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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的寒流来得像柄淬了冰的凿子,一夜之间就把靖安城的暖意凿得粉碎。天还没亮,流民棚方向就飘来哭喊声,混着呼啸的寒风,钻透听风苑的窗棂,扎进林玥耳里。她猛地坐起身,指尖触到外袍的瞬间就打了个寒颤——布料上凝着层细霜,是昨夜寒风从窗缝灌进来冻的。

“王妃!不好了!”半夏的声音裹着雪粒撞进门,她的棉鞋沾满泥雪,裤脚冻得硬邦邦的,手里攥着块染血的粗布,“流民棚倒了二十多个,小石头烧得浑身抽搐,王大娘说……说孩子嘴里都吐白沫了!”

林玥抓过床头的玄色狐绒披风——这是萧天奕上个月特意让人用北境黑狐绒缝的,领口绣了圈银狐细绒,连袖口都缝了暖手的暗袋。她往暗袋里塞了两小块暖炉,又把药篮拎过来,里面塞进铜制体温计(按她画的图纸,工匠用纯铜打造,刻度刻得极细,能精确到半度)、半包止血的三七粉,还有两瓶刚从工坊温好的护生露。刚跨出房门,就见萧天奕站在廊下,肩上扛着捆浸过桐油的麻绳(防潮且承重),手里攥着两双鹿皮靴,靴底钉着三排铜钉,钉尖磨得钝圆,既防滑又不会扎破路面。

“鹰嘴峰昨儿雪崩,路肯定滑。”他把靴子递过来,指尖碰了碰她的耳尖,冰得像块寒玉,“追云带了十个精锐,都配了弓箭和短刀,我跟你一起去。张大夫已经去棚里了,他说寒疫来得烈,普通护生露顶不住,得靠紫花地丁。”

林玥蹲下来换靴,铜钉踩在青石板上“笃笃”响。她抬头时,看见萧天奕正把麻绳的一端系在自己腰上,另一端递过来:“系上,进山后别离我太远。”他的手指在绳结上绕了三圈,勒得不算紧,却足够稳,“我让人把军中的行军锅也带上了,万一在山里耽搁,还能煮点热汤。”

流民棚的景象比想象中更刺骨。三十多个简易棚屋歪歪扭扭地立在雪地里,茅草棚顶漏着雪,雪粒落在病人身上,竟没人有力气拂掉。王大娘抱着小石头坐在稻草堆上,孩子的小脸烧得通红,睫毛上挂着冰碴似的泪珠,胸口起伏得像破风箱,每喘一口气都带着细碎的“嗬嗬”声。林玥蹲下来,把体温计塞进小石头腋下——汞柱在她眼前飞速攀升,不过两息就窜到了四十一度五,比普通风寒烈三倍不止。

“脉浮数而促,气逆痰多,舌面覆着层白苔,是寒疫没错。”张大夫攥着诊籍跑过来,他的山羊胡上凝着霜,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十年前那场寒疫,就是这症状!当时没特效药,只能把病人隔离在山洞里,最后活下来的不到三成……”

林玥掀开小石头的衣袖,皮肤下隐约能看到青色的脉络,像冻住的溪流——寒邪已经侵入肌理,普通护生露只能治表层风寒,对付这种能钻进骨缝的寒疫,根本像隔靴搔痒。她忽然想起西域医官的手札,里面用朱砂画着北境鹰嘴峰的地形图,背阴坡的位置圈着个红圈,写着“紫花地丁,耐寒,根能清骨寒”。“张大夫,你让人用艾草煮水,给病人擦腋下和脚心降温,再煮些生姜红糖水,没发病的人都得喝一碗——生姜要去皮煮,不然太辣,老人孩子受不住。”她把药篮里的三七粉递过去,“要是有人咳血,就撒点在水里,能止血。”

“不行啊王妃!”旁边一个老猎户突然拄着猎刀站起来,他的裤腿沾着野猪的血,显然刚从山里回来,“鹰嘴峰昨儿晌雪崩了,半山腰的路塌了丈把宽,下面就是万丈深渊,还有野猪群下山觅食,我早上来的时候,还看见雪地里有野猪的蹄印,比碗口还大!”

