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小刚的脸已经扭曲得不成人样。
林晚晚等级越高、秦明的反应越激烈,
他赖以生存的所谓理论无敌的根基就越发摇摇欲坠。
那将他钉死在耻辱柱上的事实就愈加清晰!
他猛地排开众人冲上前几步,试图用自己的理论权威压制住即将失控的局面,
“秦明!”
“听我说!此事……”
“你没资格跟我说话!”
秦明猛地一声暴喝!
“你不是我的老师,我没有问你!”
玉小刚如同被无形的巨锤正中心脏!
“呃!”
他猛地一窒,脸瞬间涨成猪肝紫!
秦明竟敢如此对他说话?
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大师!
秦明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如同风箱,
本来他是不愿意相信这一切的,
但伴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他心中的信任在逐渐的消失,
当看到弗兰德等人的那一幕,
他心中就已经有了决断,只是他仍然不愿意相信,
想要弗兰德亲口告诉他不是这样的,
哪怕解释两句,
但弗兰德一句都没有解释,
张口就是废物。
他看着玉小刚那张瞬间灰败失色的脸,
看着弗兰德那满脸的难堪和算计,看着厅内的那些或茫然、或心虚、或依旧带着不屑的面孔……
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悲凉和绝望如同冰水淹没了他!
那个他视作信仰、拼尽全力为之奋斗、为之自豪的史莱克,在这一刻彻底崩塌!腐朽!发臭!
他用力地点着头,像是在确认最后的绝望,
“好!”
“好……”
“我明白了……”
秦明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充满了无尽的自嘲和悲怆。
“魂师之路,弱肉强食……呵呵……”
“是啊……”
“当废物没有了价值就该被清扫就该被抛弃……”
“那我问你……”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刺向弗兰德,
“如果有一天,我也没用了,”
“是不是也会被你们当成垃圾一脚踢开?”
弗兰德的脸色瞬间惨白!
秦明最后看了这满屋子他曾经视作师长同袍的人一眼,
那眼神中的痛楚、失望、鄙夷……
如同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每个人心上!
他猛地转过身,脚步踉跄却坚定地向门外走去,再也没有回头。
“老师,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今日太晚了,你们就在这里吧,明日我会安排与三位教委的会面。”
“秦明!你……”
弗兰德徒劳地伸出手,却只能抓住冰冷的空气。
清风阁的大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
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他竟然就这么走了?”
奥斯卡咽了口唾沫,心慌意乱。
“反了!反了!”
弗兰德气急败坏地在原地跳脚,对着紧闭的院门嘶吼!
“这是一个学生面对老师的态度吗?”
“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的学生!”
秦明听着弗兰德辱骂的声音踉跄一步,
他不知道,
自己到底是他的学生,还是他的一件商品呢?
清风阁内低沉压抑的气氛,在玉小刚听到玉天恒来访五个字时,陡然转变!
“天恒来了!”
玉小刚那双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连来时的郁气都冲淡了不少。
他的侄子!
蓝电霸王龙宗年轻一代的翘楚!
天斗皇家学院皇斗战队的队长!
他刚来,
这个侄子就来探望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虚荣与期盼的暖流涌上心头,
仿佛一束光终于要刺破笼罩他的阴霾。
他猛地站起身,连脸色都似乎红润了些。
“快!快请他进来!”
“不!外面风景不错,空气也新鲜!”
他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洗得发白、领口都磨出了毛边的长衫,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掩饰不住的期冀。
“我出去见他!”
玉小刚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推开了清风阁通向小院的侧门,
玉天恒挺拔的身影就站在一丛开得正盛的月季旁边,双臂环抱,微微垂着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玉天恒缓缓抬起头。
当看到玉小刚带着一脸压抑不住的希冀笑容快步走来时,
玉天恒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复杂,
那里面有惊涛骇浪般的愤怒,
有难以言喻的失望,
还有一种看透本质、带着冰冷审视的疏远!
这种眼神……
玉小刚的心头猛地一凉!
他伸出去准备拍打侄子肩膀以示亲热的手,僵在了半空。
脸上的笑容也如同骤然入冬的花朵,迅速地凋零凝固。
“天……天恒?”
玉小刚的声音带着颤抖。
玉天恒没有回应。
他环视了一下这个小巧封闭的后院,
“我们去那边走走。”
玉天恒指了一下后院更深处一片被高大古树遮挡、彻底隔绝视线的角落。
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玉小刚心中的不祥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疯狂滋长,
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发出声音,只能僵硬地点点头,跟在玉天恒身后。
小树林里,光线光线阴暗,再无旁人。
玉天恒终于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
他不再掩饰。
冰冷的、带着沉重压迫感的蓝色眼眸,死死的盯着玉小刚,
“叔叔……”
这个称呼让玉小刚心头一跳。
玉天恒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平息着胸中翻涌的怒火,声音沉凝如铁:
“我只问您一件事!”
“那个林晚晚,”
“是不是被您亲手认定,”
他顿了一拍,每个字都像带着寒气淬炼过:
“是终生无法突破三十级的废物?”
“是会玷污史莱克怪物学院完美名声的污点?”
“是不是因为这个可笑的理由,”
“被您和弗兰德院长亲自如同驱赶野狗一样,”
“抛弃了!”
玉小刚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一颤!
他那张本就苍白的老脸瞬间血色褪尽,
灰败得如同蒙上了一层死气!
“我……”
“那丫头……”
他想辩解,想重申他那套“魂力潜力耗尽”、“基础不牢”、“武魂品质受限”的理论。
但面对玉天恒那双几乎要喷出火焰的眼睛,
所有苍白无力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只能干涩地、无力地试图转移话题,
“这不重要,天恒!重要的是史莱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