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远古祭祀
第六章：深入禁地
沈清辞的身影如同一道疾风，掠过混乱的广场。
她的冲刺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在混沌谢寻与祖灵意志这两股恐怖力量的对峙中，她这个被双方都视为目标或工具的“钥匙”，竟然选择了主动冲向风暴的核心！
“拦住她！亵渎圣殿者死！”大祭司目眦欲裂，嘶哑的吼声在狂风中破碎。他试图调动古礼规则阻拦，但混沌谢寻散发出的无序力场严重干扰了规则的稳定性，而祖灵意志的全面苏醒更是让原本严谨的规则网络变得紊乱不堪。
几名忠心的部落战士红着眼冲向沈清辞，手中的石矛骨刀带着决绝的气势。然而——
“滚开！”陆承如同铁塔般挡在沈清辞的侧翼，他具象出的能量护盾泛起涟漪，将刺来的武器尽数弹开。同时，他另一只手挥出，一柄纯粹由意念凝聚的战锤横扫，将两名战士击飞。在这个规则混乱的区域，他发现自己具象化武器的稳定性和威力反而有所提升。
苏芮紧随其后，手中的规则干扰器发出刺耳的尖鸣，屏幕上的数据疯狂跳动。“祖灵意志的凝聚度在石殿入口处最高！它在试图实体化屏障！”她大声预警。
只见石殿入口处，空气如同水波般剧烈扭曲，一道半透明的、由暗红色能量构成的墙壁正在迅速成型，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朽和排斥气息。
“让我来！”林蔓紧闭双眼，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全力集中精神。她想象着那道墙壁是脆弱的玻璃，想象着它布满裂纹，想象着它在下一刻分崩离析...强烈的意念在她周身形成微弱的波动。
“咔嚓...”一声轻微的、几乎被风声掩盖的脆响。那即将完全闭合的暗红能量墙上，竟然真的浮现出几道蛛网般的裂痕！
“有效！”苏芮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立刻调整干扰器频率，对准裂缝处进行集中干扰。
“走！”沈清辞没有丝毫停顿，在陆承护盾的掩护下，如同灵巧的雨燕，从那条被强行撕开的、正在快速愈合的裂缝中一闪而入，冲进了幽深的石殿！
“不——！”大祭司发出绝望的咆哮，他想追进去，但混沌谢寻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挡在了他的面前。
“老家伙，戏还没看完，别急着走嘛。”混沌谢寻纯黑的眼中满是戏谑，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石殿入口，“让我们看看，这把‘钥匙’，究竟能打开怎样的门。”
他似乎完全不担心沈清辞会毁掉什么，反而更像是一个期待着精彩戏剧上演的观众。
...
冲入石殿的瞬间，沈清辞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外面的风声、厮杀声瞬间变得遥远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般的静谧，以及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古老能量。
这里的空气粘稠得如同水银，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墙壁上那些壁画在这里变得更加密集、更加古老，有些甚至已经不是雕刻，而是某种力量直接烙印在岩石上的痕迹，散发着微弱的各色光芒。
祖灵那贪婪的意志在这里无处不在，如同无形的触手，试图缠绕她的灵魂，将她拖入无尽的深渊。怀中的齿轮变得滚烫，紧贴着她的胸口，散发出一波波清凉的气息，勉强守护住她的意识清明。
她不能停下，只能凭借直觉和刚才共鸣时获取的零星信息，向着意志传来的核心——那被帷幕遮挡的“祖灵之眼”深处冲去。
穿过一道又一道巨大的石门，周围的景象越来越原始，人工雕琢的痕迹越来越少，仿佛正在走向山腹的最深处。终于，她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入口前。
厚重的、不知何种兽皮制成的帷幕遮挡在洞口，上面用某种发光的矿物颜料绘制着一个巨大的、令人眩晕的图案——那是一只抽象的眼睛，瞳孔的位置却是一个不断旋转的漩涡。
祖灵的意志，以及那股庞大而古老的能量源头，就在这帷幕之后！
沈清辞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在因为靠近而战栗。那是低等生命面对高等存在的本能恐惧。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伸出手，抓住了厚重的帷幕。
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帷幕的瞬间——
“嗡！”
她怀中的齿轮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与此同时，她脑海中仿佛有某个开关被打开了！
眼前的景象瞬间变化！不再是阴森的洞穴入口，她仿佛置身于一片虚无之中，眼前浮现出无数破碎的、飞速闪过的画面：
她看到一个无法形容的、由纯粹规则和能量构成的庞大意志，在久远到无法计量的过去，如何与另一个同样强大的意志（那气息让她感到一丝熟悉，与谢寻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完整）发生了一场撼动维度的战争...最终，这个意志遭受了重创，核心破碎，大部分被封印驱逐，只留下一小块最顽固的“碎片”，带着不甘与怨恨，坠入了这个刚刚成型的世界...
