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炸开了锅,反对声一浪高过一浪,许多族人情绪激动,甚至有人抬手高声抗议,场面一度有些失控。
在这些义愤填膺的人群中,木舟的表情尤为难看。
他像被雷劈中一般,傻站在原地,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眼中充满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族长怎么会允许?!小凤女……凤凰真身……怎么可以嫁给那个野蛮粗鲁,只会动手打人的外族男人?!
明明……明明族里和她年纪相仿的只有自己!他在心里早就将小凤女,视作自己未来的妻子,偷偷憧憬了无数次,她嫁给自己后的美好生活,幻想着如何对她好,如何让她开心……
可现在,族长的一席话,将他所有憧憬都击得粉碎。
愿望彻底落空,失落感和被“横刀夺爱”的愤怒,让他脑子一片混乱,几度无法思考,怎么也想不通这荒谬的决定。
族长沉默地站在祭台上,面色沉静,任由台下的反对声持续。
直到族人们情绪发泄差不多了,他才再次举起权杖,重重一顿!
“肃静!”
待声音稍歇,他沉声开口:
“这个决定,并非出自我个人私欲,更不是对族规的亵渎!这——是先祖英灵降下的指示!”
“至于具体缘由,先祖严令,不得大肆传播,否则将会给凤凰真身和她的配偶,招致不可预测的灾祸!你们只需要记住一点——”
族长声音陡然提高:“允许此事,并且为他们主持婚礼,对我雪髓族而言,百利而无一害!是先祖赐予我族延续繁荣的关键一步!任何阻碍此事的行为,都将被视为违逆先祖意志!”
这番严厉话语,如冷水浇头,让许多激愤的族人,瞬间冷静下来,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虽心中仍有不满,但“先祖指示”这四个字,在族内拥有至高无上的分量,无人敢公开质疑和违抗。
“好了!”族长不给他们纠结的时间,直接宣布,“今日祭祀仪式,到此结束!大家都散了吧,各自回家,静心思索先祖的恩典!”
说完,他不再理会台下的族人,转向身旁的兰溪和司徒瑾,语气缓和下来:
“兰长老,司徒,请随我来。有些事情,需要与你们细说。”
他迈开脚步,径直走下祭台,朝山谷西面快步走去。
兰溪和司徒瑾对视一眼,不敢怠慢,连忙跟上族长的步伐。
三人穿过寂静的山谷,来到西面山脚下的山洞。
洞内弥漫着刺骨寒意,深处那口巨大的冰棺静静伫立,幽蓝色的光晕,从棺壁内部透出,朦朦胧胧,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景象,也无从得知江琳和孟枭,此刻究竟是何种状态。
司徒瑾的拳头不自觉攥紧,比起族内安危、千年诅咒,她更在意的是,自家孙女和孙女婿是否平安。
她死死盯着冰棺,关心则乱之下,忽略了棺盖上方的异常现象。
兰溪虽然也担心,但他观察更为仔细。
注意到在冰棺棺盖上方,约莫一尺的空中,正飘浮着两团奇异的光晕。
若不细看,会以为是两股浓稠的黑色气雾,交织缠绕在一起。
兰溪凝神分辨,发现并非如此。其中一团红得发暗,另一团则是一种青紫色,紫得发黑。
两团光晕各自旋转,又似乎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试探地相互靠近、交融。
兰溪心头一跳,不知道这异象是好是坏,生怕是什么不好的东西,会伤害到棺内的江琳和孟枭。
他担忧地看向族长,声音有些发紧:
“族长……您看!这、这冰棺上面……那两团气……是怎么回事?不会对孩子有什么危害吧?”
族长没有立刻回答,盯着那口冰棺,眼神复杂无比,有敬畏,有感慨。
他喃喃自语:“兰长老啊……看到了吗?这是……大福报……天大的福报啊……”
他感慨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将目光从冰棺上收回,转向兰溪与司徒瑾,神色变得郑重严肃。
“兰长老,司徒,”族长缓缓开口,“关于小琳的身份,我刚才在祭台上,已经向族人宣布了,她并非普通凤女,是上古神兽凤凰的真身降世。这一点,先祖英灵亲口证实,绝无虚假。”
兰溪和司徒瑾用力点头,这一点他们已然相信,心中震撼未平。
族长继续道:“先祖还告诉我,近些年来,外界的世道很不太平。”
“似乎……从幽冥地府中逃逸出,不少积年的恶鬼凶煞,它们投胎转世成人,混迹人间,挑起战乱,制造灾祸,荼毒生灵。”
“正因如此,上天才特遣神兽降世,一则庇佑我雪髓族这支古老血脉,二则……也是为了在人间扶危济困,镇压邪祟,守护一方安宁。”
兰溪听得心潮起伏,但还是不明白:
“族长,您说的这些……和冰棺上那两团气……有什么关系吗?”
“兰长老,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
族长转过身,看向冰棺上方,旋转交融的红、紫光晕。
“那团红色的光晕,并非邪气,是……凤凰真身所独有的‘炽阳之火’,至阳至烈。”
他顿了顿,指向那团青紫色光晕,语气敬畏:
“这一团……这青紫色的……乃是上古神兽麒麟的‘帝王之气’!是祥瑞、守护、权柄的象征!”
“族长!您的意思是……!”兰溪瞪大眼睛,一个猜想在他脑海中炸开,心脏砰砰狂跳。
族长肯定地点了点头:“嗯。先祖明示,孟枭……他同样并非凡人。”
“他亦是上古神兽麒麟的真身转世!降临人间,肩负着维护一方安宁、建立秩序的使命。他这些年在外界所做的一切,早已积累了无量功德,是有大功于天地之人!”
“凤凰命格本就注定,要承受远超常人的苦难,更要经历九死一生的‘涅盘’之劫。江琳作为凤凰真身,她所要面对的磨难和凶险,更是普通凤女的千百倍!”
“……可以说是在绝境中,求一线生机。”
“但先祖指引,正因孟枭是麒麟真身,身负大守护之力。让他们的命格尽早结合,让孟枭的麒麟之气,与江琳的凤凰之火交融,以麒麟的祥瑞守护之力,去护佑凤凰过于霸烈,容易焚尽自身的炽阳之火……”
“或许,就能为江琳的涅盘之路,增添几分至关重要的胜算!这便是先祖降下神谕,命我务必促成他们尽快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