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打坐让痛感减轻了不少,但依然很痛啊!
他躺在床上,连翻身都小心翼翼,每一次轻微的移动都会牵扯到腹部的伤处,带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刺痛。
今天……还要上学……
这个念头让他倍感煎熬。
虽然他知道,凭借自己现在“全校第一”的身份,以及黄老师那边某种心照不宣的关照,他只要打个电话请假,估计问题不大。
但是——
妈的,我没有黄老师的电话号码啊!
之前几次接触,要么是黄老师主动找上门,要么是在学校场合,他压根就没想过要留个联系方式。
此刻,这个小小的疏忽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长长地、带着痛苦颤音的叹息在房间里响起。
逃课是不可行的,至少在没有正当理由和沟通渠道的情况下,风险太大。
他只能咬牙硬撑。
王杰蜷缩着上半身,像一只被煮熟的虾米,用双臂勉强支撑起身体,每一个动作都慢得如同电影慢放,生怕惊扰了腹部那只暴躁的“刺猬”。
他费力地穿上校服,过程堪比一场酷刑。
最终,他拄着拐杖——这次是真的需要,
脚步虚浮地走上前,打开房门。
客厅里,母亲正好穿戴整齐,拿起那个洗得发白的布包,准备出门上工。
看到王杰一只手死死地按着侧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都没有血色了,
整个人佝偻着,依靠拐杖才能站稳,母亲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抹极其复杂、混合了惊讶、了然和一丝丝……玩味的表情。
她上下打量了儿子几眼,轻轻咳嗽了两声,用一种试图严肃却难掩调侃的语气开口道:
“咳咳……那什么,小杰啊,年轻人……身体要紧,要懂得节制啊。”
王杰:“!!!”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节制?!节什么制?!您老人家想到哪里去了?!
我这是被人打的!是内伤!!
他张了张嘴,一股混合着冤屈、羞愤和疼痛的热流直冲脑门,
刚想开口反驳解释,腹部却猛地一阵抽搐,让他瞬间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脸色更加难看,如同打翻了调色盘,青红交加。
母亲看着他这副“欲辩无力”、“羞愤交加”的模样,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也不再深究,快速开门离开了家,留下王杰一个人在客厅里凌乱。
王杰被母亲这下雷得外焦里嫩,站在原地半天没缓过神来。
好半晌,他才无力地垂下头。
算了……都,无所谓了……
事已至此,
先喝杯热水吧……
他挪到厨房,颤抖着手倒了杯50度的热水,小口小口地喝下去。
以往百试不灵的白开水止痛法,如今却失了效。
这下好了,之前他还需要伪装成腿脚不便,现在却是实打实地离不开拐杖了。
腹部的剧痛让他无法挺直腰板,更无法像之前那样单腿灵活地跳跃,
每一步都需要拐杖来分担身体的重量维持平衡,走得异常艰难缓慢。
这一整个早上,他原本雷打不动的力量训练计划彻底泡汤。
以他现在的状态,别说举起杠铃片,就是多走几步路都会牵动腹部的伤处。
他只能放弃力量训练,锁好门,全力进行打坐,引导着那冰凉的呼吸气流,一遍又一遍地冲刷、安抚着受损的腹部组织。
时间在疼痛与专注的疗伤中缓慢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