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离那句“快递服务费”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让本就微妙的气氛变得更加剑拔弩张。
天剑宗赵长老气得胡子都在抖:“赤离!你强闯遗迹,还敢索要报酬?简直岂有此理!”
玄丹宗长老也脸色铁青:“妖皇陛下,此地乃我人族先贤遗迹,你此举与强盗何异?”
赤离掏了掏耳朵,一副“你们在说什么屁话”的表情,漫不经心道:“本皇乐意,你管得着?再说了,”他红瞳转向苏晚,带着戏谑,“我帮的是小晚儿,又不是你们这群老梆菜。小晚儿,你说是不是?”
压力瞬间给到了苏晚。
苏晚感觉自己的端水勺都快捏碎了!一边是眼神冰冷如刀、仿佛她敢答应就立刻清理门户的师尊;一边是笑容妖孽、摆明了要趁火打劫还理直气壮的妖皇;旁边还有两拨眼巴巴指着分点汤喝、此刻却敢怒不敢言的“老梆菜”这水怎么端?!这分明是岩浆!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个无比真诚(且僵硬)的笑容,先对赤离道:“妖皇陛下及时出现,确实……呃,震慑了宵小,功不可没!”先肯定,稳住一方。
然后立刻转向墨渊,语气带着十足的乖巧:“师尊!弟子幸不辱命,已将冰火并蒂莲安全收取!全凭师尊在此坐镇,弟子才心无旁骛!”马屁赶紧拍上,表明立场。
最后看向天剑宗和玄丹宗,试图缓和气氛:“诸位长老也辛苦了,为我们创造了宝贵的收取环境。”
赤离打断她,似笑非笑:“别扯那些没用的,小晚儿。本皇的‘服务费’,你打算怎么结?现金还是抵押?”他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苏晚装玉盒的储物袋。
墨渊仙尊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无需付你任何费用。”目光与赤离在空中相撞,几乎要迸出火花。
“墨渊,你这是要替她做主?”赤离挑眉,妖力开始升腾,周围的熔岩翻涌得更厉害了。
“是又如何?”墨渊周身剑气隐现,脚下的玄冰蔓延出细密的裂纹。
眼看两位大佬就要在这冰火两重天的地方再来一场“冰与火之歌”,苏晚头皮发麻,赶紧举起双手:“停!二位!听我一言!”
两人(妖)的目光同时聚焦在她身上。
苏晚大脑飞速运转,cpU都快干烧了,终于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祸水东引,利益均沾!
她清了清嗓子,拿出当年在游戏公司给投资人画大饼的架势,朗声道:“妖皇陛下说得有道理!师尊维护弟子之心,弟子更是感激涕零!诸位长老在此守候也辛苦了!这样僵持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她拿出那装着冰火并蒂莲的玉盒(没打开),捧在手里,如同捧着什么神圣之物:“如此天地奇珍,若是因我们争执而损毁,或者引来更强大的守护妖兽,那才是暴殄天物,得不偿失!”
“那你说怎么办?”赵长老忍不住问道,他也怕这俩煞神真打起来把他们也捎带上。
苏晚深吸一口气,抛出了她的“终极解决方案”:“此物既然生于冰火,蕴含两种极致力量,强行分割必然效果大减。但我们可以换一种思路——合作开发!”
“合作开发?”众人一愣。
“没错!”苏晚越说越顺,“由我,凭借‘冰火亲和’与‘调和’能力,负责将此莲的药性完美引导出来!玄丹宗不是擅长炼丹吗?我们可以合作,以此莲为主药,辅以其他灵材,炼制一炉‘冰火涅盘丹’!此丹功效,想必不用我多说吧?”
玄丹宗长老眼睛瞬间亮了!冰火涅盘丹!那可是能助金丹修士冲击元婴、甚至对元婴修士淬炼神魂肉身都有奇效的八品灵丹!若有此莲作为主药,成功率将大大提升!这诱惑太大了!
“那我们呢?”赵长老急了,他们天剑宗又不擅长炼丹。
“天剑宗各位也别急!”苏晚早有准备,“炼丹需要护法吧?需要寻找其他辅药吧?后续丹药出炉,肯定不止一颗吧?大家出力的,自然都有份!按劳分配,公平合理!”
她最后看向赤离和墨渊:“至于妖皇陛下和师尊,二位实力超群,自然是此次‘合作开发项目’的最高顾问兼安全保障!确保项目顺利进行,不被外力干扰!项目成功后的成果,自然也少不了二位的那份!”
赤离眯起红瞳,看着苏晚:“小晚儿,你这空手套白狼的本事见长啊。用我们的力量,帮你炼丹,最后我们还得谢谢你?”
