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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城的夜雨,总是下得又急又密,仿佛要将白日里的喧嚣与尘埃全都冲刷干净,只留下青石板路面上粼粼的水光与檐角滴答的余韵。

雨丝斜织,打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巷子两旁的屋檐垂下串珠似的水帘,在偶尔掠过的灯笼光里闪烁不定。青石板路面积了薄薄一层水,映出两侧高悬的灯笼——那些精心制作的宋式灯盏,外壳绘着花鸟鱼虫,内里烛火摇曳,将倒影破碎成一片片流动的霓虹。雨水顺着瓦当滴落,在巷子里奏出忽急忽缓的乐章。

赵泓贴墙而立,玄色劲装已被雨水浸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精悍的线条。他微微喘息,呼出的白气瞬间消散在雨幕中。左手按在腰间刀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十二名皇城司亲从官,如今跟在他身后的只剩五人,其余或死或伤,都折在了追捕的路上。

“头儿,那妖女往胭脂巷去了。”身后一个年轻侍卫低声道,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惊惶。他叫李文,是赵泓一手带出来的兵,平日里机灵果敢,今夜却也被那神出鬼没的苗疆细作吓破了胆。

赵泓没回头,目光仍锁定在前方昏暗的巷口。“她知道我们在那儿设了伏。”他声音平静,与周遭的紧张气氛格格不入,“绕道翠云桥,截她后路。”

“可是头儿,那桥已经——”李文欲言又止,翠云桥年久失修,白日里刚有工匠来看过,说是桥基已朽,夜间万万不可过人。

“执行命令。”赵泓打断他,终于侧过头。雨水中,他的面容棱角分明,眼神冷如刀锋。那年轻侍卫咽了口唾沫,重重点头,不敢再多言。

六人如鬼魅般散入纵横交错的小巷。皇城司的人对临安城的每一条街巷都了如指掌,这是他们的地盘,他们的猎场。但今晚的猎物,却反过来让他们成了被猎杀的对象。那苗疆女子如同暗夜里的幽灵,总是在你以为已经将她逼入绝境时,忽然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发起反击,用毒诡谲,防不胜防。

三个月来,临安城内十七名官员暴毙,死状诡异,皆是浑身发黑,七窍流出暗绿色脓液。皇城司追查至今,终于锁定凶手是苗疆细作,一个被称为“蛛娘子”的女人。据说她豢养了一种异种毒蛛,毒性能让人在一刻钟内浑身血脉尽黑,痛苦而亡。

赵泓跃上一处矮墙,雨水顺着他脸颊滑下。远处,一点翠影在巷尾一闪而逝。他唇角绷紧,打了个手势,左右两侧屋檐上立刻有人影包抄过去。

近了,更近了。

胭脂巷因前朝曾有多家胭脂铺而得名,如今已衰败,只余些暗娼和私酒贩子在此营生。雨夜中,巷内空无一人,只有雨水敲打破旧窗棂的声响。偶尔有野猫窜过,发出凄厉的叫春声,在这雨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赵泓悄无声息地落地,右手缓缓抽出腰刀。刀身在雨水中泛着青冷的光,刀柄上的缠绳早已被血水和雨水浸透,握在手中有些打滑。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作为皇城司都头,他经历过太多生死搏杀,但今夜的感觉格外不同,仿佛暗处有一双眼睛始终在盯着他,让他脊背发凉。

突然,一声惨叫划破雨夜。

赵泓瞳孔骤缩,那是李文的声音。他再不隐藏身形,疾奔向前,拐过巷角。

地上躺着两具皇城司侍卫的尸体,面色已然发黑,显然中了剧毒。而那点翠影正立在巷子尽头,背对着他。雨水打在她身上,却奇异地不沾衣襟,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雨水隔开。

