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寒暄几句,通天教主便与林玉树道别,消失在地府之中。
此时,这里只剩下林玉树和后土两人。
“糟了,”林玉树忽然想起,“忘了问太清老子的事了。”
“出什么事了?”后土好奇地问。
林玉树把刚才太清老子带走羲和的事说了一遍——本来是想引开她们三个,减少争夺果位的人手,可一忙起来,竟忘了拦下太清老子。
后土听完,语气认真:“这倒是件麻烦事。要想找回羲和妖后,恐怕得赶紧去找太清老子才行。”
“好,果位的事我会安排妥当。不过还有一事……后土道友,这果位有没有什么限制?我是想留一个给羲和的,就怕你还对妖族有心结……”
后土没等他说完便打断道:“林玉树道友,我并非小气之人。你既是巫族族长,又于我有恩,我自然不会计较这些。你想送给谁,便送给谁。”
“那就多谢后土道友了。事不宜迟,我这就动身去八景宫。”
林玉树让常曦和大羿留在后土这儿,自己独自去寻羲和。
“你千万小心,姐姐如今不知去了何处。”
“放心,我自有分寸。你们在这儿很安全,不会有人来找麻烦。”
交代完毕,林玉树施展御风神通,朝八景宫方向飞去。
太清老子在地府没捞到半点果位,反被林玉树羞辱一番,怒火中烧,一回到八景宫玄都洞便大发雷霆。
“粗野!老三教出来的徒弟就是没规矩,竟敢当面驳我面子!”
“我诚意都摆足了,这小子居然还敢戏弄我!”
一旁的玄都**师却静静盘坐,仿佛事不关己。
“玄都,你说说,这口气为师怎么咽得下去?”
没拿到果位也就罢了,还平白**,立下天道誓言又赔出去不少东西——这口气不出,他实在难受。
可瞧见玄都那副模样,他心头火气更盛。
想自己身为三清之首、天道圣人,元始天尊座下有十二金仙,徒子徒孙层层加持;老三通天教主人丁兴旺,门徒数十万。再看看自己,只收了玄都一个,还是人族出身。
越想越觉得不平。
往日里鸿钧老祖就偏疼老二老三,什么好东西都往通天那儿送。自己这一身神通,全是靠自个儿悟出来的,师尊何曾给过什么?
如今好不容易遇上封神量劫,本想挫挫老三的锐气,让老二老三斗个两败俱伤,自己好趁机坐大……
如今细想,事情似乎并非那般。老三越战越强,老二也在广结盟友。
唯独我,虽属阐教,却与它毫无瓜葛。眼下阐教日渐衰微,气运不济。
最后剩下我这人教教主,也是岌岌可危。
林玉树日益强大,女娲圣人对他青眼有加,前任人皇更与他交好。
再看我,虽为人教教主,却处处遭排挤,仿佛一切都与我无关。
“师尊,您修的是阴阳法则,道家最重清静无为。如今您为这些事动怒,是否违背了修行本意?”
玄都法师一语点醒,让焦躁的太清老子恍然有所悟。
“是啊,我竟忘了道家至高境界便是无为而治,我本该置身事外。”
可不到片刻,太清老子又烦躁起来。
“不行!道果之位关乎修士尊严,我未得果位,反受羞辱,实在不甘!”
师徒二人正说话间,洞外传来高呼:
“师伯可在家中?”
太清老子命玄都法师出去察看是谁在外喧哗。
“林玉树师弟?竟是你来了!”
玄都法师见是林玉树,欣喜上前相迎。
他虽久居玄都洞修行,不同外事,但林玉树近来在洪荒声势日盛,难免也有所听闻。
见到敬佩之人,自然想多叙几句。
“我是来寻师伯的,不知师伯是否回来了?”
“师尊刚回。师弟是否招惹了他?他一回来便怒气冲冲,莫非是你得罪了?”
“师兄说得是,我不该那样对待师伯。只是那道果并非我所有,不能随意转赠。师伯当时心急,未等我安排便离去。如今见师伯生气,我特来登门致歉。”
玄都法师回到洞内,将林玉树的话如实转告。
“那小子来道歉?他性子刚硬,怎会轻易低头?今日这是怎么了?”
太清老子对林玉树虽不熟悉,却也看出他骨子里的倔强。
四圣先前虽应他之请出手,却仍未让他顺意。
说来他们四人联手叩关三山,确实有些过分。西岐大军攻打便罢,诸圣还亲自下场,不仅打压关内将士,更让林玉树难堪。
想到此处,太清老子怒气稍平,让玄都请林玉树进来。
“师伯,侄儿特来赔罪。方才在地府,不过是为活跃气氛,与师伯说笑罢了。”
“林玉树,你自己信你说的这些吗?”