苏晚一脸无辜:“陛下此言差矣!这怎么能叫空手套白狼呢?这叫资源整合,优势互补!大家一起发财,总比打得头破血流什么都捞不着强吧?再说了,”她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的音量嘀咕,“师尊,陛下,你们真要在这里打起来,把这遗迹拆了,这花毁了,那才真是亏大了,不如先拿着好处,有什么‘私人恩怨’,咱们出去再聊?”
墨渊沉默地看着苏晚,似乎在评估她这套说辞。赤离则摸着下巴,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有点意思。行,本皇就当投资了。不过,小晚儿,这‘顾问费’可不能少。”
墨渊最终也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他并非看重丹药,而是不想苏晚为难,更不愿见她与赤离过多牵扯。此法虽略显儿戏,但确实是目前避免冲突、利益最大化的方式。
天剑宗和玄丹宗见两位大佬都默许了,自然不敢再有异议,反而觉得苏晚这提议简直是柳暗花明!虽然不能独吞,但总比什么都得不到,甚至把小命丢在这里强!
于是,一场眼看就要爆发的夺宝大战,硬生生被苏晚用“商业合作模式”给按了下去。众人(妖)暂时达成了脆弱的同盟。
接下来,苏晚开始了她“端水大师”的极限操作。
她先是用“煦日调和霞”帮天剑宗弟子驱寒,又用稀释版的“霞光”帮玄丹宗弟子缓解炙烤,确保“项目组成员”处于最佳工作状态。
然后,她指挥着冰翼狮鹫在前面带路,寻找适合炼丹的安静场所(要求:冰火能量均衡,安全,最好风景好点,方便她拍照留念)。
一路上,她还要时刻注意平衡两位“最高顾问”的情绪。
比如,墨渊仙尊习惯性走在最前面,气场全开,生人勿近。苏晚就屁颠屁颠跟上去,递上一杯用暖玉杯装着的、用霞光温好的灵茶:“师尊,喝口茶润润喉?”
墨渊瞥了一眼,没接。
苏晚毫不气馁,又掏出一包特制的、加入了清心薄荷的“冰爽口味辟谷丹”:“那尝尝这个?提神醒脑!”
墨渊:“不必。”
跟在后面的赤离看得嗤笑一声,扬声喊道:“小晚儿,本皇渴了。”
苏晚头皮一麻,赶紧又掏出一个杯子(还好她存货多),倒上茶,想了想,又往里加了点从赤离以前送的妖火晶上刮下来的一点粉末(增加火系亲和力?),然后用霞光稍微加热到滚烫,这才端过去:“陛下,您的茶,小心烫。”
赤离接过,看都没看那杯茶,红瞳直勾勾地盯着苏晚,嘴角噙着笑:“喂我。”
苏晚:“!!!”喂你个大火球!你没手吗?!
她感觉到前方师尊的背影似乎更冷了一些。
“陛下,这、这不太好吧?男女授受不亲。”苏晚试图挣扎。
“哦?”赤离挑眉,“刚才你给你师尊递茶的时候,怎么不想着男女授受不亲?”
苏晚:那是因为师尊他根本不会接啊!而且师尊是长辈!(虽然看起来年轻貌美……打住!)
就在苏晚进退两难,感觉自己快要被两位大佬的眼神冻僵再烤化的时候,冰翼狮鹫终于找到了一处合适的地方——一个位于冰窟与熔岩通道交界处的天然冰穴,里面有一口不断涌出温热泉水的池子,旁边还有一小片散发着荧光的苔藓,冰火能量在这里达到了奇妙的平衡。
“就这里了!”苏晚如蒙大赦,立刻挣脱这尴尬的气氛,开始布置场地,指挥若定:“玄丹宗长老,麻烦您准备丹炉和辅药清单!天剑宗各位师兄,麻烦在外围布置警戒阵法!师尊,陛下,麻烦二位,呃,帮忙看看这地方安不安全,能量稳不稳定!”
她一口气安排完,不给那两位再出幺蛾子的机会,立刻蹲到温泉边,假装研究水质,心里的小人已经累瘫了:端水太难了!比卡bUG还难!这俩男主的好感度是这么好刷的吗?!她只想自救,不想卷入这种级别的修罗场啊!
然而,命运的齿轮显然不会因为她想躺平就停止转动。就在玄丹宗长老刚刚拿出丹炉,准备开始预热时,整个冰穴,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
一股远比冰火并蒂莲更古老、更浩瀚、更威严的气息,从遗迹的更深层,缓缓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