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其他比试,在王杰看来,简直味同嚼蜡。
就是一群“细狗”互啄,动作在王杰眼里慢得像幻灯片,力道更是软绵绵的,
你来我往更像是约定好的套路表演,充满了“教练,我想这样打”的既视感,
跟小学生闹着玩似的,毫无看点可言。
唯一有点“亮点”的,大概就是那个刚刚被王杰轻松扔出擂台的苏鹏了。
这家伙显然是把在王杰那里受的窝囊气,全撒在了后续的对手身上。
他那一双似乎能微微异化的爪子挥舞得那叫一个凶狠凌厉,几乎是逮着机会就往人胳膊、肩膀上招呼,毫不留情。
好几个不幸对上他的同学,校服袖子都被抓破了,连胳膊上都留下了几道清晰的血痕,疼得龇牙咧嘴,
最后那个原本的第三名更惨,脸上直接被挠了一下,虽然不深,但也算是“破相”了,当场就被心急火燎地送去了医务室。
最终,所有比试结束,排名毫无悬念。
王杰,当之无愧的第一。
王虎虽然道心受创,但硬实力还在,凭借之前积累的优势和后续还算稳定的发挥,保住了第二的位置。
而那个如同发泄般凶残的苏鹏,则凭借着这股狠劲,成功挤掉了原第三名,跻身三甲之列…
学校的办事效率出人意料的高。
下午刚考完试,第二天一早,就直接在课间操时间召开了简短的月考表彰大会。
站在简陋的主席台上,从面色复杂的校领导手中接过那个装着两千元现金的信封时,王杰心里可谓是百感交集。
两世为人,这竟然是他第一次拿到“高中”级别的奖学金!
而且还是以这种……近乎儿戏的方式获得的。
这感觉,有点微妙…
但捏着那实实在在的钞票,更多的还是一种踏实的成就感。
“王哥!牛逼啊!这回必须请客!”下课后,周明笑嘻嘻地凑过来,用胳膊肘顶了顶他。
王杰能看出他是在开玩笑,
也笑着随意应付了两句,什么“下次一定”、“等我腿好了再说”,两人嘻嘻哈哈了一阵,高兴的不得了。
中午放学回家的时候,王杰的心情好得几乎要飞起来。
背着书包,里面安稳地躺着那两千元“巨款”,
走到家门口,恰好撞见正要锁门去上工的母亲。
“妈!”王杰难得地呲着大牙,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扬了扬手里的信封,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我这次月考,又是全校第一!看,两千块奖学金!您拿去,先还点债,能还一点是一点,也能缓口气!”
他本以为会看到母亲欣慰的笑容,或者至少是松一口气的表情。
然而,站在门口的母亲,听到这个消息后,先是猛地一愣,仿佛没听清似的。
紧接着,她脸上迅速涌现出极度的不可思议,脚下甚至不受控制地“蹬蹬蹬”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
她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双因为常年劳作而显得有些浑浊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里面写满了震惊,甚至……还有一丝惊恐?
看着母亲反应如此巨大,王杰也懵了一下。
怎么了这是?得第一不好吗?
但旋即,他就明白过来——问题出在他的“残疾”上!
一个右腿打着厚重石膏、需要拄拐才能行走的“重伤员”,
不仅在文化课上保持优势,还在武考中碾压了所有健全的同学,拿了第一!
这确实太不符合常理了!
母亲是不是怀疑他用了什么不正当手段,或者已经猜出自己的身份了?
“妈,您别担心,我……”王杰刚想解释几句,说自己技巧取胜之类的。
话还没说完,母亲却像是突然猛地冲了过来,
一把紧紧抱住了他的肩膀,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语无伦次地大喊道:
“第……第一?!你还能得第一?!我的天!那……那你考上大专不是稳稳的了?!有希望了!有希望了啊!”
王杰被母亲这突如其来的激动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紧接着,更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母亲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天大的急事,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她那部老旧的手机,手指颤抖着快速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刚一接通,她就用几乎喊破音的声音对着话筒说道:
“喂!是……是殡葬服务公司吗?对!是我!我之前订的那个……那个‘殡葬一条龙’服务,对,就是那个!取消!给我取消掉!不用了! 我儿子……我儿子好像能考上大专了!不用死了!!”
王杰:“???”
他脸上的肌肉瞬间僵硬,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这还没完!
挂掉这个电话,母亲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完全顾不上旁边已经石化的王杰,开始疯狂地连续拨号,嘴里如同报菜名一般,快速而清晰地报出一个个需要取消的“服务”:
“喂?西山公墓吗?我取消之前预定的那块墓地!”
“喂?是诚信骨灰盒作坊吗?我订的那个不要了!”
“市焚烧厂吗?预约的炉子取消!”
“孝服定制?退了退了!”
“纸扎别墅、跑车?全退!”
“唢呐班子?对,定金不要了,取消!”
听着母亲嘴里蹦出的那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词汇,王杰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在崩塌。
好家伙……我还以为您之前那么平静,是怕打击到我,在默默承受……搞了半天,您老人家是早就把我的后事安排得明明白白,就等着我18岁一到直接“到期报废”?!
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熟练到令人发指的“取消操作”,
看得王杰是眼花缭乱,头皮发麻,半天都没能从这个巨大的“惊喜”中反应过来。
终于打完最后一个取消电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转过身,看着一脸呆滞、表情复杂的王杰,脸上露出了这些天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轻松的笑容。
“小杰啊,有件事,妈得跟你说一下。”
母亲语气变得有些微妙,“之前跟你说的,家里欠了四十万债的事……其实是妈骗你的。”
王杰一听,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瞬间飞扬起来,眼睛一亮,脸上重新焕发出光彩,迫不及待地开口,声音都带着希冀:“难不成……咱家其实……没那么困难?甚至还有点……”
母亲笑嘻嘻地打断了他的幻想,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