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海边缘,虚空裂隙深处。
这里没有光,没有时间,连“存在”本身都模糊不清。唯有宙斯一人,盘坐于一道断裂的法则之链上,周身缠绕着淡金色的创世神辉—那是他耗尽三千年才凝聚的创世级本源。
他早已不是奥林匹斯那个雷霆万钧的神王。现在的他,更像一尊等待时机的猎手。
“还不够……”宙斯低语,独眼中映出九界战场的惨状,“死的人,还不够多。”
他离开奥林匹斯,并非追寻更高境界,而是为了逃。
晋升创世以后,他窥见真相——诸天万界,不过是一座座牢笼。而牢笼之外,是“霸荒级执法者”的统治领域。他们每隔万年巡视一次,若发现某界秩序崩坏、神性枯竭,便会开启“净化通道”,将整界重置。
但对宙斯而言,那通道,就是逃生门。
只要九界彻底覆灭,神性归零,执法者必至。而他,早已在通道坐标处埋下自己的命运锚点——一旦开启,他就能借机跃迁,逃离这永恒轮回的牢狱。
可现在,动静太小了。
阿萨神族虽败,奥林匹斯尚存;玄麟等人虽强,却未真正撕碎世界根基。执法者不会为一场“神战”现身—他们只在意秩序是否彻底崩溃。
“得再推一把。”宙斯抬手,指尖划过虚空,一道微不可察的命运丝线悄然延伸,直指中庭战场。
中庭·世界树根脉:失控的绞肉机
玄麟站在尸堆之上,破界钉滴着神血。他不知道什么执法者,也不知道通道,他只知道一件事——这世界是假的。
从星岛崩塌那天起,他就怀疑:为何神能永生?为何规则不可改?为何凡人如草芥?
他打这场仗,不是为了复仇,不是为了自由,而是为了砸碎牢笼的墙。哪怕不知道墙外是什么。
“我们得毁掉世界树!”他对姜晁吼道。
璃月倒在血泊中,狐火微弱:“玄麟……停下吧……我们赢不了……”
“赢?”玄麟冷笑,“谁说我要赢?我要的是崩坏!”
他举起破界钉,刺向世界树主干。
可就在这时,一股无形之力扭曲了他的动作—破界钉偏离,只削去树皮一角。
玄麟心头一震:“有人在操控!”
他抬头望向虚空,却什么也看不见。
他不知道,那是宙斯在阻止他“过早”毁灭,因为只有彻底、有序的崩溃,才能引来执法者。玄麟的混沌之力太乱,只会让九界陷入无序湮灭,而非“合规重置”。
宙斯需要的,是一场精准的屠宰。
中庭战场·被加速的疯狂
阿瑞斯已疯。他左眼被阿波罗的太阳箭射穿,右臂被美神的玫瑰荆棘绞断,却仍狂笑着冲锋。
“杀!杀光!杀到世界尽头!”他怒吼,用断矛捅穿一个亡魂,又扑向奥林匹斯残部。
阿波罗金发染血,七弦琴只剩一根弦。他本想以光明之歌稳住战局,可音波竟扭曲成哀鸣,每弹一声,就有己方神只神格龟裂。
“停不下来……”阿波罗喃喃,手指被琴弦割断,血滴在琴箱上,燃起黑焰。
阿佛洛狄忒被钉在世界树残干上,腹部贯穿,玫瑰藤蔓疯长,缠住周围所有活物——不分敌我。一个霜巨人被勒断脖颈,一个亡魂被刺穿心脏,连她自己的腿都被藤蔓绞碎。
“我不是……想这样……”她泪流满面,却无法控制生机之力的暴走。
雅典娜站在高处,神盾碎裂,青铜战甲布满裂痕。她终于明白:“有人在利用我们……加速九界崩溃。”
但她无力阻止。
因为宙斯的命运丝线,已缠上每一颗心,每一滴血,每一道神力。
战争不再是意志的对抗,而是规则的献祭。
尼福尔海姆·骨海沸腾
海拉的王座崩塌。亡魂不再听令,反而将她拖入骨海深处。她挣扎着释放死亡权柄,可权柄已被污染亡魂吞噬她的神格,反过来将她变成“终极亡魂”。
奥丁里克引爆熔炉核心,炸死百名亡魂,可灰烬中又爬出千名。夜影·鸦翎的尸体被制成傀儡,手持匕首,屠戮最后的守军。
骨海沸腾,神性蒸发。
阿斯加德·神座沉没
维达撕碎最后一个敌人,却发现四周全是尸体——包括巴德尔、提尔、瓦尔基里。
他跪在奥丁头颅旁,铁手套滴着血。忽然,他感到体内神力暴走。
“不……”他挣扎。
但宙斯的命运丝线已缠上他。
维达双眼泛金,猛然站起,冲向命运之眼残片,一拳砸碎。
“阿萨……不该存在。”他低语,随后自爆神格。
神座崩塌,阿斯加德沉入虚空。
奥林匹斯·坠落云海溃散,天马坠亡。
虚空深处·通道开启
九界神性归零。
世界树化为灰烬,中庭焦土千里,尼福尔海姆沸腾蒸发,阿斯加德沉没,奥林匹斯坠落。
秩序彻底崩溃。
虚空震动。
一道无法形容的巨影出现在九界之外,没有形体,没有声音,只有纯粹的“裁决意志”。
霸荒级执法者,来了。
它感知到九界已无秩序,神性枯竭,开始构筑“净化通道”。一道横跨万界的光柱缓缓成型,那是通往外界的唯一路径。
宙斯睁开眼,创世神辉暴涨。
“终于……”
他撕裂虚空,化作一道金光,直冲通道。
玄麟在废墟中抬头,看见那道光柱,心头剧震:“那是……出口?!”
他拼尽最后力气冲去,却没办法进入那道光柱。
“等等!带我一起—!”
但他离得太远。
宙斯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冷漠,毫无怜悯。
“蝼蚁,也配逃?”
话音未落,宙斯没入光柱。
通道关闭。
九界陷入永恒黑暗。
玄麟倒在废墟中,破界钉滚落在旁。他望着空荡荡的虚空,忽然笑了。
“原来……牢笼之外,还是牢笼,星岛也是,这里也是,就算是这片星空,也是牢笼”
风起,卷起灰烬。九界,彻底死去。
源源不断的力量,在涌入玄麟的身体,他的肉身恢复,本人也少了血战时的疯狂,他把凶兽们聚集在一起,这场战争,没有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