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博格,被她这番话噎了一下,干笑着说:“呃……那先祝你新年快乐,happy new year.”
江琳立刻纠正他:“你应该说‘happy chinese Spring Festival’。 你一个联合国秘书长,要注意用词严谨,尊重文化多样性懂不懂?”
“诶呀,是是是,我的错。”
博格没心思跟她纠结这个,语气急促,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提前给你透个风,估计等会儿米国政府那边就会正式联系你。刚收到的内部消息,卢修斯的身体状况突然急转直下,非常糟糕!之前已经秘密送进抢救室两回了,联合国医学院和米国医学院都束手无策,刚才又一次病危,情况很不乐观。以他现在的状态……恐怕连总统大选都撑不到了。”
博格语速飞快,连着说了一大串话,根本没给江琳插嘴的机会。
江琳眉头轻蹙,等他说完,不耐烦地回道:“知道了,拜拜!我现在正处于休假期间,没事少来烦我。”
说完,便挂断电话。
她望着远处漆黑的大海,陷入沉思。
孟枭将通话内容听了个大概,抬手抚平江琳蹙起的眉,柔声问道:
“在考虑要不要管卢修斯?”
江琳没有立刻回答,沉默半晌后,无奈点头:
“管。”
“虽然卢修斯……确实不做什么好事,到处煽风点火,还总像个苍蝇似的来骚扰我,但是……”
“换一个新总统上台,局势未知,对我们未必有利。卢修斯虽然是个老狐狸,可我手上有能拿捏他的东西,彼此知根知底,也算是一种制衡,很多事操作起来方便很多。如果换了新的……一切都得从头开始博弈,太麻烦了。”
话音刚落,掌心的手机再次响起。
屏幕上是一串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江琳偏头和孟枭对视一眼,按下接听,顺手打开了免提。
一道急促的男声从听筒里传出:“江琳小姐,你好……”
“哟——”
江琳轻笑一声,打断了他,
“这不是鲍勃代表吗?身上的伤都养好了?”
她听出了来电人身份,正是上次在国际军事大赛上,被孟枭揍了一顿的米国代表鲍勃。
电话那头沉寂了几秒。
鲍勃干笑两声,声音发紧:“谢、谢谢江小姐关心,已经……已经痊愈了。江小姐,长话短说,我们海关的入境记录显示您目前在米国境内。总统先生的身体状况非常不乐观,我们恳请您,能不能……现在来一趟总统府?”
江琳没有出声。
一分钟过去了,鲍勃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有些着急,试探性又问了一声:
“江琳小姐?您……您在听吗?”
“别吵,我在思考。” 江琳懒洋洋开口。
鲍勃立刻噤声,不敢再发出任何声响,生怕打断这位祖宗的“思考”。
江琳垂下眼眸,又一分钟后,她忽然偏过头,看向身旁的孟枭,伸手指向面前的海面。
“孟枭,你觉不觉得……咱家门前这片海,看着有点空啊?好像少了一艘游艇。”
孟枭先是一愣,立刻就明白自家小狐狸的意图。
他忍着笑,努力绷紧脸部肌肉,一本正经地点头附和,带着点“家境贫寒”的无奈:
“嗯,确实有点空。最近咱们家资金链有些紧,周转不开。等以后有钱了,一定买一艘。”
江琳脸上满是苦恼,继续道:
“唉,说到游艇,就不得不提飞机了。我那架私人飞机最近老是检修,就那么一架,用起来实在是不方便。等有钱了,咱们怎么也得再添置一架备用,你说是不是?”
“那……既然都有两架飞机了,是不是私人机场……嗯……”
旁边的孟枭嘴角疯狂上扬,根本压不住,要不是还通着电话,他现在绝对能当场笑出声来。
他家小琳上辈子,绝对是个纵横四海的海盗头子!
电话那头的鲍勃,早已冷汗涔涔,抓住江琳话语的间隙,插话进来:
“呃……江小姐,江小姐!我们知道,今天是龙国新年,在这个日子来打扰您,我们真的万分抱歉!为、为了表示我们最诚挚的歉意,只要您能现在来总统府一趟,您刚才提到的这些……游艇、飞机,呃……还有机场,我们……我们都可以免费为您安排!算是……算是诊金的一部分!”
江琳冲孟枭摊了摊手,对着手机说道:
“诶——鲍勃代表,你这话说的,我真不是那个意思!这些游艇啊、飞机啊、机场啊,都是些身外之物,也不是什么生活刚需,有当然好,没有也能过。”
她话锋一转,语气大义凛然,
“谁叫我这么有医者仁心呢,等着吧,一小时后到。”
……
电话那头,鲍勃盯着黑屏的手机,脸上表情一言难尽。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总统之前宁可硬扛,也死活不愿意再联系江琳了。
这特么……谁能经得住江琳这么敲诈?!照这个趋势,下次她是不是就该开口要颗卫星或者直接要个州了?!干脆把整个米国打包送给她算了!
江琳:你要诚心给的话,我就诚心要。盛情难却嘛!
一个小时后,宾利驶进戒备森严的总统府。
车门打开,江琳和孟枭先后下车。
早在门口焦急等候的鲍勃立刻迎上来,目光在触及孟枭时,瑟缩了一下。
他全程低垂着眼睑,不敢与孟枭有任何视线接触,硬着头皮将二人引进正厅。
在鲍勃的带领下,他们穿过层层回廊,最终来到一间私人医疗室外。
江琳从孟枭手中接过背包,推开房门。
门开了一条缝隙,病房内的景象映入眼帘。
卢修斯躺在医疗床上,身上插满各式各样维持生命的管子,胸口微弱起伏,呼吸面罩下脸色灰败。
江琳闪身进去,房门在身后自动关上,隔绝了外部视线。
脱掉身上厚重的羽绒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从背包中取出针灸包。
她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解开卢修斯的病号服,开始在他身上施展“十四针”。
一刻钟后,卢修斯眼皮剧烈颤动,猛地睁开眼。
胸口剧烈起伏着,抬手拔掉口鼻上的呼吸管,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缓了好一会儿,待那股濒死感退去,他才缓缓偏过头,看向坐在床边椅子上,正悠闲翻看手机的江琳:
“江琳……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