她看到这块“碎片”如何利用残存的力量，模仿它认知中的“秩序”，创造了原始的规则（古礼），引导最初懵懂的生命（部落先民）崇拜它，为它建立祭坛，将它奉为“祖灵”...它通过汲取信仰和定期献祭的特殊灵魂（异魂）来修复自身，维持存在...
她看到了三十年前的祭典，那个强大的“异魂”如何识破了真相，在最后关头试图反抗，却被祖灵碎片强行吞噬...剧烈的冲突导致能量失控，反噬的力量污染了山谷，催生出了那些永不凋零的、汲取生命力的红色花朵...那个异魂并未完全湮灭，他的部分意识和力量，化作了...她怀中的这枚齿轮！
画面戛然而止。
沈清辞猛地回过神来，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
真相竟然如此！
所谓的“祖灵”，不过是某个古老强大存在的一块充满怨恨的“碎片”！所谓的祭祀，是它修复自身的养料！而谢寻...他的本体，很可能与这块碎片的来源有着极深的关联，甚至是导致它破碎的元凶之一！
她低头，看着手中滚烫的齿轮，这竟是三十年前那位先驱者留下的遗物，是反抗的证明，也是...指引！
不再犹豫，沈清辞用力掀开了沉重的帷幕！
帷幕之后，并非预想中的祭坛或神像。
那是一个更加广阔的地下空间，洞穴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多棱晶体。晶体通体暗红，内部仿佛有粘稠的血液在流动，表面布满了扭曲的、如同血管般的脉络。它散发出的，正是那股贪婪、腐朽又庞大的祖灵意志！
而在晶体的正下方，是一个由累累白骨堆砌而成的祭坛，散发着阴森的死气。
这就是“祖灵之眼”！一块失控的、以吞噬为生的古老碎片！
似乎是感应到沈清辞的到来，那块暗红晶体剧烈地脉动起来，如同心脏般收缩扩张，一股比之前强烈十倍的吸力骤然传来，目标直指她的灵魂！
“来吧...完美的容器...与我融为一体...”一个充满诱惑与饥饿的意念，直接在她脑海深处响起。
沈清辞感到自己的意识仿佛要被扯出体外，她死死咬住舌尖，利用疼痛保持清醒，双手紧紧握住那枚发烫的齿轮。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她手中的齿轮突然自动悬浮起来，爆发出纯净的、银白色的光芒！光芒中，一个模糊的、穿着与现代服饰截然不同的男子虚影浮现出来，面容坚毅，眼神中带着不屈的意志。
“后来者...”虚影发出微弱的、跨越了三十年的意念，“不要被它吞噬...它的核心...存在‘悖论’...利用...规则...”
虚影的话语断断续续，仿佛随时会消散。他抬起手指，指向那块暗红晶体内部某个不起眼的、颜色略浅的区域。
“用...共鸣...引爆...它...”
话音未落，虚影便彻底消散，齿轮的光芒也黯淡下去，掉落在沈清辞手中。
而外面的石殿入口处，传来了混沌谢寻带着一丝惊疑的声音：
“咦？里面那老东西的气息...怎么开始狂暴化了？小钥匙，你做了什么？！”
（第七章 第6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