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舟应边说,边习惯性往旁边的真皮沙发上坐去。
正在喝水的江琳,眼角余光一瞥,见他屁股就快挨到沙发,瞪大眼睛,出声制止:
“停!”
许舟应动作僵住,腿保持着微微弯曲的姿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茫然道:“怎、怎么了?”
江琳放下水杯,指了指他身上:“你身上太脏了,别坐我家沙发。”
许舟应低头,看看自己沾满尘土、汗渍和已经干涸血迹的衣服,尴尬得满脸通红,赶紧直起身子,离那沙发远远的。
江琳扫他一眼:“你晚上不住这栋。等会儿我徒弟会过来,带你去旁边的三栋住,那边有客房。”
她转身朝里走去,“跟我过来,给你处理伤口。”
许舟应乖乖跟上。
江琳回头对沙发上的凌峰说:“凌少将,等会儿外卖到了开个门。喝水自己接,冰箱里有饮料和水果。”
凌峰点头应下:“行。这小子麻烦你了。”
江琳没再多说,转身走向一扇不起眼的门,推开后是通往地下室的楼梯。
许舟应好奇地跟在她身后。
走下楼梯,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恒温泳池。
许舟应没忍住爆了粗口:“卧槽!?室内泳池?!还这么大?!这……这每年光维护的费用就得几百万吧?!”
江琳没理会他的大惊小怪,走到泳池边的一面墙前,伸手在某处按了一下,一扇与墙体完美融合的暗门无声滑开。
她冷冷丢下一句:“跟上。”
许舟应咽了口唾沫,继续跟在她身后,走进一条灯光柔和、略显幽深的走廊。
走廊两侧有很多房间,门都紧闭着,有些门上还安装了电子锁,透着一股神秘气息。
走到最深处,江琳在一间门前停下,对着空气开口:“小K同学,全面消毒医疗室。”
智能家居系统立刻响应:“好的,主人。”
一分钟后,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主人,医疗室已完成消毒,紫外线灯已关闭,可以进入。”
江琳推开厚重的房门。
许舟应往里一看,瞬间张大了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哪里是医疗室?简直就是一个设备齐全的小型私人医院!
x光机、彩超仪、心电图机、各种叫不上名字的精密仪器……最中间甚至摆放着一张标准的手术床!
“我我我操??江、江同学……你你这是把三甲医院的急诊室搬家里来了??”
江琳已经走到一排不锈钢储物柜前,挑选消毒器械和药品:“大惊小怪。躺到手术床上去。”
许舟应战战兢兢地躺到手术床上,仰头盯着天花板上的无影灯,感觉自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声音发颤:
“江同学……虽然你是学医的……可你你不是才大一吗……这、这能行吗?要不咱还是稳妥点,去医院吧……”
话还没说完,胳膊上一阵尖锐的刺痛。
“嘶——!”他偏过头。
江琳拿着一支注射器,将里面的液体推注到他身体里,拔掉针头,淡淡开口:
“局麻。你这伤口太深,必须缝针。怕你疼死在我房子里,晦气。”
许舟应呼吸一滞,目光紧紧盯着她手中那闪着寒光的剪刀和缝合针,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了。
他怕自己再多嘴,这位“女战神”一个不耐烦,自己今天就真走不出这个地下室了。
等待麻药起效的期间,江琳也没闲着。
她推过来一台便携式设备,给许舟应脑部做了ct和脑电图扫描。
看着即时生成的片子,她微微蹙眉:“轻微脑震荡。最近少用脑,别进行剧烈运动。”
许舟应侧过头,仍不忘抱怨:“嘶……知道了。妈的,不知道哪个孙子,下手那么黑,一棍子就往我脑袋上敲!还好我用手挡了一下,卸了点力,要不然真就玩完了……”
江琳没理会他的唠叨,指挥道:“转过去,趴着。”
许舟应乖乖照做。
江琳又给他的背部做了个x光检查,确认没有发现骨折迹象。
做完基础检查后,江琳问道:“手臂怎么样?麻了吗?”
许舟应感受了下,点头:“嗯,已经没知觉了。”
江琳搬来一把椅子,坐在手术床边,开始给他的伤口进行清创。
然后拿起持针器,手法娴熟地开始进行皮下缝合。
许舟应看着她的动作,眼神呆呆的。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好奇道:
“江同学……我真是好奇你这脑子到底怎么长的?这才刚上大一……我怎么感觉你比那些,在医院里干了十几年的老医生还要娴熟老道?不是说你们医学专业最少得学八年才能出师吗?这里没别人,你悄悄告诉我,”
他压低声音:“你是不是有什么系统啊?就是小说里写的那种……什么学霸系统、神医系统之类的……”
江琳抬眸,用一种近乎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早知道你话这么多,刚才真不应该给你打麻药。”
许舟应立刻认怂:“别别别!我闭嘴!我闭嘴还不行吗!”
他老老实实闭紧嘴巴,不敢再吱声,看着江琳一针一线,将他伤口缝合好,又给他那些擦伤、淤青等处清理、上药、包扎。
不知不觉中,许舟应看到了。
冷白色无影灯下,江琳没穿白大褂,只是一身再普通不过的卫衣和运动裤,她神情专注,动作流畅,仿佛周深被某种难以言说的光辉所笼罩。
那不是冰冷,而是一种令人心安的沉稳。
许舟应看过不少修仙小说,此刻江琳的样子,莫名让他想到小说里悬壶济世、清冷出尘的医仙。
江琳处理好最后一处伤口。
她起身,走向旁边的洗手池,进行手部清洁:“好了,起来吧。”
许舟应从那种近乎“朝圣”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坐起身,看着手臂上包扎的纱布,由衷说道:
“谢、谢谢你啊,江同学。真的……太感谢了。”
江琳用纸巾擦干双手,淡淡点头,没有多说客套话。她向来不喜欢那些客套拉扯,做了便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