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做音乐的碰到一起,有聊不完的音乐上的话题。聊着聊着,大家的话题比音乐节目更像音乐节目,且没轻没重,聊到很前卫的地方。
薛落自从唱歌以来,也看过不少书,大家聊的话题,有很多超出书本范围。
尤其大麦,想法真的不太一样,“你们觉得,中国风和摇滚有结合的地方吗?”
江河还真知道,“你要想找这个灵感,要去草原,去西北,去东北。我觉得那里的民族文化,都能够诞生出独特意味的摇滚。你们应该听过华阴老腔,那就是摇滚。”
大麦非常认可,说:“对对对,我应该到这些地方去。你说的那个节目,聚焦于普通人的原创歌曲的,我还真想早点看到。”
江河竟然完全理解了这句话。
他着急地说:“你是想说,已经有人做了。”
大麦点头,“有这个可能。”
江河点头,“我也觉得有这可能。”
对节目来说,这样的聊,已经太多了,节选就可以。
江河感觉差不多,越来越随意,出去溜达溜达。他和大麦老师先走,向右边,过了一会,薛落和林瑜也聊着天出来散步,她们去了左边。
在河边,走了不知道多久,连返回都无知无觉!
回来已是一片安静,他们还以为薛落她们已经熟睡,自己也去休息。
睡着睡着,却听到她们回来的声音!
大麦似是呓语,“这里,只有小孩按时睡觉。”
江河像是回了一声哼。
又像是没回答,他分不清。
直到第二天一早,大麦跟江河说起昨晚,江河才知道,他那声哼没说出来。但江河自己知道,他好像回答了,也知道她们更晚回来。
但这一天,她们更早起来。林瑜教江雪和薛落跳舞。
轻柔的歌曲,轻柔的舞蹈,是这个早晨最好的氧气。
大麦绝对是个不喜欢跳舞的人。
但参加节目,他竟然也问:“我要不要也跳两下?”
江雪推开他,说:“你不能跟我们一起跳。”
大麦说:“为什么不能?”
江雪说:“跳舞的时候,一定要远离不会跳舞的男人。我爸爸就曾经一脚把我踹倒,我从一个房间,滚到了另一个房间。”
大家憋不住笑,连导演组的表情都很精彩。
江河赶紧否认,“没那么离谱。只不过,她就站在门边。”
大麦拍拍江河的肩膀,“我完全可以理解!”
薛落说:“江河,你还是做饭吧。大麦老师上午就要走了。”
大麦老师点头,“要参加一个活动,跟人家约好了。”
江河问:“你想吃什么?”
大麦老师说:“炸酱面呗。第一期节目我看了,老王吃得挺香啊。”
江河说:“他吃的香,面的原因只有一成。”
大麦老师说:“那也让人馋。”
江河进了厨房。不一会儿,炸肉酱,三个凉菜,一个小炒做成。女生们也香汗淋漓,沐浴之后,享受这一美妙的早餐,送别音乐上的朋友。
早餐后,薛落去洗碗,林瑜跟江河聊起了音乐。
不同于大麦老师,林瑜聊得更加实际。
林瑜就想听听江河的判断,未来一段时间的音乐趋势怎样?
什么能做成,什么做不成?
什么是听众的喜好,什么是一阵风?
江河说:“说一个类型,太宽泛。你可以讲讲你的音乐,你有哪几个方向?”
林瑜说:“我以前做的是唱跳,我知道,唱跳总有一些喜欢的观众。我唱的歌,一般是唱跳的舞曲,也唱比较大的歌,说唱也唱过,但比较吸引我的是中国风。我感觉,我以前做的事不是我真正喜欢的,我对着镜子,有一种焦虑感。我总想指着她,告诉她,是的,你这样做会很成功,很多人喜欢,但你迎合了别人,没有迎合你自己。我昨天听你们说话,你们都在分享自己存在的意义,而我一直分享的是一个产品。”
江河说:“是从前把你带到这里,你往未来走,没必要抛开你的过去。有句话是那么说的,那不是你的伤疤,那是你的来时路!”
林瑜连连点头,“是这样。你真厉害,你一句话,抵心理医生一个月。”
江河摇头,“没那么离谱。那个,我看你自己写歌,你自己做编舞吗?”
林瑜说:“也做,不过舞蹈,我喜欢跟别人合作来编。”
江河想了想说:“其实有一件事,很适合你来做。”
林瑜问:“哪一个方向?”
江河说:“中国话。现在大家很有信心,也希望能看到,有人在各个地方为我们发声。你的身份摆在这,绕不开,你可以做一首宣传中国话的歌曲。把绕口令变成说唱的形式,配合你的唱跳,既有话题性,也会很出彩。还有一个……”
这一个,已经让林瑜很惊喜,但这只是一首歌的创意,还有什么?
江河说:“经典传承。你可以学一学经典诗篇,将它们用你的音乐表达一下。这未必会火到全民皆知,但是做得好,一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林瑜眼睛带笑,“好像,看到的清楚了一点。你可不可以帮我写首歌……”
江河点头,说:“中国话那个,我一直想写一首。只不过落落唱,总觉得不够贴合。我本来想等雪儿长大一点给她唱,但是,你更适合。”
还有什么人,比林瑜这个刚从国外回来的人唱《中国话》更有话题性?
舞蹈,江雪不用管,想来这首歌,林瑜也能编出适合的舞蹈。
话题,美感,音乐,全都有了,集合了太多能火的要素。
江河只能做出这样的判断:这首歌可以传遍大街小巷。
只是大家喜欢什么,还得看结果。
心中越是确定,也越忐忑。
万一不好呢,万一大家不喜欢回国的人,唱这么一首歌呢?
但无论怎么想,无论忐忑还是确定,这首歌一定要做。
至于结果会如何,就看林瑜的命。
娱乐圈,真的看本事,也真的看命。
首先,投胎就是一个技术活。
其次,天赋更是无法弥补的命。
再者,谁能在恰好的时间,做了恰好的事,谁就能火。
可这些,谁能提前知道?
侯孝贤说:【所有的时光都是被辜负被浪费后,才能从记忆里将某一段拎出,拍拍上面沉积的灰尘,感叹它是最好的时光。】
最好的时光如果被浪费,谁又知道什么被人们看到?
江河觉得,两世为人,他应该是看的最清楚的那个。可他也无法事事看清。多了一点迷糊,也挺好,未来并不是前世的重复,还有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