“蛛娘子,皇城司拿人,束手就擒吧。”赵泓冷声道,刀尖斜指地面。雨水顺着刀身滑落,在刀尖处汇成一线。

那身影缓缓转身。出乎赵泓意料,那并非想象中妖艳的苗疆女子,而是个看似不过二八年华的少女,眉眼清秀,穿着汉家衣裙,唯有发间一枚银蛛簪子显出来历。那银蛛做得栩栩如生,八足紧扣发髻,腹部镶嵌着一颗绿豆大小的绿宝石,在雨中发出幽幽光芒。

她笑了,声音如银铃般清脆:“赵泓都头,您追了我三条街,害我新买的绣鞋都湿透了。”她轻轻抬起右脚,果然,绣花鞋已经湿透,鞋尖上沾了些泥泞。

赵泓不为所动,一步步逼近:“你为何毒杀朝廷命官?”

“他们该死呀。”少女歪着头,天真无邪,“吃了苗疆的粮,喝了苗疆的水,却带兵屠戮苗寨。这不是你们汉人说的‘忘恩负义’么?”

赵泓脚步不停:“是非对错,自有王法定夺,不由你私刑处置。”

“王法?”少女轻笑,那笑声在雨巷中回荡,说不出的诡异,“赵都头的王法,能管到苗疆十万大山里去吗?你们汉人的官,踩着我们苗人的尸骨升官发财,这就是你们的王法?”

话音未落,赵泓突然暴起,刀光如匹练般斩向少女。他深知苗疆毒术防不胜防,唯有速战速决。这一刀凝聚了他二十年功力,刀风撕裂雨幕,发出尖锐的啸声。

少女身形如鬼魅般飘退,同时袖中飞出一蓬紫烟。赵泓早有防备,屏息闭气,刀势不减反增。眼看刀锋即将及体,少女突然张口,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激射而出。

赵泓偏头躲过,刀锋擦着少女脖颈划过,带起一串血珠。就在这时,他耳中捕捉到一丝极轻微的机括声响。

不是来自前方,而是来自——上方!

赵泓猛然抬头,只见巷墙高处,一个黑影立于雨中,手中弩机正对着自己。那弩造型奇特,通体黝黑,弩身上刻满了诡异的花纹。他欲闪避,却已迟了。

咻——

弩箭破空而来,速度之快超乎想象。赵泓只来得及稍稍侧身,那箭便狠狠扎入他左肩。痛楚尚未传来,先听到的竟是衣帛撕裂般的声响——嗤啦!

那声音诡异非常,不像金属入肉,倒真像是撕开一匹上好的绸缎。

赵泓踉跄后退,撞在湿冷的巷墙上。他低头看去,箭镞完全没入肩头,只留箭杆在外。那箭杆竟是用某种黑色木材制成,上面刻着细密的螺旋纹路。而最可怕的是伤口周围——几乎是在中箭的瞬间,蛛网状的青黑色血管纹路就以伤口为中心蔓延开来,眨眼间已覆盖半个胸膛。

一股灼热伴着奇痒从伤口处扩散开来,仿佛有无数小虫在皮肉下钻行。赵泓咬紧牙关,试图运功逼住毒性,却发现内力如泥牛入海,根本无法凝聚。

“蛛毒噬骨,一刻断魂。”少女轻笑着抹去颈间血珠,那伤口竟已止住了血,“赵都头,您还剩一刻钟性命哦。”

高处的黑影轻盈落地,是个瘦高男子,面上覆着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他看也不看赵泓,只对少女道:“玩够了就走,巡城卫要来了。”

少女点头,却又回头冲赵泓嫣然一笑:“都头大人,若有人能以内力逼出毒箭,或可保您多活半个时辰。试试看呀!”

