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天里,荷兰人的五百大军,足以把你们三十七个人消灭好几次了。”
那汉子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低着头,喃喃自语道:“那……那怎么办?我们难道就只能等死吗?”
“当然不是。”
林墨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诱惑。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们摆脱现在的困境。”
那汉子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期待:“林堡主请讲!只要能让兄弟们活下去,不管是什么办法,我们都愿意听!”
林墨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我的办法就是,让胡大带着你们所有人,加入台中堡。”
“加入台中堡?”
那汉子愣住了,显然没有想到林墨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没错。”
林墨点了点头。
“加入台中堡之后,你们就是台中堡的一份子,我会把你们编入军队,胡大可以担任水军统领,负责训练水军。台中堡有坚固的堡垒,充足的粮草和武器,荷兰人就算来了,也奈何不了我们。”
“而且,我也可以更好地照应你们,就算这一次我们能帮你们度过难关,下一次也能帮你们,那下下次呢?加入我这里,总比你们在麻豆湾孤军奋战要强得多。”
那汉子仔细听着林墨的话,心中开始动摇起来。
林墨说得没错,他们现在确实是孤军奋战,根本挡不住荷兰人的进攻,加入台中堡,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他做不了主,必须要回去问问胡大的意见。
“林堡主,这件事太大了,小人做不了主,必须要回去告诉胡大哥,让他来决定。”那汉子说道。
“可以。”林墨点了点头。
“我给你两天的时间,你回去把我的话告诉胡大,让他好好考虑一下。另外,你把我分析的你们和荷兰人的处境也告诉他,让他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是,小人明白!”
那汉子连忙说道。
“小人这就回去!”
说完,他急匆匆地向外面走去,恨不得立刻飞到胡大身边,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看着那汉子离去的背影,林墨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王福刚走到林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这招以退为进高啊!胡大是个明事理的人,肯定能想明白其中利害。”
林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我也是真心想留住他这个人才,台中堡要在海上立足,缺的就是这样的海战好手。”
王福刚点头赞同:“没错,有胡大在,你们对付荷兰人的战船也多了几分把握。对了,要是胡大来了,我回头跟郑将军说一声,让他再支援你们几门火炮。”
看着那汉子离去的背影消失在堡门的阴影里,林墨走到窗前,望着码头上郑家船队的帆影在夕阳下镀上金边,海风带着落日的暖意拂过脸颊。
他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王福刚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向海面,远处归航的渔船正拖着细碎的波光向岸边靠近:“兄弟,你这招高啊!胡大要是能来,你这台中堡的实力可就更上一层楼了!”
林墨笑了笑:“希望如此吧。不过,最终的决定权还在胡大手里,我们只能等着他的消息了。”
与此同时,麻豆湾的一处简陋营地里,低矮的茅草棚在海风里簌簌作响,营外的椰子树被吹得东倒西歪,远处荷兰人的了望塔隐约可见,黑沉沉的影子像一头蛰伏的野兽。
胡大正和手下的兄弟们围坐在篝火旁,火星在潮湿的空气里明明灭灭,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和恐惧。
“大哥,你说林堡主会答应结盟吗?”
一个身材瘦小的汉子问道,他叫小六,是胡大最信任的手下之一。
胡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不好说。林堡主虽然名声不错,但台中堡和我们无亲无故,他不一定会愿意为了我们得罪荷兰人。”
“可是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啊!”另一个汉子说道。
“荷兰人马上就要打过来了,我们就这么点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要是林堡主不答应结盟,我们可就真的完了!”
众人听了这话,都陷入了沉默,脸上的绝望之色更浓了。
胡大看着兄弟们的样子,心中也是一阵难受。
他知道,这次荷兰人是真的动了杀心,他们三十七个人,面对五百人的荷兰大军,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可是,他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兄弟们送死。
就在这时,营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兄弟跑了进来,兴奋地喊道:“大哥!大哥!传信的兄弟回来了!”
胡大等人一听,顿时精神一振,纷纷站起身,向营门外望去。
只见那个传信的汉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兴奋。
“怎么样?林堡主答应了吗?”
胡大连忙上前问道,声音都有些颤抖。
那汉子点了点头,激动地说道:“答应了!林堡主答应结盟了!”
“真的?!”
胡大和手下的兄弟们都惊喜交加,脸上的绝望之色瞬间被喜悦取代。
小六甚至激动得跳了起来:“太好了!我们有救了!林堡主答应了!”
营地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活跃起来,兄弟们纷纷议论着,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胡大也松了一口气,悬在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拍了拍传信汉子的肩膀:“辛苦你了,快坐下歇歇,喝口水。”
那汉子喝了口水,缓了缓气,说道:“大哥,林堡主虽然答应结盟了,但他还有一个提议。”
胡大愣了一下,问道:“什么提议?”
那汉子把林墨让他们加入台中堡的提议说了一遍,然后又把林墨分析的他们和荷兰人的处境也详细地告诉了胡大。
听完传信汉子的话,营地里的气氛瞬间又变得沉默起来,只有篝火噼啪作响的声音和窗外呼啸的海风。
兄弟们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犹豫和为难。
胡大皱着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身旁的船桨,目光落在营外被风吹弯的芦苇荡上,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