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听说集市开了,缠着秦淮茹要买七巧板。要说小孩子最喜欢乞巧节的,就是这些玩具和零嘴了。这七巧板由七块小木片组成,能拼出飞禽走兽、人物造型,花样百出。每年棒梗在院里总能拼出最多花样,惹得其他孩子眼馋得很。
槐花和小当也跟着起哄要买。这原本是考验姑娘家手巧的游戏,没想到男娃们也玩得上瘾。
秦淮茹站在门口,望着易中海家的方向出神。棒梗在旁边闹腾,她也没理会。直到贾张氏骂骂咧咧地走出来,她才回过神。
你这贱骨头看什么呢?棒梗要买七巧板没听见?贾张氏劈头就骂。
妈,七巧板可不便宜,够买两斤棒子面了。秦淮茹小声辩解。
贾张氏拉下脸:一年就这一回,让我孙子高兴高兴怎么了?少吃一顿能饿死你?让傻柱多带俩饭盒不就省出来了?赶紧给钱!
见秦淮茹不动,贾张氏又嚷道:我哪来的钱?有钱还能舍不得给孙子花?你这抠门货,痛快掏钱!
秦淮茹心里明白,婆婆这分明是另有所图。
六一八这天,贾张氏要去逛庙会。
京城各大庙观都在举办祭祀北斗七星的七星斗坛**,西四牌楼的斗姥宫最是热闹,道士们要连做七天七夜的法事。贾张氏专程去给自个儿和儿子祈福求寿。
秦淮茹巴不得这娘俩早点咽气,哪愿意让她去求什么寿。可这老虔婆偏就信这套,总觉着他们母子能屡次大难不死,全凭她平日烧香拜佛的功德。越是死里逃生,她就越发迷信,如今上了年纪更是变本加厉。
贾张氏还盘算着顺道听几出梆子戏,《天河配》《牛郎织女》什么的都在她计划里。这些秦淮茹都门儿清,可架不住婆婆那张碎嘴,只得掏钱打发她。
老太太欢天喜地领着宝贝孙子棒梗出了门。槐花和小当也闹着要去,却被贾张氏一口一个赔钱货骂得直哭。秦淮茹气得带着两个闺女摔门而出,贾张氏倒乐得清静,牵着棒梗往西四去了。
贾东旭这混账不知又野哪儿去了。秦淮茹站在院门口**,正撞见一大妈催着易中海去赶庙会。易中海出门时瞧见秦淮茹,心里顿时翻江倒海。
望着易中海远去的背影,秦淮茹突然红了眼眶,往事涌上心头,泪珠子扑簌簌往下掉。
易中海老两口到了庙会,只见乞巧市上人山人海,比过年还热闹。满街都是置办乞巧物品的大姑娘小媳妇,像他这样的老爷们反倒成了稀罕物。
自打早上见了秦淮茹,易中海就跟丢了魂似的,看谁都像秦淮茹。一大妈却兴致勃勃要给丈夫挑件礼物,庆祝他胳膊痊愈。两人在集市转悠了两个钟头,易中海全程心不在焉。
回到四合院时,秦淮茹瞅见易中海抱着大包小包,故意装作去茅房,凑上前搭话:一大爷可真疼一大妈,买这么多好东西呢?
易中海察觉到秦淮茹的不高兴,连忙说道:小秦啊,看上什么尽管拿,挑一两样带回去!
一大妈一听就不乐意了:老易,我跑了大半天才置办齐这些,腰都快断了。你倒好,说送人就送人?想要让她自个儿买去!
秦淮茹狠狠剜了两人一眼,扭头就往外走。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易中海心里直发堵。
转眼到了七月初六。
天还没亮透,易中海就摸黑起了床。
见一大妈睡得正香,他轻手轻脚溜出门。
蹲在胡同口的公厕边上等了会儿,果然看见秦淮茹端着夜壶,哈欠连天地走过来。
刚到厕所门口,易中海猛地蹦出来,吓得秦淮茹一激灵。
看清是谁后,她没好气地说:一大爷,这壶里还冒着热气呢,想喝趁热乎。免费的,不用您费心思惦记!说着就把夜壶往易中海嘴边凑。
刺鼻的*味熏得易中海直犯恶心。
他知道秦淮茹这两天憋着火,也不计较,反而嬉皮笑脸道:我这人不爱占便宜,白喝心里不踏实。
见他这副无赖相,秦淮茹恶心得够呛——跟平时道貌岸然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眼看天色渐亮,她不耐烦地问:一大爷,明天什么日子您总该记得吧?
易中海装糊涂:啥日子啊?要不你给我提个醒......
话没说完,秦淮茹突然扬起夜壶,哗啦浇了他满脸。
爱来不来!她撂下话就走。
易中海被泼懵了,顶着满脸尿*味急喊:淮茹!我逗你呢!明儿个朝阳门鬼市不见不散!
