,主要是不太懂规矩,怕太大声了影响到仪式,但估计他们今晚是睡不着了...
“传承交接仪式结束!阿兰洛,你以后便是真正的紧那罗舞传人了...”
中年舞者重新站到了阿兰洛身边,眼中含泪,其他村民已经开始有秩序地组织人离席,但是不少年轻人都选择留下来,等会结束了以后去合张影什么的。
来都来了,看到这么震撼的表演,不去要个合影太可惜了,话说这种祈福的舞,是不是还能买点纪念品啥的回去?
“老师...”
阿兰洛回过神来,想说些什么,但是被中年舞者拦住了,便没有再说下去,深深地行了一礼后,下祭台走到了老奶奶面前。
“这位先生,可不可以请您帮我送奶奶回去,我奶奶家房间还蛮多的,可以收拾一个让您住几天...”
阿兰洛突然转头看向了萧风说道,此刻的萧风背着的手上还拿着那一支羽毛,想着等一会再研究一下。
“可以。”
萧风点了点头,阿兰洛身上的神性虽然很淡,不过确实是属于“正”类型的,刚才虚幻的羽毛,应该是某种类似赐福的馈赠。
可以解决掉普通人身上的一些小毛病,大毛病就不行了,比如肾虚之类的...
其实大多数启灵者也可以做到这一点,只要学个治疗术之类的就行,用灵气治疗普通人还是比较简单的。
因为在中医理论中,生病了就是病气,邪气,死气入体,用灵气驱逐掉这些气,就相当于去做了一次超级针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