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驯鹰
“唰——”
鹰隼窗花突然挣开林晚晴的手。
达斡尔族鹿纹迸出刺目光，直指草原深处。可下一秒，黑雾像饿狼扑食，瞬间缠住剪纸翅膀。“滋啦”一声，红纸边缘开始碳化，黑色纹路顺着鹿纹蔓延。
“它在抵抗定位！”陈默的仪器疯狂“滴滴”叫，屏幕上的波形乱成一团。
林晚晴伸手去抓，指尖刚碰到窗花，就被烫得缩回手。地面突然“咔嚓”开裂，一道缝隙里涌出浓黑的暗物质，周围的草叶瞬间枯萎，变成焦黄色，刚好挡在车前。
“这黑雾真邪门！”马婶攥紧针线盒，裤脚被雾扫到，立刻烧出个小洞。
林晚晴掏出盐晶窗花，洁白的纸面已经泛黄。她试着把盐晶窗花贴向黑雾，“滋滋”声里，黑雾退了半步，可盐晶纹路很快失去光泽，卷成了团。
“中和效果快没了。”陈默踩下刹车，越野车在草原上滑行半米，“暗物质浓度在升高，单纯盐晶剪纸顶不住。”
林晚晴咬着唇，掏出红纸和剪刀。指尖翻飞间，盐晶纹路刚剪好，红纸就被黑雾啃出一个个小洞。她急得额头冒汗，剪刀“啪”地掉在脚垫上。
“别急！”马婶捡起剪刀，用袖口抹了把她的汗，“你奶奶说过，剪纸得顺气，你现在心乱了。”
陈默突然指着仪器：“看！鹰隼窗花的能量波动，和某种生物频率吻合。”他顿了顿，通俗解释，“就像唱歌要找调子，这窗花得找个‘活指引’才能发力。”
越野车重新启动，朝着鹰隼窗花指引的方向疾驰。两小时后，远处出现一片蒙古包，一个穿民族服饰的姑娘牵着猎鹰站在帐篷前，看到他们立刻挥手。
“你们是来找鹰隼指引的吧？”姑娘笑着迎上来，汉语带着轻口音，“我叫阿依古丽，柯尔克孜族驯鹰人。”
林晚晴举着碳化的鹰隼窗花：“你怎么知道？这窗花快被黑雾毁了。”
阿依古丽指尖抚过窗花上的鹿纹，眼神凝重：“这是未驯化的鹰魂剪纸。黑雾是‘噬魂雾’，会吞掉鹰魂。”她指了指身边的猎鹰，“我们驯鹰讲究‘喂肉、系绳、对视’三礼，得让鹰魂认你为主，才能对抗黑雾。”
“认主？剪纸还能认主？”马婶凑过来，戳了戳窗花的鹰眼。
“剪纸藏魂，和鹰一样通人性。”阿依古丽从皮囊里掏出块羊肉，“第一步喂肉，得用你的血混着肉，让鹰魂记住你的气息。”
林晚晴毫不犹豫地咬破指尖，血珠滴在羊肉上。她把羊肉放在窗花前，红纸突然“颤了颤”，翅膀展开，竟真的“啄”了一口。黑雾碰到血珠，“嘶”地缩了回去。
陈默调试着仪器，突然喊道：“有反应了！她的血能和剪纸产生共振。”他怕大家听不懂，补充道，“就像两个铃铛，一个响另一个也跟着颤，能增强能量。”
“第二步系绳。”阿依古丽拿出羊毛绳，“用哈萨克族刺绣，把绳子绣在剪纸背面，这是‘羁绊绳’。”她看向马婶，“阿姨，你针线活好像很熟练？”
马婶立刻掏出针线盒，眼睛发亮：“年轻时绣过哈萨克挂毯！这鹰魂纹我熟。”她穿针引线，针脚细密地顺着鹿纹刺绣，“你看，这纹路得顺着鹰的骨骼走，才能绑住魂。”
林晚晴看着马婶的手，心里安定不少。阿依古丽突然按住她的肩：“第三步对视。看着窗花的眼睛，告诉它你为什么而战。”
林晚晴捧着剪纸，盯着黑色卡纸剪贴的鹰眼。她想起菜市场蔫掉的月季，想起城市里枯萎的植物，心里默念：我要阻止黑雾，守护所有草木生灵。请你帮帮我。
话音刚落，鹰隼窗花突然发出耀眼红光，碳化的边缘开始修复，羁绊绳上的刺绣亮起金光。它从林晚晴手里飞起，在天空盘旋一圈，发出“呼啦啦”的声响，像猎鹰在鸣叫。
“成了！”阿依古丽拍手，“鹰魂认主了！”
