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瑾听完,沉默片刻,长长叹了口气:
“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就是苦了你们两个孩子,早早就没了父亲母亲在身边照顾,孤苦伶仃的……”
“祖母不用担心,”江琳抢过话头,“哥哥他能力很出众,早就接手了家里所有的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
“家里还有位爷爷,虽然年纪大了,但精神矍铄,也能帮着主持大局,我们不算孤苦。”
司徒瑾放心了些,话题也随之转移:
“我听孟枭那孩子提起过,你哥哥叫……北冥?那孩子,也快二十五六了吧?可曾婚配?有没有心上人?”
老人的关注点总是很实际,尤其是在看到江琳即将成家后,自然关心起另一个外孙的人生大事。
江琳在黑暗中撇了撇嘴。果然,天下的长辈都是一样的,热衷于关心小辈的婚姻状况。
“还没呢。他啊,没时间谈恋爱。其实……啧,我严重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隐疾?”司徒瑾闻言,握紧江琳的手,担忧地追问,“小琳,这话怎么说?你可别吓祖母,北冥那孩子身体出什么问题了?”
江琳煞有介事地分析道:
“您想啊,他都单身二十多年了,身边连个女人影子都少见。天不亮就去公司,经常加班到深夜,熬夜更是家常便饭。”
“按理说,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哪有这么清心寡欲的?一点都不像正常年轻人,而且他还总喜欢打扰我和孟枭……”
“所以我严重怀疑,他是不是在男性功能方面……嗯,有点问题,才一直不找对象的。等我回去了,非得找机会好好给他检查检查。”
司徒瑾听得似懂非懂,很多词汇如“公司”、“加班”、“男性功能”,她都不太明白具体指什么。
结合上下文和江琳的语气,她模糊判断出:外孙北冥身体可能真的有点问题,而且是会影响他结婚生子的大问题!这还了得!
她忧心忡忡道:“小琳,你医术这么高明,就算北冥那孩子真有什么问题,你也肯定能给他治好的,对吧?”
江琳忍着笑,一本正经地保证:“祖母您就放心吧。我要是不行,还有我师父呢,他老人家更厉害。”
接下来,祖孙俩又聊了些家常,司徒瑾询问外面世界的大概样子,江琳挑了些有趣又不那么惊世骇俗的讲了讲。
夜色渐深,司徒瑾困意上涌,声音也带上倦意。
临睡前,她犹豫良久,还是说出了心底的忧虑:
“小琳啊,孟枭那孩子,我和你祖父是打心眼里喜欢,也觉得他千好万好。可是吧……那孩子看起来……太好了,都挑不出一点错处,太过无瑕。”
“这天下哪有人会是十全十美的?祖母就怕……他是装的,把所有不好的都藏了起来。怕你嫁给他之后,他慢慢原形毕露,到时候……对你不好,让你受委屈。”
江琳心中失笑。
“祖母,他才不是完美的呢,您可别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他特别没有安全感,总怕我会突然离开他,怕失去我。一有点风吹草动,或者我稍微冷淡一点,他就容易胡思乱想,有时候还会偷偷躲起来掉眼泪,每次我都得哄上好半天才行,可难哄了。”
“还有,他的占有欲其实也挺强的,‘占有欲’这个词……有点难解释,大概就是,看到别的男人靠近我,他心里就很不舒服,恨不得把对方……送上西天。祖母您能明白吗?”
司徒瑾琢磨了下,试着理解:“大概懂了。就像冰原上的雪狼,看到别的雄性同类,靠近自己的伴侣,都会立刻变得暴躁,想要扑上去把对方咬死,护住自己的地盘和伴侣。”
江琳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意思。不过孟枭他挺会演的,把这种占有欲隐藏得很好,表面上很大度,其实醋坛子早不知道打翻多少回了。”
“我猜他是怕表现得太明显,我会生气,然后离开他吧。唉,说来说去,他就是个大傻蛋。”
司徒瑾被逗笑,轻轻拍了拍她手臂,嗔怪道:
“小琳,哪有人这么说自己丈夫的。”
江琳不以为然地“切”了声:“就算他真是装的,婚后敢原形毕露,对我不好……我也有随时踹掉他的资本,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他的产业都在我手里,说白了,现在孟枭只是给我打工的。他最好别惹我生气,不然分分钟让他变成穷光蛋,露宿街头去。”
她依旧不怎么相信爱情,人性经不起推敲,真心也瞬息万变,比起虚无缥缈的承诺,她更信奉切实的利益捆绑。
孟枭把他的所有产业,都转到她名下,干爹更是将国际维和组织掌权人,移交给了她。
她和孟枭之间,除了恋人,还是利益捆绑关系,比民政局那一纸婚书更靠谱更稳定。
司徒瑾笑道:“你这孩子,是个有本事的。祖母放心了,你不会让自己受委屈。你母亲小知啊,她就不行,从小被千娇万宠着长大,性子软,凡事喜欢靠着别人,指望着别人……”
“来人呐!不好了!快来人呐!出大事了——!!”一声惊呼从屋外传来,打破山谷的寂静。
司徒瑾话音戛然而止,江琳猛地坐起来。
门口响起急促地敲门声,木舟焦急喊道:
“司徒奶奶!司徒奶奶!不好了!出大事了!快开门啊!”
司徒瑾心头一凛,连忙起身下床,借着窗外透进的星光,走到小木桌旁,点燃了油灯。
灯光亮起,江琳已经掀开毯子下了床。
她身上穿着里衣,剪裁修身,比现代社会秋冬穿的睡衣,还要厚实几分。
灯光下,她身形高挑匀称,里衣勾勒出纤细的腰肢,曲线起伏有致。
江琳几步走到门边,将房门拉开。
门外,木舟举着手正准备再次拍门。
房门突然打开,江琳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举着手,整个人都愣住了。
灯光从江琳身后透出,为她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女孩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姿态慵懒地看向他。
木舟只觉全身血液上涌,大脑一片空白,他从小在封闭保守的原始部落长大,从未接触过年轻女子。
眼前这景象,对他而言冲击力巨大,里衣勾勒出少女的玲珑身型……
木舟像是被烫到般,猛然低下头,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再也不敢往江琳身上瞟,脸颊和耳朵迅速涨红,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结结巴巴,想说的话全都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