“再危险也得去。”萧天奕把行军锅递给身后的亲兵,又从箭囊里抽出两支箭,搭在弓上试了试拉力,“追云,你带两个人在前面探路,遇着野兽先射箭警示。”他低头看林玥,眼神里没了平日的温和,只剩斩钉截铁的坚定,“你跟在我身后,每走一步都踩着我的脚印,别踩路边的积雪——下面可能是空的。”

一行人踏着没踝的雪往鹰嘴峰走时,天刚蒙蒙亮。雪粒打在脸上,像小刀子割似的疼,林玥裹紧披风,呼吸时的白气在眼前凝成霜。萧天奕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根削尖的松木杖,时不时戳戳路边的积雪——要是杖尖陷进去超过半尺,他就会用石头在旁边做个记号,提醒后面的人绕开。

走到山脚时,雪突然下大了,鹅毛似的雪片把视线遮得模糊。追云突然停下脚步,压低声音:“王爷,有动静!”他指了指左边的树林,雪地里有串蹄印,蹄尖带着钩,是野猪的脚印,而且还很新——雪没在蹄印上积多少。

林玥刚想往后退,就听见一阵“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一头半大的野猪从树林里冲出来,浑身覆着雪,獠牙有半尺长,上面挂着冰碴,红着眼睛直扑过来。“护着王妃!”萧天奕把林玥往身后一拉,抽出腰间的短刀(刀身是玄铁打造,劈过雪后泛着冷光),迎了上去。野猪冲得极快,蹄子踏在雪地上“咚咚”响,萧天奕却没躲闪,等它扑到近前,突然侧身,左手抓住野猪的耳朵,右手的短刀精准地刺进野猪的后腿——那里是野猪的软肋,既不会让它立刻毙命,又能让它失去行动力。

野猪吃痛,发出一声嚎叫,转身想咬萧天奕的胳膊。追云早已搭箭上弦,“咻”的一声,箭尖射中野猪的另一条腿。没了行动力的野猪倒在雪地里,挣扎着用獠牙刨雪,却再也站不起来。

“你没事吧?”萧天奕走回来,伸手拍掉林玥肩上的雪,林玥却看见他的袖口被野猪的獠牙划了道口子,三寸长的口子,渗着血珠,把玄色的布料染得发黑。“你的手!”她连忙从披风暗袋里掏出三七粉,又从药篮里拿出块干净的布条,“坐下,我给你处理。”

萧天奕依言蹲下,林玥把三七粉撒在伤口上——粉末遇血就化,能立刻止血。她又用布条把伤口缠紧,缠了五圈,每圈都勒得恰到好处:既不会太松让血渗出来,又不会太紧影响血液循环。“下次别这么冒险。”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伤口周围,声音里带着点后怕。

“不冒险,你怎么办?”萧天奕笑了笑,伸手把她耳后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带着点草药的清香,“走吧,再耽搁,小石头那边就来不及了。”

再往上走,路更难行。鹰嘴峰的半山腰果然塌了一段,深褐色的岩石裸露在外,上面覆着层薄冰,只有一条窄窄的小路能过,宽不足两尺,旁边就是万丈深渊——风从深渊里吹上来,带着股寒气,能把人吹得站不稳。

萧天奕把麻绳的一端系在旁边的松树上,打了个双套结(这种结承重强,越拉越紧),另一端绑在自己腰上,又把林玥腰上的麻绳和自己的系在一起:“你抓着我的衣角,一步一步跟着我走,别往下看——下面的雪雾会让人晕。”

林玥点点头,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角,跟着他慢慢挪。雪粒从头顶的岩石上掉下来,砸在脖子里,凉得她一缩。走到最窄处时,她的脚突然打滑,鞋底的铜钉在冰面上划了道火花,身体往深渊那边倾去。萧天奕眼疾手快,猛地拽住麻绳,把她拉进怀里,自己的后背却撞到了岩石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你怎么样?”林玥抬头,看见他额角渗出了血珠,血珠落在雪地上,像朵小红花。“没事。”萧天奕擦了擦额角的血,从怀里掏出块干净的布巾,递给她,“你脸上沾了雪,擦一擦,别冻着。”

