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完全治好贾东旭,对李伟明来说并非难事。可想到前几天这畜生还想烧死自己,他凭什么以德报怨?能让这禽兽不如的东西苟延残喘,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救护车到来。
这时贾张氏冲了进来,看到浑身是血、躺在地上不停吐血的贾东旭,顿时嚎啕大哭。她扑在儿子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李伟明看着贾张氏悲痛欲绝的模样,想到她平日的丑恶嘴脸,不由得露出快意的笑容。他就是要让这家人尝尽苦头。
没过多久,贾张氏就哭得背过气去。恰在此时,救护车赶到,将母子二人一同送往医院。
......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街上又恢复了热闹景象。这是春节最后的狂欢,人们格外珍惜这最后的年味。
这天正好是贾东旭出院的日子。他瘫坐在一辆破旧的三轮车里,倚靠着贾张氏。车子摇摇晃晃地穿行在喧嚣的街道上。
京城处处张灯结彩,锣鼓喧天。舞狮、踩高跷、跑旱船等民俗表演随处可见,往日冷清的街道此刻沸腾起来。
各种表演队伍不时从三轮车前经过。贾张氏满脸厌恶,觉得所有人都在看自家笑话。贾东旭更是备受煎熬,街上的欢庆声让他痛苦不堪。
贾张氏一路骂骂咧咧,责怪表演者不长眼,竟在她瘫痪的儿子面前欢庆。仿佛整个京城都该为她家的不幸停止庆祝。
三轮车终于抵达四合院门口,却不肯进去,非要加钱。贾张氏和车夫争执不下,最后车夫一气之下,直接把贾东旭扔在院门口扬长而去。
院里的人都站在自家门口冷眼旁观,无人上前帮忙。直到秦淮茹抱着小槐花跑出来,把孩子交给贾张氏后,吃力地背起贾东旭往院里走。
贾东旭还在不停咒骂,秦淮茹强忍泪水,艰难前行。见此情形,一大爷才让傻柱去帮忙。傻柱二话不说背起贾东旭,怒气冲冲地朝贾家走去。
回到家中,贾东旭被重重地扔在床上,那人转身就走。刚出门,迎面撞上了匆匆赶回的秦淮茹。两人四目相对,欲言又止,最终擦肩而过。屋里随即传来贾东旭的叫骂声。
元宵之夜,街巷灯火通明。家家户户门前高悬红灯笼,远远望去,整条街仿佛两条流光溢彩的长龙。孩子们一手捏着白面馍,一手提着各色灯笼在街上嬉闹。黄的、绿的、红的纸灯笼在夜色中忽聚忽散,与天上明月相映成趣。几个顽童凑在一起比灯笼,说着说着就斗起嘴来。
四合院里,易中海今年别出心裁办了灯会。二十多盏灯笼下挂着三大爷写的谜语,由他当裁判。二大爷负责发奖品,院里热闹得像开了锅。孩子们提着灯笼满院疯跑,棒梗也吵着要玩。可贾家积蓄都给贾东旭治病花光了,秦淮茹只好用竹篾红纸做了简易灯笼,碗里盛着棉籽油当灯盏。棒梗嫌丑,撅着嘴提着灯笼出去了。
院里众人眼巴巴盯着奖品桌。猜中谜语能得铅笔、牙刷这些小物件,大家都抢着参与。傻柱支起大锅煮元宵,同时还在小炉里化铁水。只见他舀起一勺铁水抛向空中,用湿木板猛击,顿时铁花四溅。孩子们躲得老远看热闹。元宵煮好后,众人一窝蜂去盛。秦淮茹抱着槐花挤不进去,朝傻柱使了个眼色。傻柱会意,接过她的碗盛得冒尖。
秦淮茹瞥了傻柱一眼,傻柱顿时浑身轻飘飘的。
她捧着热气腾腾的元宵走到家门口,弯腰将碗放在贾东旭面前的桌上。贾东旭坐在门前的椅子上,脸色铁青地盯着这一幕,仿佛满院的欢笑声都在嘲讽他。想起方才傻柱给秦淮茹盛元宵的画面,他猛地挥臂将整碗元宵扫落在地。
一声脆响,全院目光齐刷刷投向贾家。秦淮茹眼眶泛红,搂紧怀里的槐花扭头冲进屋里。
正在人群里争抢奖品的贾张氏见状,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指着儿媳破口大骂:贱骨头!别以为东旭瘫了就能作践他,老娘还没咽气呢!话未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自打李伟明当年揭发她丈夫染花柳病,又在婚礼上当众羞辱她后,贾张氏就落下病根,全靠药罐子吊着命。好不容易等儿子升四级钳工家境好转,偏又遇上贾东旭工伤瘫痪,这病越发沉重了。
李伟明端着元宵看得津津有味,贾张氏咳得撕心裂肺的模样让他格外畅快。
秦淮茹抹着泪出来辩解:妈,我特意给东旭端的元宵,他抬手就打翻了......
当老娘瞎啊?贾张氏劈手就往儿媳身上掐,小**还敢顶嘴!秦淮茹护着槐花连连后退,朝丈夫哭喊:东旭你说句话呀!
瘫在椅子上的贾东旭翻着白眼,尖着嗓子怪声道:说什么?老子要是没瘫,明年今日这碗元宵该供在你坟头上!
傻柱攥着铁勺青筋暴起,终究没敢上前——他怕自己这一出手,夜里贾家母子更要往死里折磨他的心上人。
贾东旭那双阴冷的眼睛扫视着院子,院里的人却只顾埋头吃汤圆,交头接耳地说着小话。他实在不愿再被这些人看笑话,便让母亲把自己推回屋里。
贾东旭彻底瘫了!下半辈子只能在床上度过。家里没了经济来源,轧钢厂给的赔偿金也快花光了,米缸眼看就要见底。六张嘴每天睁开眼就要吃饭,再不想办法挣钱,全家都得饿死。
这天早饭吃到一半,贾张氏突然撂下碗筷:淮茹,米缸要空了你知道不?
秦淮茹低着头:妈,我正琢磨着呢。
甭琢磨了!贾张氏嚼着萝卜丝,我求了李副厂长,他答应让你顶东旭的班。今儿下午就去面试。
秦淮茹心里咯噔一下。轧钢厂那地方她去过,清一色大老爷们,偶尔有几个女工也都是上了年纪的。自己二十出头的大姑娘往男人堆里扎,这不是往狼窝里跳吗?更别说那个李副厂长,上次见面时那眼神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妈,槐花还在**呢...秦淮茹支支吾吾地说。
贾张氏地摔了筷子:你不去难道让我去?要不叫棒梗去?还是把你男人抬到厂里上班?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啥意思?我豁出老脸求来的机会,去不去随你!要么上班,要么全家一起饿死拉倒!
见婆婆把话说绝了,秦淮茹转向闷头吃饭的丈夫,带着哭腔说:东旭,你说我一个女人家整天混在男人堆里...
秦淮茹话未说完,贾东旭就恶声恶气地打断:不想在男人堆里混,那就去死人堆里待着!再不去上班,过几天全家都得饿死!说完便让贾张氏推着轮椅出了门。
屋里闷得让人喘不过气。秦淮茹擦干眼泪,默默走进厨房收拾碗筷。
......
午后,秦淮茹独自走出四合院,朝红星轧钢厂走去。家里突遭变故,她别无选择。婆婆说得对,如今只有她能顶替丈夫的工作。想到这儿,她不禁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