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闻弦歌和青石不语于绝境中建立起深厚革命友谊的同时,在迷宫般的隧道另一处,躺赢狗正在上演一场独属于他的、狼狈不堪的逃亡滑稽剧。
“哎哟!”“噗通!”“妈呀!”
撞击声、摔倒声与哀嚎声此起彼伏,成了他这段路程的专属bGm。事情得从他被坍塌气浪冲散说起——
当时他连滚带爬钻进条岔路,刚暗喜自己反应快,脚下就莫名踩上一滩滑溜溜的东西——不知是机油还是啥诡异粘液,整个人“啪”地劈了个标准一字马,疼得龇牙咧嘴,感觉再重点就得“鸡飞蛋打”。
好不容易揉着大腿爬起来,没走两步,头顶垂着的电线跟长了眼似的,精准套住背包提手。他猛地一挣,“刺啦”一声,背包带断了,零食、打火机、半包纸巾撒了一地,尤其是他舍不得吃的牛肉干,滚得老远,看得他心都在滴血。他猫腰去捡,刚弯腰,后脑勺“咚”地撞上矮横梁,眼前瞬间冒起金星星,好一会儿才缓过劲。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躺赢狗欲哭无泪,感觉隧道里的东西都在跟他作对。更糟的是,后脖子总凉飕飕的,像有人吹冷风,回头却只有黑漆漆的隧道,可那被盯着的感觉,让他汗毛直竖,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跑。结果刚迈腿就被零件绊倒,摔了个狗吃屎;爬起来转弯,又“脸刹”撞墙;躲进壁龛想歇口气,头顶砖石就“啪嗒”落下,砸在他刚才站的位置——差半秒,他就成“躺输狗”了。
最离谱的那次,他听见身后有“沙沙”声,吓得扭头就跑。见前面是下坡,他想滑下去省点劲,结果脚一滑,直接成了滚动的皮球,顺着坡“咕噜咕噜”往下滚,撞了N次墙,最后“砰”地砸在坡底,浑身骨头像散了架,动一下都疼。
他瘫在地上,对着空气哀嚎:“大哥,您到底是啥?要杀要剐给个痛快行不?别这么玩我啊!”
话音刚落,旁边锈铁皮柜突然“哐当”开门,又“砰”地关上,跟回应他似的。
躺赢狗瞬间弹起来,顾不上疼,哭丧着脸继续跑:“我错了我错了,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您老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这就滚,马上滚,滚得远远的!
此刻的他,头发乱得像鸡窝,脸上黑一道白一道,衣服破了好几个洞,最丢人的是屁股——滚坡时被划了个三角口子,风一吹,印着小狗的底裤边露出来,滑稽得不行。
他就像被无形的手操控的提线木偶,在隧道里上演“倒霉蛋的一天”,虽然惨得让人想笑,但神奇的是,除了些淤青和破衣服,他竟没受重伤——那“东西”好像就图个乐子,把“追杀”玩成了“逗狗”。
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肺像要炸开,喉咙里全是铁锈味。实在跑不动了,他躲在一个巨大的废弃变电箱后面,捂着心脏喘气,突然想起还有“系统商城”这回事:“对了!说不定有驱邪的!”
手忙脚乱调出面板,结果一看价格,直接蔫了——【破魔符】(残)要50金币,【清心铃】要500金币,启动一次还得100金币!他摸了摸自己辛辛苦苦攒下准备升门阶的金币,万万使不得啊!“奸商!都是奸商!抢钱呢这是!”
躺赢狗悲愤地关掉面板,病急乱投医想起不知在哪听的“偏方”:童子尿能驱邪。他下意识摸了摸裤腰带,又猛地摇头:“不行不行!太丢人了!而且黑灯瞎火的,万一尿自己身上咋办?”
就在这时,那被窥视的感觉突然近了,仿佛就在变电箱另一边!恐惧压垮了所有理智,他猛地跳出来,双手合十乱比划,语无伦次地求饶,把能想到的“咒语”全念了:“阿弥陀佛!上帝保佑!急急如律令!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妖魔鬼怪快离开!我肉不好吃,是酸的!我三天没洗澡了,身上臭!我背包里还有半包过期的压缩饼干,都给你!求放过啊!”