林玥接过布巾,却没擦脸,反而踮起脚,把布巾按在他的额角——血还在渗,她得按住止血。“别动。”她的声音很轻,手指微微发抖,“等血止住了再走。”

萧天奕没动,任由她按着额角。雪还在下,落在两人的肩上,把披风染成了白色。旁边的亲兵们都转过身,没人说话,只有风从深渊里吹过的声音。

过了半柱香,血终于止住了。林玥把布巾叠好,塞进他的怀里:“走吧,小心点。”

再走几步,就看见雪地里开着星星点点的紫花——那是紫花地丁。淡紫色的花瓣有五片,裹着层薄冰,像撒了层碎钻;叶子是锯齿状,深绿色,贴在雪地上,根须埋在雪下,约莫有三寸长。林玥蹲下来,刚想挖,却发现雪冻得太硬,小铜铲(她特意让工匠打的,铲头窄,能插进雪缝)根本插不进去。“得化冰。”她从药篮里掏出个小铜壶,里面是温热的生姜水——早上出发前,她让厨房煮的,特意装在铜壶里保温。她把生姜水倒在雪上,雪“滋滋”地化着,露出下面的泥土。

“我来挖吧。”萧天奕接过她手里的小铜铲,蹲下来,学着她的样子,先把生姜水倒在雪上,等冰化了些,再把铲头插进泥土里,小心翼翼地挖——他的动作很轻,生怕把根须弄断。“要带花的,”林玥指着一株开得正好的紫花地丁,“带花的根须更粗,药效更好;没花的是幼苗,药效差一半。”

萧天奕点点头,专挑带花的挖。亲兵们也分散开来,按林玥说的标准找,挖出来的紫花地丁都放在铺了湿布的竹筐里——湿布能保持水分,防止根须干枯。

“王妃,小心蛇!”一个叫阿武的亲兵突然喊道。林玥刚抬头,就看见一条银环蛇从雪堆里钻出来,黑白相间的身体有两尺长,头呈三角形,正朝着她的手咬去。萧天奕眼疾手快,一脚把蛇踢开,蛇撞到岩石上,晕了过去。追云立刻上前,用刀把蛇挑到旁边的雪地里,又用石头砸死——银环蛇有剧毒,不能留。

“阿武,你怎么样?”林玥突然发现阿武的手背在流血,上面有两个牙印,发黑的血正顺着指缝往下滴。阿武想把手背在身后,却被林玥抓住:“别藏,这蛇有毒!”

她立刻从药篮里掏出两株草药——半枝莲和蛇莓,都是她早上特意装的,能解蛇毒。她把草药放在嘴里嚼碎,草药的苦味瞬间在嘴里散开,她却没皱眉,嚼成糊状后,立刻敷在阿武的伤口上。“追云,拿布条来!”她喊道,“勒在他的手腕上,别太紧,能伸进一根手指就行——防止毒素往上窜。”

追云连忙递过布条,林玥帮阿武勒好,又从药篮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点护生露,滴在伤口上:“这能暂时抑制毒素,回去后我再给你配专门的解毒药,不会有事的。”

阿武点点头,眼里满是感激:“多谢王妃,俺没事,还能继续挖药。”

“你歇会儿,”林玥把他按在旁边的石头上,“剩下的我们来就行,你别乱动,毒素怕累。”

萧天奕走过来,把自己的披风脱下来,披在阿武身上:“先披着,别冻着。”他又转头对林玥说,“挖够五十株就行,够改良第一批护生露了,剩下的下次再来挖。”