秦淮茹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地甩了句:看心情。
刚进院门,迎面撞上晨练的李伟明,吓得她心头一颤。
李伟明每天雷打不动早起锻炼,今儿个刚出院门,就瞧见易中海和秦淮茹在胡同口拉拉扯扯。
他满肚子疑惑,站在门口竖起了耳朵。
这才听明白,原来易中海偷偷约秦淮茹七夕节去逛鬼市。上回带他去过一次,没想到这老头居然迷上了。现在胆子肥了,敢私下约秦淮茹去那种地方。
李伟明心里直呼离谱。
正巧秦淮茹看见他,慌慌张张躲回家。李伟明假装出门上厕所,瞧见易中海杵在那儿,故意打招呼:哟,一大爷大清早洗头?当心脑溢血啊!
易中海瞥他一眼:你小子起这么早,该不是前列腺出毛病了吧?自己就是大夫,赶紧治治。
自从李伟明给他做完手术,易中海表面还算客气。其实心里恨得牙痒痒——他认定是李伟明把他移植狗爪子的事捅出去的。虽然医院减免了大部分药费,但每月抗排斥药还是一大笔开销,他觉得被算计了。
我能尿三丈远,倒是您这把年纪才该注意前列腺。李伟明话里有话,人老心不老,前列腺可吃不消。
易中海懒得纠缠,灰溜溜回了院子。
七夕凌晨四点,易中海鬼鬼祟祟出门,在贾家附近干咳两声。躲在暗处的李伟明看得真切,不一会儿秦淮茹也溜了出来。
李伟明冷笑,转身去敲傻柱的门——这事儿让傻柱撞见才精彩。他盘算着带傻柱去朝阳门鬼市抓个现行。
谁啊大清早的!傻柱一肚子火。自从七夕临近,他就特别烦躁。
傻柱站在街边,看着成双成对的情侣来来往往,心里直冒火。
这七夕节的空气里都飘着甜腻腻的味道,更让他烦躁的是,对面的贾东旭又在数落秦淮茹。自从进了七月,贾东旭就像盯贼似的盯着秦淮茹,动不动就训斥几句,生怕她丢了贾家的脸。
昨晚傻柱翻来覆去睡不着,今早天还没亮,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光着膀子拉开门,发现是李伟明站在外面。
李伟明!你大半夜发什么疯?傻柱火冒三丈。
自从李伟明上次在轧钢厂闹过一场,后厨的伙计们都不像以前那么服他了。特别是那个王胖子,整天挑三拣四的。现在连外快都捞不着,大伙儿背地里没少抱怨。
李伟明神秘兮兮地凑近:那个坑易中海的肉贩子,今早在朝阳鬼市露面了。你不是一直想替一大爷出口气吗?
真的?傻柱眼睛一亮,你要是敢耍我...
爱信不信,我还有事呢。李伟明作势要走。
等等!傻柱一把拽住他,我这就换衣服,今天非收拾那**不可!说完急匆匆跑回屋里。
李伟明穿好衣服,带着秦淮茹往鬼市走去。
另一边,一大爷易中海站在约定地点等秦淮茹。等了好一会儿,秦淮茹才慢悠悠地走过来。
见她来了,易中海笑着问:“淮茹,贾张氏没找你麻烦吧?”
“找我麻烦?那老东西巴不得我半夜爬起来去西四给她抢头柱香,替她求长寿!我倒盼着她早点咽气!”
易中海听了,呵呵一笑:“淮茹,我看贾张氏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你还得再忍忍。”
秦淮茹一听就不乐意了:“忍忍忍!你总叫我忍,我都忍多少年了?现在是一天都忍不下去!那娘俩一个比一个不是东西!”
易中海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行,我再想想办法。走吧,先去鬼市。”
秦淮茹这才跟着他往鬼市走。
她头一回来鬼市,看什么都新鲜。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和易中海一起逛市场,心里不免有些兴奋。
鬼市里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不少,秦淮茹东瞧瞧西看看,每个摊子都要驻足一会儿。
正巧今天是七夕节,摊上摆了不少应景的东西——高档胭脂、进口水粉、各式发卡……价格都不便宜。
走到一个卖手镯的摊位前,秦淮茹拿起一只银镯子细细端详。摊主吹嘘说这是前清格格的物件,祖上伺候过格格,后来家道中落,才拿出来换钱。
秦淮茹把镯子戴在手上,借着月光看了又看,越看越喜欢。她冲易中海嫣然一笑:“一大爷,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易中海干笑两声:“被泼了一身尿,想忘都难!喜欢就买吧。”
秦淮茹一听,麻利地把另一只镯子也戴上,笑得灿烂:“算你还有点良心,掏钱!”
易中海摘下瓜皮帽,摊主默契地把手伸到帽底。两人一番讨价还价,最终成交。
易中海掏钱给摊主结了账。
两人继续往前逛。
秦淮茹停在一家卖江南绣品的摊位前。
她盯着那件青绿色的绣品,嘴角微微上扬。
............
李伟明领着傻柱来到鬼市。
正值七夕佳节。
夜市比平日更加热闹。
看得傻柱眼花缭乱。
他向来不爱逛这种地方。
但为了逮住那个骗了一大爷的白肉贩子。
这一个月他没少往鬼市跑。
那贩子似乎忌惮一大爷,一直没露面。
听说今晚会在朝阳这边出现。
傻柱赶紧跟着李伟明来了。
逛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