这哪是驱邪,分明是大型精神错乱现场。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躺赢狗屏住呼吸,等着“奇迹”发生,结果下一秒,更过分的“戏弄”来了——
身后一个空铁桶“哐当”倒地,朝着他脚边滚来。他吓得往后一跳,结果脚下又滑,“噗通”一声坐在一滩冰冷的积水里,凉得他“嗷”一嗓子跳起来,裤子瞬间湿透,紧紧贴在身上,活像穿了条“冰裤”。紧接着,头顶几块小碎石“噼里啪啦”砸下来,不疼,却精准砸在他脑袋上,跟人弹脑瓜崩似的,侮辱性极强!
那窥视感还多了点憋笑的意味,躺赢狗彻底摆烂了。他放弃尊严,像吓破胆的兔子,在隧道里乱窜——摔倒了爬起来,爬起来又摔倒,屁股上的破洞越来越大。
“海风妹子!青石大佬!红茶哥!救命啊!有鬼耍流氓啊!”他带着哭腔喊,回应他的,只有回声和那幸灾乐祸的“沙沙”声。
与躺赢狗那满是混乱的滑稽逃亡不同,伯爵红茶的处境更显沉寂,却藏着更刺骨的凶险。
他被困在一段狭窄隧道里,前后都被坍塌土石封堵,形成约五米长的封闭空间。空气中飘着浓重尘土味,头灯光束是这里唯一的光亮,照得满地碎石的影子张牙舞爪。
他没有像无头苍蝇般去挖那些看似松软的堆积物——在结构不稳的地下,盲目挖掘和自杀没两样。他先做的,是极致冷静地评估处境:快速摸过背包,药剂大半完好,食物和水还够支撑;身上只有些擦伤和淤青,没伤着要害。
接着他蹲下身,用探测器轻轻敲击前后封堵的坍塌体,听着回声判断密实度。两侧堆积物都极厚,靠他一人绝无可能短时间挖通。但他没慌,反而注意到空气——虽沉闷,却并非完全不流通。他屏住呼吸,循着那丝微弱气流摸过去,最终将目光锁在头顶一侧的通风管道口上,那网格盖板已扭曲变形,正是气流的源头。
希望就在这里。可他没立刻动手,先从背包里摸出几支自制试纸,小心伸到通风口旁。试纸缓慢变色,他盯着看了会儿,眉头微蹙:“空气质量尚可,含氧量偏低,有微量不明挥发性物质……不算剧毒,但长时间吸会致神经麻痹或幻觉。”
他低声自语着,迅速戴上过滤面罩,又调了小瓶提神药剂含在舌下。动作有条不紊,仿佛身处实验室,而非随时可能二次坍塌的绝境。
做好防护,才开始拆通风口盖板。盖板锈得死死的,他没硬撬,而是掏出个小喷壶,对着螺栓连接处喷了种淡蓝色液体——那是他自制的金属锈蚀松动剂,刺鼻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远处隐约传来坍塌声,混着管道内细微的窸窣声,像有什么东西在爬。突然,“咔嚓”一声轻响从头顶传来,不是他手边的盖板,是更深处的管道!
伯爵红茶的动作没乱,依旧精准地撬动着盖板,金属摩擦声刺耳得让人牙酸。他闻到手上除锈剂那股带甜的刺鼻味,不知怎的,竟突然想起另一种味道——阳光晒过的、混着皂角香的干净气息。
那是在403的小阳台,她踮着脚晾衣服。他走过去想搭把手,她却嫌他笨手笨脚会弄皱布料,用手肘轻轻把他推开。他只好靠在门框上看,见她伸手够晾衣绳时,挽起的袖子滑下来,露出手腕上道新鲜刮痕——该是收拾东西时划的。她浑不在意,专注地抖开他的衬衫,抚平褶皱挂好。阳光穿过湿漉漉的布料,在她认真的侧脸和那道小伤痕上,投下细碎的光。
“吱啦——”通风管道里突然传来清晰的刮擦声,近得像就在耳边!
伯爵红茶猛地回神,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不是怕,是回忆与现实割裂的骤痛。他条件反射地举起那瓶强效麻醉腐蚀药剂,对准声音来源,眼神瞬间冷得像冰。
可冰面之下,握药剂瓶的手指几不可查地蜷了一下。刚才那瞬间,他竟莫名希望管道里的东西能来得再快些。
这个念头让他生出深切的自我厌恶。他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压下杂念,把注意力全锁在眼前的威胁上。努力活下去,对他而言更像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是对过去某个承诺的机械执行,而非发自内心的渴望。他做得无可指摘,可支撑这一切的,似乎只剩“责任”这两个沉重的字,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亏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