两人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雨幕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赵泓沿墙滑坐在地,呼吸已变得困难。他知道少女说的是实话,皇城司案卷中记载过这种苗疆秘毒——“一刻断魂”,名字直白得残忍。中箭者无一活过一刻钟,死状凄惨无比。

他咬紧牙关,右手握住箭杆,试图运功逼出毒箭。但内力甫动,就觉一阵钻心蚀骨的剧痛从肩头蔓延开来,那蛛网般的青黑色血管纹路骤然发亮,仿佛真的有什么活物在他皮肤下蠕动。一股腥甜涌上喉头,他忍不住喷出一口黑血。

雨水打在他脸上,冰冷刺骨。视野开始模糊,耳边唯有雨声淅沥。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第一次执行任务时的情景。那时他还是个毛头小子,跟着老都头追捕一伙江洋大盗,也是在这样的雨夜,也是这般生死一线...

就要死在这里了吗?死在一条无名小巷中,如同那些他曾经追捕过的罪犯。皇城司都头赵泓,最终竟落得如此下场,真是讽刺...

就在意识即将消散之际,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不是皇城司官靴的声音,也不是巡城卫的铁靴声,而是...木底踏过积水的声音,稳定而轻盈,每一步都恰到好处地踏在雨声间歇处,仿佛暗合某种韵律。

赵泓勉力抬头。模糊的视野中,一双僧鞋停在他面前。那是双简单的麻绳编底鞋,却奇异地不染尘埃雨水。鞋底踏碎积水倒映的灯笼光影,那些霓虹色的光斑在水面破碎又重合。鞋面上没有任何装饰,却自有一股出尘之气。

他的视线艰难上移,看到僧袍下摆,素白布料上以金线绣着细密的梵文,在昏暗雨夜中竟微微发光。那些梵文似乎不是绣在表面,而是融入了布料纤维之中,随着步伐轻轻流动,宛如活物。

赵泓用尽最后力气抬手,指尖抓住那僧袍下摆。布料意外地粗糙,却带着某种奇异的温暖。他手指因用力而关节发白,竟将僧袍抓破了一丝。那僧袍看似朴素,实则坚韧异常,若非赵泓濒死时爆发的潜力,绝无可能抓破。

然后,他看见一只修长的手伸到自己面前,掌心朝上。那手中仿佛有微光流转,雨水落在掌心竟不沾分毫,而是化作淡淡雾气缭绕。手指修长有力,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掌心中有一个淡淡的卍字印记,若隐若现。

一个平静的声音穿过雨幕,清晰入耳,仿佛直接在赵泓心中响起:

“施主,可需相助?”

那声音犹如潺潺流水,温润而柔和,仿佛能抚平世间一切的焦躁与不安。然而,在这温润如玉的表象之下,却潜藏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赵泓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黑暗如汹涌的潮水般迅速席卷而来,无情地吞噬了他的意识。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感觉到肩头的箭伤处传来一阵奇异的温热,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伤口中被吸出。那蛛网般的青黑色纹路,原本如墨染般浓重,此刻却似乎淡了一些。

雨势愈发急促,豆大的雨点猛烈地敲打着巷子两旁的屋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是天地间的一场狂欢。僧袍的下摆早已被血水和雨水浸透,湿漉漉地贴在地上。然而,那金线绣成的梵文却在雨水的映衬下,反而越发显得清晰明亮,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臻多宝静静地站在雨中,低头凝视着昏迷不醒的皇城司都头,他的眉头微微蹙起,透露出一丝忧虑。过了一会儿,他缓缓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检查着赵泓肩头的伤口,手指轻轻触碰着那仍在渗血的箭伤,感受着伤口周围的温度和湿度。

“一刻断魂...竟用上这等歹毒之物。”他喃喃自语,右手虚按在赵泓伤口上方。若有高手在此,当能看见僧人的手掌与伤口之间,有淡淡黑气流转,正被一点点吸出。那黑气如有生命般挣扎扭动,却挣脱不了僧人手心的吸力。

巷口传来纷杂脚步声,皇城司的援兵终于到了。为首者见到巷中情景,猛地举手止住身后众人。火光跃动,映出来人严峻的面容——正是皇城司副都头周琛。

“头儿!”年轻侍卫惊呼着要冲上前,却被同伴拉住。

“等等,那和尚在救都头!”

