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龙涎香里的青铜门
齐天生的指尖刚触到寒潭水面,整座海底溶洞突然震颤起来。那些镶嵌在岩壁上的夜明珠骤然熄灭,唯有胸前的通灵玉佩迸出幽蓝光芒,将他周身三尺照得透亮。潭底翻涌的暗流中,一截锈迹斑斑的青铜门闩缓缓升起,门楣上敕令四海四个蝌蚪文在水光中扭曲成游动的银蛇。
莫碰门环。敖广的声音从潭心传来时,齐天生的手腕已被冰凉的鳞片缠住。龙族少主玄色龙角隐在湿透的墨发间,珊瑚色的鱼尾正拍打着水面,溅起的水珠在他锁骨凝成珍珠串。你可知这玉坛封印着上古三凶之一的饕餮蜃气
玉佩突然发烫,齐天生看见敖广身后的阴影里,无数半透明的鲛女正用发丝编织锁链。那些发丝泛着月光石的光泽,每根都缠绕着三枚青铜铃铛,随着她们的动作发出类似骨笛的呜咽。潭水开始沸腾,青铜门上的纹路突然渗出朱砂般的血珠,在水面晕开朵朵妖异的红莲。
#### 二、十二道玉符的启示
敖广的鱼尾在齐天生脚边炸开银雾,两人瞬间落在白玉祭坛中央。十二根盘龙柱拔地而起,柱顶蹲踞的玉兽眼中射出光柱,在穹顶交织成北斗七星阵。齐天生这才发现祭坛地面刻满卦象,而自己正站在位,脚下的龟甲纹突然浮现出一行血字:庚辰年生,阳火命,佩玄水玉者当开天关。
你那玉佩原是大禹治水时的定海神针碎片。敖广突然按住他的后心,齐天生感到一股沛然灵力顺着脊椎攀升,所过之处经脉如遭蚁噬。盘龙柱上的玉兽突然活过来,青面獠牙的饕餮虚影从柱身挣脱,却被柱底突然升起的锁链钉在半空。那些锁链竟是用鲛人发丝与龙筋混编而成,每根都缠绕着三枚刻有字的青铜铃。
玉佩在掌心剧烈震动,齐天生看见祭坛边缘的十二道玉符同时亮起。东边青龙符化作青色火焰,西边白虎符凝结成冰刃,当南北二极的符相撞时,整个祭坛突然陷入失重状态。他听见敖广在龙吟中嘶吼:快结三清印!蜃气要破印了——
#### 三、血契与蜃景
齐天生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玉佩上时,祭坛中央突然裂开深壑。无数金银元宝从裂缝中涌出,堆积成闪烁的小山,而山巅端坐的竟是穿着凤冠霞帔的苏清瑶。她鬓边斜插着齐天生送的桃木簪,笑靥如花地朝他伸出手:天生,你看这满屋的聘礼,够不够娶我?
是蜃气!敖广的龙尾狠狠抽在齐天生膝弯,幻境瞬间破碎。齐天生发现自己正站在裂缝边缘,无数只苍白的手从壑底伸出,抓挠着他的脚踝。玉佩突然发出凤鸣般的清越之声,十二道玉符同时炸裂,化作十二道流光注入盘龙柱。那些被钉住的饕餮虚影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祭坛穹顶开始滴落粘稠的黑色液体。
以血为引,以玉为媒!敖广突然撕开衣襟,将龙血抹在齐天生眉心。齐天生感到两股截然不同的灵力在体内冲撞,龙族的霸道龙气与玉佩的温润灵气在丹田处交织成太极图。当他的指尖按上青铜门环时,整座祭坛突然沉入黑暗,唯有十二根盘龙柱的玉兽眼中,亮起了与玉佩同源的幽蓝光芒。
#### 四、开坛见真章
青铜门开启的刹那,齐天生听见了万马奔腾之声。门后并非预想中的黑暗,而是一片无垠草原,无数身披青铜甲胄的阴兵正列队而行。他们的铠甲上都刻着与玉佩相同的云纹,为首的将军突然摘下面具——那张脸竟与齐天生有七分相似,只是额间多了第三只竖眼。
吾乃庚辰年治水先锋齐苍。将军将青铜剑掷在齐天生面前,剑穗上挂着半块断裂的玉佩,三千年了,终于等到来人。敖广的龙角突然变得漆黑如墨,他挡在齐天生身前,鱼尾在地面拍出深深的沟壑:阴兵借道乃天地大忌,你这残魂竟敢私开鬼门关!
齐天生的玉佩突然飞离胸口,与将军的半块玉佩在空中合二为一。耀眼的白光中,他看见无数画面在眼前闪过:大禹手持玉简划分九州,齐苍率三百玄甲兵封印饕餮,而自己婴儿时期被弃于青城山道观门口的雪夜。当白光散去时,青铜剑已刺入他的掌心,鲜血顺着剑身流入草原,那些阴兵突然齐齐跪倒,盔甲上的云纹开始发光。
#### 五、玉佩的终极秘密
原来如此......敖广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齐天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里正浮现出与盘龙柱玉兽相同的纹路。青铜剑开始融化,化作金色液体渗入他的经脉,而草原上的阴兵正一个个化作光点,汇入十二根盘龙柱。齐天生感到丹田处的灵力暴涨,玉佩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从中飘出一卷用鲛绡写就的帛书。
此乃《治水秘典》第七卷。敖广接住飘落的帛书时,整座祭坛突然剧烈摇晃。齐天生看见青铜门正在缓缓关闭,而门后那位齐苍将军正对他拱手作别,第三只竖眼中流下血泪。玉佩在此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十二道玉符的残片突然从盘龙柱飞出,在他周身组成璀璨的星图。
当最后一缕阴兵的灵力注入玉佩,齐天生听见敖广在龙吟中喊道:快捏碎玉佩!玉坛要塌了!他却鬼使神差地将玉佩按在眉心,刹那间无数信息如潮水涌入脑海——大禹治水的真相,龙族与齐家的千年盟约,以及当玉佩认主之时,四海将重归洪荒的古老预言。
#### 六、尾声:未尽的涟漪
齐天生在剧烈的咳嗽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客栈床榻上。窗外晨光熹微,掌心的伤口已愈合,只留下与玉佩相同的云纹胎记。胸前的玉佩完好如初,只是内部多了层流动的金色光晕。当他起身时,发现枕下压着片龙鳞,鳞上用朱砂写着:三日后东海归墟见,勿带玉佩。
铜镜里映出的少年面容未变,但眼底深处多了些难以言喻的沧桑。齐天生抚摸着发烫的玉佩,突然想起敖广最后那句话:你可知为何历代齐家男丁活不过三十?窗外传来早市的喧嚣,卖花姑娘的笑声惊飞了檐下的燕子,而他的指尖正无意识地描摹着掌心的云纹胎记,那里正隐隐传来青铜门开启时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