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马丽在公司那场歇斯底里的大闹,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瞬间炸开了锅,也彻底撕破了高长江与她之间最后一块遮羞布。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高长江再也无法回头,索性破罐子破摔,从家里搬出了所有个人物品,正式与马丽分居,并向她摊牌:必须离婚。
然而,离婚远非他想象中一句“离就离”那么简单。马丽从最初的崩溃和暴怒中逐渐冷静下来,她坚决不同意离婚。不是因为她还对高长江抱有幻想,而是因为她咽不下这口恶气,更不甘心就这么便宜了高长江和张蔷那对“狗男女”。
分居后的第一次正式谈判,是在高长江租住的临时房子里进行的,气氛冰冷得能冻死人。马丽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癫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刻骨的冷漠和一种谈判桌上才有的精明。
“离婚?可以。”马丽翘着腿,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语气平静得可怕,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条件很简单,你现在住的那套房子,必须过户到我名下。”
高长江一听,差点气炸了肺!那套房子,是他在公司效益最好、攒了多年积蓄,又咬牙贷了一部分款才买下的市区商品房,是他在这座城市安身立命、证明自己价值的最大资本!为了这套房,他付出了多少心血?装修的时候,他几乎天天泡在工地上,每一块瓷砖、每一根电线都是他亲自盯着弄的!马丽当时除了指手画脚、挑剔埋怨,又出过多少力?花过多少钱?
现在,她张口就要把这套房子拿走?这跟剜他的心肉有什么区别?!
“你做梦!”高长江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马丽!你讲不讲道理?那房子是我辛辛苦苦挣钱买的!首付是我攒的,贷款是我在还!装修也是我花的钱!你凭什么要?就凭你是我法律上的老婆?可你尽过几天老婆的义务?你为这个家付出过什么?除了没完没了的抱怨和看不起我,你还会什么?!”
马丽冷笑一声,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慢条斯理地列举她的“道理”:“高长江,你搞清楚几点。第一,那房子是婚后购买的,属于夫妻共同财产!法律上就有我的一半!第二,我为这个家付出什么?我嫁给你的时候你有什么?要不是我们马家帮你,你能有今天?你能买得起房?你现在翅膀硬了,想过河拆桥?没门!第三,你婚内出轨,和张蔷搞破鞋,是过错方!我没让你净身出户,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就要你一套房子,算是便宜你了!”
她的话句句戳在高长江的痛处和软肋上,尤其是“婚内出轨”、“过错方”这几个字,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让他既羞愤又有些心虚。但他绝不可能在房子问题上让步!
“共同财产?是!法律上是共同财产!但那也是我挣的钱!我挣的每一分钱都花在这个家里了!你马丽为这个家挣过多少钱?至于出轨……”高长江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耍无赖的蛮横,“你说我出轨,证据呢?就凭你空口白牙?谁能证明?”
“高长江!你要不要脸!”马丽被他这无耻的抵赖气得浑身发抖,“证据?全公司的人都听见我怎么骂的了!张蔷那个贱人敢做不敢当吗?你们俩那点龌龊事,谁不知道?!”
“那是你无理取闹!诽谤!”高长江梗着脖子硬撑,“反正房子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的!那是我的命根子!你要是不离,那就拖着!看谁耗得过谁!”
谈判彻底陷入了僵局。一个坚决要房子作为离婚补偿,一个誓死保卫自己的财产底线。两人就像在拔河,谁也不肯松手,绳子绷得紧紧的,随时可能断裂。
“好!高长江,你有种!”马丽站起身,眼神冰冷如刀,“你不给房子是吧?行!那这婚就别想离!我就跟你耗着!我看你能跟张蔷那个贱人偷偷摸摸到几时!我告诉你,只要我一天不签字,你们就永远是见不得光的好夫淫妇!我让你们永远抬不起头来!”
说完,她抓起包,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留下高长江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出租屋里,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计可施。
离婚,成了一场围绕房产展开的、充满仇恨和算计的拉锯战。感情早已死亡,剩下的只有冰冷的法律条文和更加冰冷的利益博弈。高长江舍不得房子,离不了婚;马丽拿不到房子,绝不离婚。两人都被困在这个死局里,互相折磨,也折磨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