臻多宝恍若未闻,全部心神都在赵泓伤口上。他掌心光芒渐盛,那蛛网般的青黑色纹路开始缓慢消退,但速度远远不够。汗水从僧人额角渗出,随即被雨水冲去。这场较量显然并不轻松。

“大师...”周琛上前一步,抱拳行礼,语气恭敬中带着急切,“我等是皇城司亲从官,赵都头他...”

“一刻断魂,毒已入骨。”臻多宝平静道,目光仍未离开伤口,“我能暂缓毒性,但需即刻救治。”

周琛脸色惨白:“可能移动?皇城司有太医值守。”

臻多宝摇头:“移动必死。”他轻轻撕开赵泓肩头衣物,露出可怕的伤口。那螺旋纹路的箭镞仍埋在肉中,周围肌肉已经发黑坏死,散发出淡淡的腐臭气息。

众侍卫倒吸冷气。他们都是见过世面的皇城司精锐,却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伤口。那青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微微蠕动,令人毛骨悚然。

臻多宝忽然轻咦一声,凑近细看箭镞上的纹路。“这不是普通苗疆毒箭,”他语气微凝,“箭镞上刻的是失传已久的‘噬魂咒’,苗疆巫蛊与道家符咒的结合...难怪如此霸道。”

雨不知何时小了。巷子两端已被皇城司封锁,火把将狭小空间照得通明。众侍卫屏息看着白衣僧人为都头疗伤,无人敢出声打扰。只有雨水滴答声和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在巷中回荡。

臻多宝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巧玉瓶,瓶身温润透亮,显然不是凡品。他倒出些许金色粉末在伤口周围。粉末触及皮肉,竟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响,黑气顿时消散不少,那蛛网状纹路也淡去了些许。

“按住他。”臻多宝突然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我要取箭了。”

两名侍卫立即上前按住赵泓四肢。臻多宝右手虚握箭杆,左手结印置于赵泓胸口,口中诵念晦涩经文。那经文听起来古老而神秘,仿佛来自遥远时空。随着经文声,那箭杆上的螺旋纹路竟开始微微发光旋转,仿佛活物般要向肉内钻去!赵泓即使在昏迷中也痛苦地呻吟起来,身体微微抽搐。

“妖孽!”臻多宝低喝一声,左手猛地按下。赵泓即便在昏迷中也惨叫出声,身体剧烈抽搐,按住他的两个侍卫几乎按捺不住。

就在这时,奇事发生了。臻多宝僧袍上的金线梵文突然亮得刺眼,如同无数细小太阳。这些光芒流向他的左手,透过手掌注入赵泓体内。那螺旋箭镞像是遇到克星,光芒迅速暗淡下去,旋转也慢了下来。

臻多宝趁机发力,右手稳而疾地一拔!

裂帛之声再次响起,但这次是毒箭离体的声音。箭镞带着血肉飞出,竟在空中自燃起来,化作一团绿火坠入积水中,发出刺鼻的腥臭。那绿色的火焰在水面上燃烧了片刻才渐渐熄灭,留下了一滩粘稠的黑色物质。

伤口处黑血喷涌,但随即转为鲜红。臻多宝迅速点穴止血,将玉瓶中剩余粉末全部洒上。那金色粉末遇到鲜血,立刻化作一层薄膜覆盖在伤口上,止住了出血。

“好了,”他长舒一口气,脸色有些苍白,“命暂时保住了。”

众侍卫这才敢大声喘气,这才发现每个人都已汗湿重衣。周琛躬身行礼,语气无比恭敬:“多谢大师救命之恩!不知大师法号,仙刹何处?皇城司必有重谢。”

臻多宝缓缓起身,僧袍无风自动:“贫僧臻多宝,云游之人罢了。”他望向南方夜空,眉头微蹙,“此事未完。那放箭之人...”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惨叫,划破临安雨夜。那叫声极其可怖,充满了绝望与痛苦,让人不寒而栗。

臻多宝面色微变:“好快的灭口手段!”话音未落,白衣已飘然而起,如惊鸿般掠过巷墙,向着惨叫方向而去。他的身法快得不可思议,几个起落间就已消失在夜色中。

“看好你们都头!”余音袅袅,人已远去。

周琛愣了片刻,猛地回神:“快抬都头回司!你们几个,跟上大师!”