“信啊,怎么不信?我这不是专程来向师伯赔罪嘛,还打算送师伯一份机缘——如今地府的果位,就只剩饿鬼道和畜生道两个了。”
“师伯要是愿意,我可以把其中一个送给您。”
太清老子一听,不但没高兴,反而火冒三丈。
“你二师伯和西方那两位,都已经拿走了?就剩下饿鬼道和畜生道了?”
林玉树想都没想就点头,一脸委屈:“师伯您走得太急,您一走,二师伯和两位师叔就争起来了。我没办法,只好先给了他们。”
“竟有这种事!”太清老子捶胸顿足,心里像被刀割一样难受。错过天之道果位,他懊悔不已。“你这师侄,既然有心赠我果位,何必当初摆那么大的架子?”
“那不是因为后土证道成圣,得了地道道祖的尊号,我一高兴,就玩过头了嘛。师伯别生气,这两个果位,您随便挑一个。”
太清老子仍是心痛,但无论如何,饿鬼道和畜生道也是六道轮回的果位,虽比酆都大帝稍逊,却已极其难得了。
后土重获肉身、成就圣位,一举夺得地道道祖之名,其余果位的分量自然水涨船高。
先前得立天道誓言、献上太极图等法宝才能换取,如今竟是白送,想想似乎也不亏。
“好,既然如此,师伯我便选饿鬼道吧。”
“那再好不过,侄儿这就将饿鬼道果位奉上……”
林玉树刚取出饿鬼道果位要递过去,却忽然想起什么:“哦,还有一事,希望师伯能如实相告。”
还有事?果然不会那么简单。
但饿鬼道果位眼看就要到手,何必计较太多。
“你说。”
“当初羲和妖后匆匆离去,不知师伯究竟对她说了什么?”
“哦,你说这个啊?”太清老子哈哈大笑,神色回味,“陆压不是她儿子吗?一直下落不明。我不过随口说了两句,她便信了。”
“师伯到底说了什么,能让她连果位都不要就急着离开?侄儿实在好奇。”
“也没什么,我就随手往北方星空一指,告诉她陆压就在那儿。”
听到这里,林玉树终于明白了缘由。
只不过北方星空星辰无数,随随便便就有百亿颗,真要找起来,恐怕难如登天。
“原来如此,那侄儿先告辞了。”
林玉树说完,收起果位,转身就要走。
太清老子见状,袖袍一拂,玄都洞大门顿时封闭。
“师侄,这是要去哪儿?果位还没给我呢?”
林玉树转过身,冷笑一声:“就你这种小人,也配得上地府的果位?太清,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放肆!你竟敢直呼我名讳,老三没教过你尊敬长辈吗?”
“教是教过,但师尊也说了,像你这样的卑鄙之徒,不必尊重,见一个打一个。”
“好你个小子,原来你只是想套出羲和的下落,根本就没打算给我果位?”太清老子恍然大悟,气得破口大骂。
“正是如此,有本事你就来抢。就凭你这小小的玄都洞,也想困住我?”
玄都**师见状,急忙插到两人中间:“师尊,师弟,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给你师尊一点教训,免得他以后再撒谎骗人。”
“徒儿你让开,今日我非要让这小子学会什么叫尊师重道!”
玄都**师眉头一皱,想也不想就退到了一旁。
“要打可以,先放我出去,我可不想被牵连。”
太清老子大手一挥,玄都**师飞身出洞,林玉树也随之脱身。
转眼间,两人已不见踪影。
“好小子,竟敢耍我!”
没了结界限制,林玉树也来到洞外,却并不急着逃走。
既然到了这一步,他知道自己走不脱了,索性就与太清老子好好斗上一场。
太清老子现身,指着林玉树怒道:“好小子,你连师伯都敢戏弄!”
“什么师伯?我没有这样的师伯。我认识的师伯只会教人修行做人,哪像你,居然教人撒谎行骗。”
“我不与你做口舌之争,今日就替你师尊好好管教管教你!”
“那便请快些出手,磨磨蹭蹭的,我都等不及了。”
太清老子勃然大怒,挥手祭出一只金刚琢。
“哟,金刚琢啊,不是专门用来夺人法宝的吗?也不怎么样嘛。当年连孙悟空都奈何不了。”
“孙悟空?”太清老子心头一震。这名字他在推演天机时曾知晓,但那该是千年之后西游量劫中的人物,与眼前的封神大劫毫无瓜葛。
“呃,好像说早了……我的意思是,你那金刚琢没什么用处,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好!我就让你心服口服!”太清老子当即收回金刚琢,又取出太极图。
林玉树咧嘴一笑,嬉皮笑脸道:“师伯,那可是我的东西,你可是立过天道誓言的。不如你还给我,我教你如何消除天道誓言的反噬?”
“废话少说,看招!”
太清老子不再多言,展开太极图,浩荡威能顿时席卷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