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
我没太听懂阿阳的话，这饭馆看着都是寻常食客，能有什么“外人”需要特意提防？
阿阳倒也没细解释，只是冲我摆了摆手。
“你先点菜，我很快回来。”
说着就轻轻带上了包厢门。
我随手勾了糖醋排骨、梅菜扣肉和一份米饭就没再多点了。
阿阳的话绝非随口一提，他刚才说“外人”时，眼神里透露出的警惕实在太明显了。
没等我想太久，包厢门就被推开了，阿阳走了进来，还顺手反锁了门。
他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走到桌边坐下后，先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猛灌了一口才缓缓说道。
“老姐，爷爷他......”
“并不是失踪。”
短短一句话，我等了很久。
小星当初告诉我说二老失踪时，我就觉得不对劲。
爷爷守了夏侯家武馆一辈子，连远门都很少出，怎么会平白无故失踪？
更别提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说什么是爷爷派她来对三个丫头下死手，这话荒诞，却让我越发肯定爷爷的离开另有隐情。
我往前倾了倾身，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询问清楚原因。
“既然爷爷不是失踪，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带着奶奶离开吗？”
阿阳端着茶杯的手一顿，茶水溅出几滴落在桌布上，晕开小小的深色印记。
他抬眼看向我，眼神里满是意外，像是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
“小星跟我说过，”
我没给他回避的机会，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
“二老‘失踪’那段时间，你刚好在老家。”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是最后见过爷爷的人。”
“那你一定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对不对？”
这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阿阳紧绷的情绪。
他重重地把茶杯放在桌上，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闷响，脸上的凝重变成了复杂的苦涩。
他别过头看向墙上的山水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老姐，这事......说来话长。”
他的声音沙哑了些，“我本来打算找个更安全的地方再跟你说。”
“但看样子你等不了那么久，我就先跟你透个底。”
“爷爷带着奶奶走是因为你。”
“因为......我？”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嘴巴微张着，脑子里一片空白，刚才还清晰的线索瞬间乱成一团麻。
爷爷离开是因为我？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轻轻敲响，“咚咚咚”三声，老板娘的声音传进来。
“阿阳，菜好了，需要我们送进去还是？”
我毫无反应，依旧维持着前倾的姿势，眼神空洞地落在桌布上那几滴茶渍上。
阿阳看了我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无奈，起身过去开门。
服务员端着两大盘菜走进来，糖醋排骨的浓香味儿飘满整个包厢，油光锃亮的排骨堆在白瓷盘里，还冒着热气。
阿阳接过盘子，熟练地摆在圆桌中央，又接过服务员手里的米饭放在我面前，低声道：“先吃饭，菜要凉了。”
他看我没动，又补充了一句，“要不要再加点别的？他们家的红烧鱼也不错。”
我还是没理会他，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桌布的纹路，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因为你”这三个字。
阿阳也不催，拉过椅子坐下，看着我紧绷的侧脸，轻轻叹了口气。
等服务员关上门离开，包厢里又恢复了寂静。
阿阳才缓缓开口，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到我：“姐，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疑惑，甚至觉得荒唐。”他顿了顿，指尖摩挲着桌沿，“但当初在老家的那段时期，二老经常会提到关于你的事。”
小星跟我说过，二老失踪是在囡囡出生的那段时间里，也就是我经历穿越的四五年内。
穿越十年后，这中间的跨越实在太大，对于我来说是一瞬之间，但是对于爷爷奶奶来说，那段日子一定是非常难熬。
但这种事情发生在了我的身上，没有预兆，没有选择。
给二老带来的痛苦也只能疯狂批判自己。
但现在不是沉浸在愧疚里的时候，我必须振作起来。
我自然理解阿阳了解的有限，但结合我穿越来经历的种种。
想到那个跟我长着一模一样的面孔的女人。
“阿阳，”我声音有些发颤，却异常坚定，“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跟我长相一模一样的家伙出现？”
“跟老姐你长得一样？”
阿阳愣了一下，眉头立刻皱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认真思索起来。
“不行，我没有印象。”
他的回答在我意料之中，我也没有多惊讶。
不过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为什么要冒充我？
“那你有没有见过爷爷收女弟子？”
我忽然想起那个女人跟我说的话，她当时自称自己也是爷爷的徒弟，这里一定有什么隐情。
“女弟子？”
阿阳眨了眨眼睛，脸上满是诧异。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也了然。
阿阳常年在外，对武馆的事本就了解不多，没见过也正常。
不过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必须问清楚，不能放过任何线索。
就在我准备开口再问时，阿阳突然坐直了身体，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女弟子我不太清楚，但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他往门口看了一眼，确认门反锁着，才压低声音。
“那就是爷爷的离开是有人在旁煽风点火。”
“煽风点火？”
我心里一沉。
能让老爷子忍不住抛弃武馆也要离开的原因，阿阳说的也很明白了，是因为我。
那这个煽风点火，自然也不用多说，肯定是对方拿我的事来引发的。
“具体是谁我不太清楚，但我在武馆见老爷子和一个陌生男人提到过你。”
“男人？”
我想了想自己这些年，应该是没有和男性交过友。
但这个男人却能跟老爷子谈论关于我的事？
“你还记得他们当时聊的什么吗？”
阿阳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是在回忆。
“‘林夏苏.....”
“好像是关于你在林夏苏三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