但当他们追出巷口,长街上唯有雨丝飘洒,哪还有白衣僧人的踪影。唯有青石板上,一行不染雨水的脚印向南延伸,数步之后,悄然无踪。

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雨又开始大了起来,敲打着皇城司衙门的青瓦屋顶,发出连绵不绝的声响。

衙内灯火通明,太医们围在床前,为赵泓处理伤口。箭虽已取出,毒性也被那神秘僧人暂时压制,但伤口依然可怖,周围肌肉大多坏死,需要仔细清理。

“周副都头,赵都头肩上的这伤...”老太医欲言又止,面色凝重。

周琛皱眉:“直说无妨。”

“这伤不简单啊。”老太医压低声音,“箭上有蛊,而且是极为阴毒的血蛊。若非那位大师及时出手,赵都头恐怕...”

周琛脸色更加难看:“可能看出是什么来路?”

老太医摇头:“苗疆蛊术千奇百怪,老朽也只能看出个大概。但这种将符咒与蛊毒结合的手法,倒是让我想起一桩旧事...”

就在这时,床上的赵泓忽然动了动,发出一声低吟。众人立即围上前去。

赵泓缓缓睁开眼,眼神起初有些涣散,很快聚焦起来。“周琛...”他声音嘶哑,“那僧人...”

周琛连忙上前:“头儿,您感觉怎样?那位大师已经走了,说是追凶手去了。”

赵泓艰难地想要坐起,却被太医按住。“别动,伤口刚处理好。”

“箭...”赵泓急切地问,“那箭呢?”

周琛示意手下取来一个玉盒,盒中正是那支被臻多宝逼出的毒箭,此刻已经断成两截,但上面的螺旋纹路依然清晰可见。“在这里,大师说这是什么...噬魂咒?”

赵泓凝视那箭,脸色越发苍白:“我见过这种纹路...十年前,苗疆平叛时...”

他的话突然停住,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周琛从未见过赵泓露出这种表情,即便是面对最凶残的敌人,赵泓也从未畏惧过。

“头儿?”

赵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已恢复平静:“无事。那僧人可留下什么话?”

“只说此事未完。”周琛回想道,“然后听到一声惨叫,就追去了。我们的人跟出去,已经找不到踪影了。”

赵泓沉默片刻,忽然想起什么:“我的刀呢?”

旁边侍卫连忙递上赵泓的佩刀。赵泓接过刀,仔细查看刀柄处。在那里,沾着几不可见的一丝金线——正是他从那僧人袍角扯下的。

“周琛,你亲自去查。”赵泓压低声音,“查所有寺院的挂单记录,尤其是近来临安城内的云游僧人。我要知道这个臻多宝的来历。”

“头儿怀疑他...”

“他救了我的命,但我抓破他僧袍时,看到那下面...”赵泓眼神深邃,“有刺青,像是某种...封印。”

周琛悚然一惊。什么样的僧人身上会有封印?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一个侍卫冲进来,面色惊惶:“副都头!南巷发现一具尸体,就是那个...那个放箭的人!”

周琛猛地站起:“死了?”

侍卫点头,脸色苍白:“死状极其恐怖,浑身...浑身像是被抽干了血肉,只剩皮包骨头。而且...”他咽了口唾沫,“脸上还带着笑,诡异得很。”

赵泓与周琛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那僧人究竟是谁?是敌是友?

窗外,雨声渐歇,东方天际已泛起了鱼肚白。但临安城的夜色,似乎比以往更加深沉了。

赵泓握紧手中的那丝金线,目光投向窗外渐渐亮起的天空。

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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