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
我踏马的！你们要做什么！
别过来！你们不要过来啊！！！
林宇感觉自己的ptSd都要犯了。
从江城到汉江，再到省府大院，这该死的戏码怎么又他妈上演了！
又是这滑跪！又是这抱大腿！
这玩意儿现在是南江省的特色保留节目了吗！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了是不是！
林宇下意识看向主位的赵达功，又瞟了眼李达康、梁文源和李向前。
那几个老登，一个个淡定地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喝着，完全把这闹剧当成助兴节目。
我……c。
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这些糟老头子坏得很！
林宇又转头向刚刚还在为他“仗义执言”的陆为民求助。
爹！亲爹！你倒是说句话啊！
刚才不还义正词严，要为民除害吗？怎么现在他也铁青着脸，满是错愕和难以置信！
告啊！继续往上告啊！告到……咱妈那里去！
赶紧的，立马的，把老子给撸下去！
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还好，赵达功的秘书罗主任反应够快。
他知道这是省府会议，副省长和常委们都在，闹腾也要有个限度。
哪怕这件事情背后有那位大大的默许，场面也不能搞得太难看。
赵达功使了个眼色，罗主任立刻会意。
他连忙上前，一把拉住一个，试图将秦富贵和王建国从林宇身上撕下来。
“秦厂长！王厂长！冷静！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罗主任你放开我！”秦富贵儿脖子都红了，挣扎着喊，“天塌了！天塌下来了啊！”
王建国更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完了！全完了！小林主任救命啊！”
会议室里，除了早有准备的赵达功几人，其他常委都看傻了。
这什么情况？
汉江和江城的两个明星企业家，国企改革的标杆人物，怎么跟疯了似的？
陆为民的脸色越来越黑，他刚要拍案而起，罗主任抢先一步，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是李大头！李大头同志从北边发回来的紧急消息！”
这一句话，让会议室里针落可闻。
所有人都“唰”地一下，齐齐看向罗主任。
去“老大哥”那里做边贸生意，这可是赵达功力排众议，甚至不惜在常委会上跟陆为民拍桌子的项目。
现在，项目负责人派回来的人，以这种方式闯进常委会……
结果不言而喻。
陆为民冷笑一声。
赵达功啊赵达功，你千算万算，没算到会败得这么快，这么惨吧！
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对这个项目，对始作俑者赵达功，以及那个被捧上天的小年轻，发起总攻。
罗主任却喘了口大气，脸上混杂着惊恐和茫然，艰难地开口。
“李大头同志说，我们运过去的第一批物资，已经全部销售出去了。”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成了？
竟然真的成了？！
陆为民准备好的一肚子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差点没把他给当场憋死。
怎么可能！
那可是即将崩溃的“老大哥”！卢布已经跟废纸没什么两样了！怎么可能把那么多轻工业品全都卖掉！
然而，没等他想明白。
罗主任接下来的话，让会议室里刚刚缓和的气氛又一次凝固了。
他看了林宇一眼，又看了一圈在场的众人，声音都在发颤。
“只是……只是因为卢布贬值太过严重，我们……我们换回来的钱，连成本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可以说，是血本无归。”
血本无归！
那可是三个市，尤其是汉江和江城，几乎掏空了家底才凑出来的货！
这一下，等于把三个市的财政，直接干穿了！
秦富贵儿和王建国哭得更凶了，坐实了罗主任的话。
“完了！我们的家底全完了啊！”
“小林主任！您快想想办法啊！我们厂里几千口子工人等着发工资呢！”
好！
好！
好！
亏得好啊！
林宇爽得头皮发麻！
辞职下海的机会来了！
血本无归！
这四个字，听得林宇差点当场叫出好来！
重要的是，刚刚还有位陆为民副省长开了金口，当众质疑这个计划！
这下好了，人证物证俱在！
他赵达功就算想保自己，也保不住了！
引咎辞职！必须是引咎辞职！
林宇激动得浑身都在发抖，他强忍着没有当场笑出声，只是满怀期待和感激地看向陆为民。
爹！
我的亲爹！
快！快发难！趁他病，要他命！
把赵达功这个赌徒拉下马！把我这个罪魁祸首打入十八层地狱！
天助我也！
陆为民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从震惊中回过神，陆为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指着赵达功，声音里充满了怒火和得意。
“赵达功！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血本无归！你拿三个市的财政开玩笑！你这是严重的失职！渎职！”
“我提议，立即中止这个荒唐的计划！并成立调查组，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
他狠狠地瞪了赵达功一眼，最后把矛头直指林宇，毫不掩饰！
成了！
林宇的心脏砰砰狂跳，已经开始想象自己被撤职后，灰溜溜滚出省委大院的美好画面。
大别野！小奔驰！南下淘金我来啦！
赵达功脸色铁青，嘴唇紧抿，一言不发。
李达康和梁文源等人，也是脸色煞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只是。
就在陆为民准备乘胜追击的时候。
满头大汗的罗主任，再次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他用近乎梦呓的声音，颤抖着，说出了后半句话。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