林玥点点头,看了看竹筐——已经有四十多株了,再挖几株就够了。

一行人挖够五十株紫花地丁,往回走时,天已经过了正午。风比早上更烈了,林玥的手冻得有些发僵,连握竹筐的力气都快没了。萧天奕见了,把她的手揣进自己的怀里捂着——他的怀里很暖,还带着点草药的清香,暖得林玥指尖都发颤。“再坚持会儿,回到工坊就能煮药了。”他低头看她,眼里带着点心疼,“你要是累了,就靠在我身上,我扶着你走。”

“不累。”林玥摇摇头,却往他身边靠了靠——风太大,她得借着他的遮挡才能站稳。

回到工坊时,夕阳已经把天边染成了橘红色。张大夫早已在工坊外等着,手里攥着个发烫的体温计,声音都在抖:“林总领,小石头的体温又升上去了,四十一度七!刚才还咳了口黑血,王大娘都快哭晕了!”

林玥来不及歇口气,立刻走进工坊。工坊里摆着五口陶缸,都是能装两担水的大缸,里面的水已经烧开,冒着白气。“半夏,把紫花地丁倒进竹筛里,挑一遍——黄叶、烂根、没花的都去掉,然后用清水洗三遍,第一遍洗泥沙,第二遍洗杂质,第三遍用温水泡半个时辰,水温别超过四十度,不然会流失药效。”她一边说,一边把行军锅放在灶上,“张大夫,你把防风切成半指厚的片,用文火炒——灶里的柴火用松木,别用桦木,松木火温软,炒出来的防风不焦。炒到边缘微黄就行,不能炒黑,黑了就有毒了。”

半夏和张大夫立刻忙活起来。林玥则拿起生姜,用竹刀去皮——竹刀不会像金属刀那样带腥味,影响药效。她把去皮的生姜切成小块,放进石臼里,用石杵捣成泥,再用三层纱布过滤姜汁——只取上层澄清的姜汁,下层的姜渣要扔掉,不然姜汁会发浑,影响护生露的纯度。

半个时辰后,草药处理完毕。林玥把挑好的紫花地丁放进陶缸里,又把炒好的防风倒进去,加了两担烧开的热水——水要刚烧开的,才能把草药的药效煮出来。“大火烧开,然后转中火煮两刻钟。”她拿起长勺,每隔五分钟就搅拌一次,“搅拌的时候要顺着一个方向,顺时针,这样草药的汁液能充分融在水里。别碰到缸底,缸底温度高,草药粘在上面会糊。”

萧天奕站在旁边,帮她看着火候。他手里拿着根柴火,灶里的火太旺了,他就抽掉几根;火小了,就添几根松木。“要不要先喝碗热汤?”他见林玥额角渗着汗,却一直盯着陶缸,忍不住开口,“我让厨房煮了羊肉汤,还热着。”

“等煮好再说。”林玥摇摇头,手里的长勺没停——现在正是煮药效的关键时候,不能分心。

两刻钟后,陶缸里的药液变成了深褐色,飘着股草药的清香。林玥用长勺舀起一点药液,滴在瓷碟里——药液清澈,没有杂质,说明煮得正好。“加姜汁。”她接过萧天奕递来的姜汁,慢慢倒进缸里,边倒边搅拌,“一斤紫花地丁配二两姜汁,不能多也不能少——多了太辣,病人喝不下去;少了驱寒的效果不够。”

姜汁倒完后,转小火慢熬一炷香。期间,林玥没离开陶缸半步,每隔一会儿就尝一点药液——苦中带着点姜汁的辛辣,入喉后有股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能清晰地感受到药效在扩散,这就说明熬得正好。

最后,她把普通护生露倒进缸里,比例是三比一——改良护生露三成,普通护生露七成。“搅拌均匀,然后关火,焖半柱香。”她松了口气,靠在旁边的柱子上,这才觉得腿有些发软。

萧天奕递过一碗羊肉汤,里面放了些萝卜:“快喝,热的。”他看着她喝了两口,才放心地说,“我让人把剩下的紫花地丁栽进药圃里,选了背阴的地方,跟鹰嘴峰的环境差不多,应该能活。”