突然，地面“咚咚”震颤，远处涌起大片黑雾，无数被侵蚀的草原动物冲了过来——兔子眼睛泛着幽光，狐狸皮毛焦黑，它们“嗷呜”叫着，像傀儡一样扑向越野车。
“是暗物质傀儡！”陈默大喊，仪器警报声刺耳，“它们要毁了剪纸！”
林晚晴立刻拿起剪刀，刚想剪防御纹样，指尖的伤口突然剧痛。黑雾已经缠上她的手腕，皮肤“滋滋”发烫，她疼得“啊”了一声，剪刀掉在地上。
“晚晴！”马婶一把拉开她，用针线盒挡住黑雾，“你别动，我来剪！”
可红纸刚碰到黑雾，就被烧出大洞。阿依古丽突然扔过来一个火镰：“用这个！烧红的铁针烫剪纸，能形成屏障！”
陈默眼睛一亮，快速报出一串数字：“马婶，按这个节奏烫！这是刺绣纹路的振动频率，能增强屏障。”他怕大家不懂，解释道，“就像敲鼓要找节拍，找对了才有力气。”
马婶捡起火镰，在篝火上烧红铁针。“唰唰唰”，铁针划过红纸，焦黑的纹路刚好和刺绣重合。林晚晴忍着疼，扶着红纸，看着马婶的手稳得像钉在半空。
“扔出去！”陈默大喊。
马婶把烫好的剪纸扔向空中，红纸展开，形成巨大的红色屏障。暗物质傀儡撞在上面，“咔嚓”一声被烧成灰烬。可黑雾越来越浓，屏障开始出现裂痕。
“撑不住了！”阿依古丽解开猎鹰缰绳，“我的鹰引动鹰神之力，你们快带剪纸走！”
猎鹰展翅飞起，发出锐利鸣叫，冲向黑雾。阿依古丽拔出弯刀，回头喊道：“驯鹰不是控制，是共生！剪纸的力量也一样！”
这句话像闪电劈进林晚晴心里。她突然明白，之前剪纸能救月季，不是因为红纸本身，而是她对植物的守护之心，和剪纸的魂产生了共鸣。
“等等！”林晚晴捡起地上的红纸，用没受伤的左手剪起来。她顺着猎鹰的飞行轨迹，剪了个小小的鹰形，然后蘸着自己的血，在上面画了个羁绊绳的纹路。
“陈默，能让这个小剪纸和大屏障共振吗？”她问道。
陈默立刻调试仪器：“可以！把它扔向猎鹰，我来同步频率！”
林晚晴抬手一扔，小剪纸“嗖”地飞向猎鹰。两者相遇的瞬间，红光暴涨，屏障突然加固，黑雾被硬生生逼退三米。
“快走！我在后面掩护！”阿依古丽挥着弯刀，和猎鹰一起冲进傀儡群。
林晚晴咬着唇，回头看了一眼阿依古丽的身影，握紧鹰隼窗花：“我们走，找到巢穴再来帮她！”
越野车疾驰而去，鹰隼窗花在前方引路。半小时后，草原石阵出现在眼前，一块块巨石矗立着，表面刻着和剪纸同源的纹路。石阵中央，地下巢穴的入口被一层灰蒙蒙的雾气笼罩——那是量子迷雾，陈默解释说，就像看不清的玻璃，挡住了里面的东西。
鹰隼窗花毫不犹豫地飞进迷雾，瞬间消失不见。
阿依古丽突然指着迷雾，声音发颤：“这里的气息，和爷爷说的‘失落的鹰神’一模一样。”
林晚晴顺着她的手指看去，迷雾深处，一尊巨大的鹰形石像隐约可见。石像上刻满了剪纸纹样，眼睛里闪烁着暗物质的幽光，像是在盯着他们。
陈默的仪器突然“嘀”地一声，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检测到高浓度能量反应，与剪纸同源。
林晚晴的心“怦怦”直跳。她看着石像的眼睛，突然觉得，这鹰神或许不是敌人，而是被黑雾困住的守护者。而他们手里的剪纸，就是解开谜团的钥匙。
马婶攥紧针线盒，轻声说：“晚晴，你奶奶说过，非遗手艺都是用来守护的。现在，该我们守护这草原了。”
林晚晴点点头，指尖的伤口还在疼，但心里的信念却越来越坚定。她掏出红纸和剪刀，对着迷雾深处，缓缓举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