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修?”洛疏舟眉峰微蹙,语气里带着几分讶异。
文霜泠轻点螓首,声音清浅如溪:“师父便是这般说的。她说我灵气虽是冰属,却也能归到水属性一脉;而你是土属性灵气,水能润土,自然能助你修炼。”
洛疏舟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眼底掠过一丝犹豫:“水能润土,可也能冲得水土流失。”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文霜泠已是本源八阶的修为,自己却尚在三阶徘徊,这般差距,让他心头沉甸甸的。
文霜泠红唇微抿,语气笃定:“确是这般道理。所以师父说,我这冰属恰好,若我控得精准,便能将损耗降到最低,还能助你将灵气淬炼得更为精纯。”
洛疏舟抬眼望她,声音低了几分:“可……这会不会损了你的名誉?”
文霜泠粉面微鼓,伸手拧了把他的胳膊,嗔道:“你犹豫个什么劲儿!我都不怕旁人嚼舌根,你倒替我担起心来了?真怕的话,就早点变强,风风光光把我娶进门,那时谁还敢说闲话?”
两人动静不小,引得袁文景几人忍不住回头偷瞄,却被文霜泠眼风眉一扫,忙不迭转了回去,脖子都缩了缩。
洛疏舟疼得“嘶”了一声,忙反手握住她微凉的手,掌心贴着手背轻轻摩挲:“对不起,是我顾虑太多了。”
文霜泠轻哼一声,嘴角却悄悄弯起:“那就说定了,今晚我便过去。”
“今晚?”洛疏舟眼睛倏地睁大,像是被惊到的幼鹿。
文霜泠瞪他一眼,洛疏舟见状赶忙噤声,只顺着她的话道:“你……你随时来都行。”
看着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文霜泠忽然叹了口气,声音软了下来:“对不起,方才是我冲动了。”
洛疏舟一怔,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低哑:“不怪你,是我太自卑了,总觉得……配不上你。”
文霜泠在他怀里拼命摇头,发丝蹭得他脖颈发痒:“不!你很优秀,我信你定会成为这世间最强的人。你只是……只是把自己藏得太深了。”
她其实并非这般强势。素来恬静温柔的性子,连佯装生气都少见,更别说真动怒——她总觉得,愤怒会像迷雾,搅乱人的心绪。可方才那般失态,一半是因白攸让她窥得的过往,一半是因她早已知晓的事:洛疏舟的自卑,像根细刺,藏在他嬉笑怒骂的面具下,从未真正拔去。
自遗迹之行后,他虽比从前开朗些,可灵气被毁那件事,终究在他心底剜了道疤。表面上依旧插科打诨,眼底深处却总有片无人能及的孤寒。白攸让她看见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少年时的洛疏舟,家里人总怪他不知自省,课业为何总落于人后;身边人也常拿些绰号取笑他;寥寥几个朋友,他也不敢剖白心迹,怕被嫌弃……他从未有过真正的避风港,只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默默舔舐伤口,独自挣扎着成长。
她想,要让这个总把自己裹起来的男孩,真正走出那片阴霾。至于他以后信不信旁人,她不管——她愿意做他第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与此同时,陈祎的房间内,烛火摇曳映着两道身影。刘成均正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敲击着桌面,似在深思。
方才陈祎向他掀开的“世界一角”,仍在他脑中盘旋——
“这世间并非只有我华夏神明,尚有其他国度的神只。然论境界,实则皆为仙级。”陈祎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凝重,“人间因有层护界屏障,故而外物皆无法侵入。谁知几年前屏障忽生裂痕,虽裂口甚微,却已能容非仙级的存在踏入。
“此事于我华夏,实为劫难。我华夏天庭戒律森严,仙人不得动情,所以鲜少新生仙裔;人间千年沉沦,纵有天资卓绝者,也难捱岁月磋磨,仙下高境者早已断层。他国亦然,然他们的仙人却多私生活混乱,且子嗣繁多,故有大批未及仙级的后裔。贫僧忧心,那些国度若向其仙人求助,届时天庭无力遣仙下凡,我华夏便无战力可调;他国却能得大批高境战力,御游境怕是不在少数。
“天庭纵能赐下些法宝,他国神话亦有宝物相援。若他们联手,实力定然远超我华夏——我华夏仙级力量虽众,仙下战力却太过单薄,天庭仙尊又受天道束缚,不得踏入人间。”
刘成均眉心微松,似想到了对策:“我华夏遗迹遍布各地,其中不乏强大神兽凶兽吧?将其召唤出来助战,岂不妙哉?”
陈祎却缓缓摇头,指尖捻着佛珠:“非也。遗迹中的生灵,皆受地脉束缚,不得出界。除非修至仙级得以飞升,否则若能随意出入,千年前便该有灵兽现世了。”他望着窗外沉沉夜色,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这般遗迹造化,当真令人叹服——莫非仙级之上,尚有更高境界?”
话音未落,他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身前的僧袍,脸色霎时苍白如纸,眼中满是虚弱与骇然。
“这世间当真复杂,远非贫僧先前所想。”陈祎喘着气,声音沙哑,“不过随口一提,竟遭天道反噬……看来此事断不可再算,待贫僧重返仙级,或可再窥一二。”
刘成均一惊,忙扶他:“神级?仙级之上,莫非是神境?”话落,他却安然无恙,不禁疑惑,“是我说错了?怎无反噬?”
陈祎摆了摆手,缓过些气力:“此乃境界与天机干涉之故。越是能撼动世界轨迹者,越不可窥探天机,否则必遭反噬;你等无法卜算过往未来,纵言中天机,亦无反噬。若不然,凡猜对者皆遭反噬,天道未免太过霸道;且若那般,难免有歹人借无数无辜者性命演算天机,于世道、于天道皆无益处。”
刘成均点头,指尖摩挲着高科技显示屏,神色凝重起来:“如此说来,他国若真遣来高境战力,我华夏……”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陡然锐利,“我们定当竭力加快培养新生代,纵时间仓促,也要让他们知晓——我华夏,绝非任人欺凌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