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庆祝江琳成功摆脱药物控制,孟枭特意在度假村设宴,还专程上山将师兄们和太虚道长都请了下来。
这一个月来,大家都把江琳的情况瞒得好好的。晴萱和厉南城只当江琳是在房间刻苦学习,这份“勤奋”反倒激励他们更加用功。
比他们优秀的人都这么努力,他们又怎能松懈?
还有一周就高考了,借着预祝两位高考生考试顺利的名头,这场宴会办得顺理成章。
门口传来脚步声,太虚道长带着一众弟子走了进来。
老道长一身藏青色道袍,银白长须随风轻摆,手里还拿着两个绣着金色符文的红色锦囊。
师弟小宇原本拽着师父的衣角,看到不远处的甜品台,立刻撒手奔向甜品区大快朵颐。
太虚道长无奈地摇头轻笑。
“师伯。”江琳迎上去,孟枭紧随其后。
太虚道长笑呵呵走近,仔细打量着江琳的面色:“气色不错,你师父说你脉象已经平稳了。”
“已经稳定了。”孟枭代为回答,眉宇间是掩不住的轻松。
“那就好,那就好。”太虚道长欣慰颔首,目光看向他们身后,“那两个快高考的小娃娃,到这边来。”
晴萱扎着高马尾,眼睛亮晶晶地跑来。厉南城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快步跟上。
“师伯好!”两人齐声问候,江琳提前跟他们说过自己的师伯要来,他们便自来熟地跟着称呼起“师伯”。
只是孟枭不经意间多看了厉南城一眼,随即移开视线。
太虚道长将锦囊分别递给他们,“文昌符,祝你们考试顺利。”
北冥这时大步走进宴会厅,身后跟着唐一清和北柔。
他今天难得穿了件深蓝色衬衫,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精神焕发。
“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席吧。”孟枭环视一周,朗声道。
服务员开始上菜。
北冥亲自给每个人倒酒,走到晴萱、厉南城和北柔面前时,自动忽略了他们,小孩子喝什么酒。
走到江琳身边,他也要如法炮制,江琳已经举着空酒杯递到他面前,意思再明显不过——倒酒。
“你不许喝。”
“你不许喝。”
孟枭和北冥的声音同时响起。
江琳转头看向孟枭,理直气壮地问道:“我已经好了,凭什么不能喝?”
孟枭从她手中接过酒杯,倒满果汁递过去,“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还不能喝酒,听话。”
江琳冷哼一声,板着脸开始喝果汁。
孟枭和北冥相视一笑,皆是无奈。
酒过三巡,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北冥脸颊泛起红晕,右臂突然搭上孟枭肩膀,左手高举酒杯。
“孟枭,别跟哥计较奥。”他的声音已有些含糊,“以前都是误会,是我对你有偏见。喝了这杯,咱们化干戈为玉帛。”
北冥仰头将白酒一饮而尽,“你要当我妹夫,我没意见了,就一个条件——”
孟枭安静等待下文,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要一直对我妹好。”北冥说完,重重拍了拍孟枭的后背。
孟枭下意识看向江琳,她正专注地对付一只螃蟹,似乎没注意这边的动静。
他举杯回敬:“哥,我本来也没放在心上。你放心,我会一辈子对小琳好的。”
说完也将杯中酒一口闷下,火辣的酒液灼烧喉咙,却比不上胸口那股暖意。
北冥又倒满酒,转向唐一清:“唐兄弟,谢谢你那一番话,要不然我还得错下去。这杯我敬你。”
仰头又是一杯见底。
唐一清也干了一杯,摆手道:“小事,都是自家人。”
“自家人”三个字似乎触动了北冥,他爽朗大笑,“对!咱们都是自家人!”
“来!唐兄弟、妹夫,再干一杯!”
今天北冥格外开怀,妹妹痊愈的喜悦让他彻底放飞自我,拉着孟枭和唐一清敞开了喝。
江琳瞥了眼喝得面红耳赤的三人,没有出言阻止。她其实也想喝几杯,但孟枭严禁她现在喝酒,怀念孟枭干爹周启山了。
江琳撇撇嘴,注意到身旁的北柔,小姑娘正对着手机傻乐。
“看什么呢?这么开心。”江琳随口问道。
北柔一个激灵,迅速熄灭手机屏幕,“没、没什么,就一个搞笑视频。”
她的耳根却悄悄红了。
江琳点点头,没有追问。看北柔这反应,她自是不信只是看了个搞笑视频,妹妹长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每个人都有秘密,她也不例外,没必要事事都刨根问底,那样太没边界感了。
“对了,”江琳转移话题,“刘校长批准了你的转专业申请,下学期可以直接去中文系读大二,或者跟着大一新生重新开始。你想怎么选?”
北柔眼睛瞬间亮起来,毫不犹豫回答:“大一!这样又能跟姐姐同届,还能打好基础。”
终于能读自己热爱的专业了,北柔宣布姐姐就是她永远的偶像。
不远处,厉南城用胳膊肘戳了戳晴萱,“晴萱,你说为啥庆祝咱们高考顺利,冥哥他们这么开心?跟白捡了几千万似的。”
北冥:几千万?没那么少哈。
晴萱望向那边勾肩搭背的三个男人。
北二爷正侃侃而谈江湖义气,孟枭虽然表情无奈却一直耐心听着,唐一清时不时插话调侃,不知道的以为这三人要桃园三结义呢。
“不知道啊,可能……可能……”晴萱歪着头想了想,“可能他们比我们更需要放松吧。”
毕竟这几个家世显赫,肩上担子肯定更重,稍有不慎,说不定几千万就打水漂了。
饭局接近尾声,唐玉山喝得微醺,话也多了起来。
他拍着江琳肩膀,语气感慨:“乖徒儿,我刚见你的时候,你就这么高——”
说着比划了个高度。
江琳看着他比出的一米二高度,嘴角抽了抽。她初见唐玉山时少说也有一米六了,但跟醉鬼较真显然不明智。
唐玉山继续感慨:“一转眼你都长这么高了,还有对象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江琳实在忍不住拆台:“师父,这才过去四年。”
唐玉山充耳不闻,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突然哽咽起来,拽了把椅子坐下:“乖徒儿,早知道你受了这么多苦,师父当初就不该那么心狠……”
老爷子也是性情中人,眼泪说掉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