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好哥们周明被黄老师一个简单的拨脚就放倒在地,
王杰心里一股火“噌”地一下就冒起来了。
在他穿越之前的记忆里,就属这周明和郑明跟自己最铁,之前自己在医院休养的时候,这俩哥们没少来看望他。
即使是在这个世界,两人依旧是愿意扶着他这个“废人”的好朋友。
现在周明为了维护自己,被这明显公报私仇的黄老师当众打倒,看着倒地的周明,甚至依稀能看到一坨乌紫色的淤青浮现在触地的部分。
王杰要是再缩着,那真就对不起脑子里那些滚烫的交情了。
“黄老师!”王杰撑着拐杖,硬是把自己从椅子上支棱起来,
右腿悬空,单腿站着,
“够了吧?周明顶撞您是不对,您教训一下也就算了,何必下手这么重?”
黄老师慢悠悠地转过身,脸上那嘲讽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哟?我们全校第一的‘天才’发话了?怎么,断了一条腿,还想指点我怎么教学生?”
他刻意加重了“天才”和“断了一条腿”这几个字,引得队伍里几个平时就嫉妒原主的学生发出一阵压抑的嗤笑。
王杰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跟这种人生气实在是犯不着:“我不敢指点老师。只是希望老师能高抬贵手,毕竟同学之间互相关心是好事,要是为了这点小事……”
“关心?我看是目无尊长!”黄老师冷哼一声打断王杰的话。
走到王杰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单腿站立、略显狼狈的样子,
声音陡然拔高,“王杰,你以为你现在还是个什么东西?断了腿的武道废人!连最基本的步法都做不了,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我告诉你,在这个练武场上,我现在就是规矩!”
这话太重了,
简直是赤裸裸的人格侮辱!
队伍里的郑明气得攥紧了拳头,就连看戏的同学们都感觉到了一丝难受,但慑于老师的威严,没人敢再出声。
王杰的眉头拧成了疙瘩,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更何况他骨子里压根就不是这个世界的顺民!
他盯着黄老师,语气也冷了下来:“黄老师,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您教的步法,未必就只有站着才能做。”
“哈哈哈哈哈!”黄老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大笑起来,指着王杰的鼻子,
“留一线?见你个废人还需要留一线?王杰,你是不是摔坏脑子了?就凭你现在这副德行,还能做出我教的步法?你要是能做得出来,我当场给你和周明跪下道歉!以后我要是再拿你的腿说事,我他妈就是你孙子!”
他环视全场,确保每个学生都听到了他的豪言壮语,然后带着极度的轻蔑对王杰说:
“来啊,王天才,展示一下,用你那条断腿,给我做个‘弓步’看看?不用你做右弓步了,就做个简单的左弓步,让我和同学们开开眼?”
练武场上上课的的人真不少,这一下子,几乎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这位曾经的全校第一身上。
左弓步?那需要左腿弯曲支撑,右腿伸直!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说了曾经的第一摔断了条腿,
王杰的右腿现在根本不能用力,这分明是强人所难,是把人的尊严踩在地上摩擦!
周明趴在地上,急得大喊:“王哥!别听他的!他就是个混蛋!”
郑明也忍不住叫道:“黄老师,你这要求太过分了!你是想彻底毁了他的腿吗!”
王杰却突然笑了。
是被气笑的,也是被这荒谬的局面给逗笑的。
他原本还想低调,还想苟着,可现在人家都把脸伸到你巴掌底下了,再不抽过去,都对不起他穿越前才艺主播的身份!
“黄老师,”王杰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力量,让所有人的喧哗都安静了下来,
“您说话可算数?”
“废话!我一口唾沫一个钉!”黄老师叉着腰,信心爆棚。
“好。”王杰点了点头,然后做了一件让所有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事情——他手腕一翻,将支撑身体的拐杖,“咣当”一声,扔了出去!
“王哥!”
“王杰!”
周明和郑明失声惊呼。学生们更是发出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没了拐杖,他单腿怎么站?!
然而,王杰的身体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左腿如同生根般稳稳扎在地面,腰腹核心力量爆发,竟然真的单腿保持了平衡!
看到单腿站立的王杰,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位昔日的天才今日真的能够做到弓步这种高难度的动作吗?
但这只是开始。
只见王杰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黄老师刚才那幼稚到可笑的“弓步”教程——“两腿打开,两脚宽于肩膀约一个脚掌……弯曲右腿……”
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王杰悬空的、打着石膏的右腿,开始极其缓慢地、以一种看似不可能的方式向前移动。他不是在“迈步”,而是在用腰胯和左腿的力量,硬生生地“拖”着沉重的右腿,在空中划过一个艰难的弧度,将其缓缓地、稳稳地放置在前方约一个脚掌远的地面上!
石膏脚掌轻轻触地,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绝对没有给右腿施加力量!
紧接着,才是真正让全场目瞪口呆的一幕
王杰的左腿,作为唯一的支撑腿,开始缓缓弯曲下沉!
他的上身保持笔直,如同教科书般标准,整个人的重心随着左腿的弯曲而下降!
他没用受伤的右腿支撑一分一毫!
完全依靠左腿的力量和惊人的平衡感,硬是做出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左弓步!!
弯曲的是左腿,伸直(悬空且轻触地面)的是右腿!
这个动作,完全违背了黄老师“弯曲前腿”的教条,但在形态和神韵上,却又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弓步!
甚至,因为完全依靠单腿力量下沉,这个静态姿势对核心力量和平衡力的要求,比正常的弓步高了何止十倍!
寂静!
场上只剩下风吹过的声音。
每一个学生都张大了嘴巴,眼神里充满了震撼和迷茫。他们看不懂,但又大受震撼。
这……这符合要求吗?弓步……还能这么做?这需要多么恐怖的身体控制力?!
黄老师脸上的嘲讽和得意瞬间凝固,像是被冻住的猪肉。
眼睛瞪得如同铜铃,死死地盯着王杰那个颠覆他认知的“弓步”,脑子里一片空白。
“黄老师,”王杰维持着这个高难度的姿势,语气平稳,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调侃,
“您教的‘左弓步’,是这样吗?口诀是‘两腿打开,宽于肩,弯曲……呃,根据实际情况,弯曲能弯曲的那条腿,上身直立。’我理解得没错吧?”
“你……你……”黄老师指着王杰,手指颤抖,嘴唇哆嗦着,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教了十几年步法,从未见过有谁在断了一个肢体的情况下能够做到这种地步!这简直是对他一直以来深信之事的冲击!
可偏偏,他又挑不出任何毛病!对方确实做出了弓步的形态,也确实仅靠一只左腿就完成了,需要两条腿才能完成的步法!
王杰缓缓站直身体,仅用左腿保持平衡,在收回动作的时候甚至没有任何借力的动作。
目光平静地看着面如死灰的黄老师:“那么,按照约定……”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黄老师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他看着眼前这个单腿站立、却仿佛顶天立地的学生,又瞥了一眼周围那些从震惊逐渐转为质疑、甚至带着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目光的学生们,
一股巨大的羞辱感和恐慌感瞬间淹没了他。
跪下道歉?当着几乎全校学生的面?那他以后还怎么在学校立足?
可若是不跪……言而无信的名声传出去,他同样没法做人!
王杰就那么站着,静静地等待着。
馆内的探照灯照在他身上,将那打着石膏的右腿和稳如磐石的左腿映照得格外分明,仿佛一个无声的审判。
黄老师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冷汗浸湿了后背。他张了张嘴,最终,在全体学生无声的注视下,他的膝盖,一点点地,弯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