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召集了全城的百姓进行修缮,京都的街道逐渐恢复往日平坦。
在这样的日子中,很快便立了秋。
然后,外面传回了一个消息。
燕凌云回程的路上受到埋伏,失踪了。
贤贵妃得知消息后直接接受不了,晕厥了过去。
桑泠只得放下手边的一切,赶去宫中探望。
老泪纵横的贤贵妃一见到她,就死死掐住她的手,要求她赶紧派出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去寻找燕凌云。
桑泠手都被掐出了血,她淡淡看了眼,便颤着声音道:“可是姑母,在四哥哥出行时,我便将所有人都派了出去呀。”
所以现在,她无能为力。
贤贵妃瞪大双眼,观察桑泠的表情,确定她没说谎后,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桑泠撇撇嘴,掰开贤贵妃的手,起身。
永乐哭得双眼红肿,见桑泠转身,立即六神无主地问她:“桑泠,皇兄不会有事的,对吧?”
身为男主,燕凌云当然不会轻易死掉。
桑泠装出一副茫然的模样,哑声道:“我也不知道…皇上派人去找了吗?”
“找了,还没有消息。”
见桑泠也没有办法,永乐哇的一声就哭了。
虽然她知道母妃跟兄长也在利用她,但若是没有兄长,她更无人庇护了。
永乐在为燕凌云哭,也在为自己哭。
桑泠被吵的头疼,找了个理由便出宫了。
回去后,桑泠收到一封信件。
是余非晚寄来的。
她在江南的生意做的十分顺利,玻璃一经面市,便引起了许多富商的兴趣,合作不断,每日都有大把的银钱入账。
那些钱,有桑泠的心腹打理,一部分留作运转,另一部分,则是在桑泠的吩咐下,全部换成粮食。
桑泠在书房看信。
看完,不由哼笑。
对系统道:“余非晚捡到了燕凌云。”
“哈?”
正在追剧的系统宕机了两秒,猛地尖叫起来:“这是什么来自男女主之间的狗血羁绊!!”
它剧也不看了,问桑泠,余非晚不会跟燕凌云看对眼吧?
桑泠把信放到蜡烛上方,火舌舔舐信纸,很快吞没了一行行字迹。
“不会。”
系统听桑泠如此笃定,也莫名安心了,嘿嘿笑,“也是,没人能逃脱的了主人你的魅力!燕凌云都爱上你了,怎么可能会移情别恋!”
“我没说他,”桑泠诧异,声音温柔平和,“这世间没什么是不可能的,更何况真心瞬息万变,我又怎么会把希望放在他的身上呢?”
“诶?”
桑泠:“我觉得对现在的余非晚来说,事业远比爱情更令人上瘾。”
系统似懂非懂,“可是,万一她就突然恋爱脑附体了呢?”
那么,桑泠放在余非晚身边的钉子,就会派上用场。
不过桑泠还是不希望会走到这一步。
余非晚还是挺好用的,所以,桑泠会给她一个机会。
“那就希望她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吧——”桑泠脾气超好的狡黠一笑,对系统道。
-
跟桑泠猜的差不多,余非晚丝毫没有旖旎的想法。
其实她当时根本不想救的,结果这男人用匕首架着她的脖子,逼她把他带了回去。
燕凌云没看出余非晚是女儿身,对男子自然没兴趣。
这次的意外,其实有他半推半就的原因。
他虽人不在京都,却对京都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得知京都发生地动时,他心跳都漏了半拍,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泠泠怎么样了?
受伤了没有,可受到了惊吓?
然后,也知道了桑泠最近和燕青樾走的很近,这令燕凌云格外恼火。
他当然不会怪桑泠,泠泠对他一片痴心,从来不肯给燕青樾好脸色的。定然是燕青樾目的不纯,刻意接近讨好。
真是恶心。
燕凌云在外遇到的行刺里,少不了燕青樾的手笔,所以他才更加厌恶燕青樾,燕青樾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无辜!
这一次,他干脆将计就计,等休养好,便暗地回京都,也免去了许多麻烦。
只是他没想到,他报平安的消息还没到母妃与桑泠手里,便又得知一个让他错愕的消息。
桑泠跑出来找他了!
怎会如此?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手里的势力还都被她派出来保护自己了,那她怎么办?
而且她要去哪里找自己?
燕凌云一想到这些就坐不住了,立即联系亲信,在他回京的必经之路上留意,务必拦住桑泠!
可消息有滞后性,桑泠现在到哪儿了,就连燕凌云都猜不准。
实际是,桑泠刚跑出京都,就被人掳走了。
桑泠抱着胳膊,坐在房中,冷冷盯着燕青樾。
燕青樾温声道:“听说你今日没怎么进食,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他亲自将托盘放下,哄着桑泠多少吃几口。
桑泠都气笑了,直呼燕青樾大名,“你装什么无辜,燕青樾你究竟想做什么!你将我困在这里,是打算囚禁我?”
燕青樾语气平静,“你不能出京。”
“凭什么?”
“危险。”
燕青樾自己都说不清心里的感觉,他猜到燕凌云出事,桑泠会坐不住,可当亲耳听到下属说桑泠带着人,打算悄悄出城的消息时,还是控制不住心口泛起的怒火。
这种情绪对燕青樾是陌生且罕见的。
他生来情感淡泊,除了皇后,功名利禄,还是身体康健,于他而言都没什么意思。
所以在重活一世时,他发现观察桑泠能让他体会到新鲜感,便开始不断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直到这些关注,不知在何时变了质。
“那又与你何干?”桑泠似笑非笑,“燕青樾,你不觉得自己的手伸得太长了吗?我是死是活,关你什么事。”
少女语气骄横,每一个字都化为绵绵的针,刺进燕青樾的心口里。
他飞快眨去眼底一晃而过的戾气,依旧是那个仿佛永远没脾气,温和儒雅的太子殿下。
舀了一勺肉羹,递到少女唇边。
耐心哄道:“多少吃一些,否则身子会受不了的。”
“燕青樾!”
桑泠不耐地挥开他。
勺子嘭地落地,碎成几截。
燕青樾玉色的袖口染了肉羹,变得脏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