林玥点点头,喝着汤,心里暖融融的。半柱香后,她掀开陶缸的盖子,用三层纱布过滤药液——第一次过滤去粗渣,第二次过滤去细渣,第三次过滤去浮沫,只留下清澈的改良护生露。药液呈淡褐色,倒在瓷瓶里,能看到瓶底的花纹。

“先给小石头喂药。”林玥拿起一个干净的瓷瓶,倒了两盏药液,快步往流民棚跑。小石头已经有些昏迷,眼睛半睁着,嘴里断断续续地哼着“阿娘”。林玥让王大娘把孩子抱起来,头稍微抬高,她用小勺舀了点药液,慢慢喂进孩子嘴里——每喂一勺,就等孩子咽下去再喂下一勺,防止呛到。

药液刚下肚没多久,小石头的咳嗽就轻了些,胸口的起伏也平稳了些。王大娘激动得哭了起来,伸手想给林玥磕头,却被林玥拦住:“别磕,先看着孩子,等会儿我再过来测体温。”

林玥又去给其他病人喂药。一个姓周的老汉喝了药后,没过多久就说:“王妃,俺的喉咙不疼了,能咳出痰了!”他咳了口痰,是淡黄色的,不是之前的黑血。林玥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降了些,三十八度九,比之前低了近三度。

“有用!”张大夫激动地喊道,“林总领,这药真有用!”

消息很快在流民棚传开,原本慌乱的人群渐渐安定下来。萧天奕让人把剩下的改良护生露装瓶,贴上“寒疫专用”的标签——标签是林玥之前设计的,上面画着紫花地丁的图案,还有“北境医药局”的印章,防止有人仿冒。

夜色渐深,流民棚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林玥坐在棚角的稻草堆上,靠着萧天奕的肩膀,手里还攥着个空瓷瓶——这一天从早到晚,从进山采药到改良药汁,若不是他在身边,她未必能撑下来。

“累了就睡会儿。”萧天奕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把披风裹得更紧了些,“我让人在旁边搭了个窝棚,里面有暖炉,等会儿抱你过去。”

林玥摇摇头,抬头看他——月光从棚顶的缝隙照进来,落在他额角的伤口上,布巾已经被血浸透,变成了暗红色。“你的伤还疼吗?”她伸手碰了碰他的额角,动作很轻。

“早不疼了。”萧天奕抓住她的手,放在掌心揉了揉,“明天我让人去鹰嘴峰,把剩下的紫花地丁都移栽到药圃里,再派两个人守着,以后再用,就不用跑那么远了。”

林玥点点头,心里满是安稳。她看着棚内昏黄的灯光,看着病人渐渐平稳的呼吸,忽然觉得,这样的忙碌很值得——不是为了什么“总领”的头衔,而是为了这些活生生的人,为了他们眼里重新燃起的希望。

天快亮时,林玥靠在萧天奕怀里睡着了。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进窝棚,盖好厚厚的御寒毯——这是他让人从军营里运来的,用羊毛织的,格外暖和。他又回到棚里,和张大夫一起记录病人的情况:周老汉,体温三十八度;李大娘,不再咳血;小石头,体温三十七度五,能喝半碗粥了……

阳光升起时,流民棚里传来了孩子们的笑声。几个病情好转的孩子在棚外堆雪人,手里还拿着医官给的姜糖——是林玥让厨房做的,给孩子解馋,还能驱寒。

林玥醒来时,看见萧天奕正和追云讨论医疗点的规划图。图纸上画着北境的地图,每个州县都标了个红点,旁边写着“储备改良护生露两百瓶、体温计五十支、防滑靴一百双、草药包五十个”。“鹰嘴峰那边派两个人守着,”萧天奕指着图纸上的鹰嘴峰,“再搭个棚屋,里面放些干粮和热水,方便以后采药的人歇脚。”

林玥走过去,凑在他身边看图纸。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暖融融的。工坊里传来工匠们批量生产改良护生露的声音,“叮叮当当”的,很是热闹;亲兵们在旁边整理草药,把紫花地丁、防风、生姜分类装袋;医官们在给病人换药,偶尔传来几句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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