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明越大学的路上并不堵车,我靠在副驾驶座上,习惯性地掏出手机点开微信。
指尖划过联系人列表,看到三个小丫头都安安静静的,没有新消息弹出,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果然在上学期间,书冉她们的课程都安排的满满当当,根本就无暇顾及我。
只要不是像前几次那种出席展会,我们平时连见面都很少见。
可能我和知禾会好一些,毕竟晚上在一起打游戏,就算早上不见,也丝毫不影响。
车子转过一个路口,明越大学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我心里的愧疚却渐渐浮了上来。
临走前跟阿阳说的那些话,现在想来格外刺耳。
我压根没选专业,所谓的“赶课程”不过是想脱身的借口。
关于我“重新上学”的事,我也只字未提细节。
阿阳从小就心思细,他肯定听出了我话里的敷衍,也看出来我不想深聊这件事,所以才没再追问。
“姑娘,明越大学东门到了。”
四十分钟的车程很快便结束了,司机的提醒让我回过神,我连忙付了车费,推开车门。
当初答应和三个丫头一起在明越大学上学,最核心的原因就是为了保护她们的安全。
当然,这当中也藏着我的私心,毕竟我可是答应了书冉的要求,靠这个来赔偿礼服。
而阿阳这次回来带来的线索,更让我坚定了不能离开她们的决心。
爷爷很可能还在暗中布局,保不定会派其他人来对三个丫头不利。
留在她们身边,既能第一时间应对危险,还能借助“保护者”的由头调查爷爷的下落。
这般想着,我已经来到了校门口,可还没来得及多走两步,眼前的景象让我愣了愣。
今天的校门口格外热闹,和平时傍晚的冷清截然不同。
主干道两侧停满了私家车,有不少是带着明显家族标识的商务车,司机们都候在车旁,时不时抬头往校门口望。
进出的学生也比往常多了好几倍,三三两两勾着肩,有的背着鼓囊囊的背包,有的手里拎着刚买的零食奶茶,脸上都带着周末临近的松弛感,连脚步都比平时轻快。
几个社团的学生举着招新牌穿梭在人群里,喧闹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瞬间填满了校园入口的空隙。
我下意识皱了皱眉,正疑惑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眼角余光瞥见旁边小吃摊老板正对着手机算账,屏幕上的日期赫然显示着“星期五”。
原来是这样,我拍了下额头,难怪氛围这么不一样——周五下午课程基本结束,要么是回家的学生在等车,要么是约着出去聚餐的社团成员,难怪比平时热闹这么多。
既然是周五,那书冉她们也应该放了假,不会像平时那样忙得脚不沾地。
正好我也想问清楚三位夫人的具体归期。
我顺着人流往里走,人潮几乎要把我裹挟着向前。
明越大学的学生可不是一般多,尤其是周五这个点,放眼望去全是移动的身影。
我一边小心避开迎面跑来的打闹的学生,一边忍不住琢磨。
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大学周六周日都要回家,我当年上大学的时候,别说周末了,就连国庆、中秋这种法定节假日,都很少往家跑。
老家在千里之外的小山村,坐火车要转三趟车,光在路上就要耗掉两天,来回一趟太折腾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我懒。
那时候宿舍的床怎么躺都舒服,泡桶泡面就能宅一天,比起赶车的奔波,留在学校简直是享受。
你们要是问我想不想家,说实话——上大学的第一年,我确实天天想家。
那时候一到周末我就抱着手机等家里的电话。
可到了第二年,一切都变了——我迷上了电脑游戏。
最初是室友拉着我入坑,说用来打发时间,没成想我一玩就彻底陷了进去。
那种一个人的快乐,是旁人很难懂的。
加上大学那段时期,爷爷的武馆收入也稳定得很。
所以我的生活还是蛮富裕的,每个月给的生活费比同寝室家境普通的室友多出不少,至少偶尔点点外卖还是绰绰有余。
不用迁就别人的时间,不用费心找话题,饿了随手点份外卖,渴了就喝床头的冰可乐,这份自在,比任何社交都让我安心。
大三大四更不必提,我的宅属性彻底爆发,不仅迷恋游戏,还染上了熬夜看番的习惯,这两样爱好像一对孪生兄弟,填满了我所有的课余时间。
那时候专业课不算密集,我干脆把作息调成了“昼夜颠倒”模式——白天窝在被子里补觉,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连阳光都透不进一丝;傍晚准时醒来,先点份外卖垫肚子,然后打开电脑,一边看番一边等游戏服务器刷新活动。
完全沉浸在二次元的世界里。
这些习惯直到我毕业都还一直留着,哪怕租了小房子独居,电脑桌前也总堆着零食和番剧周边,夜里的房间永远亮着屏幕光。
如今回想起来,当时那种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的状态,也许就是一种自我逃避吧。
想要逃离对家乡的深深眷恋和无尽思念;想要躲避对于前途未卜、一片茫然的恐惧与不安。
“借过一下!”
正当我想到入神,一阵急促而响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一个学生正焦急地大声呼喊道,并迅速从我身旁飞奔而过。
只见他身背一把吉他朝着校门口疾驰而去。
在校门口,有一对笑容满面的夫妇正在翘首以盼着自己孩子的归来。
他们满脸洋溢着幸福与满足之情,仿佛时间都为之定格在此刻。
望着眼前这温馨感人的一幕,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感。
我默默转过头去,不再注视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迈开步伐,朝着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