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发现,自家大人最近不仅心情大好,还容光焕发。
果然抱得美人归了就是不一样,脸上笑容变多了,不再是以前那副冰冷严肃的模样。
连带着他们这些下属,日子也好过了许多。
桑酒仍是和以前一样,过着悠闲滋润的小日子,不知不觉,都快一个月了。
宋老爷和宋夫人似乎急着抱孙子,差人给她送来了不少补品。
只是整日吃吃喝喝,也有些无聊。
宋君意并没有限制她出门,但她每回要出去逛街,他都会陪着。
这日,桑酒突发奇想,想吃醉云楼的叫花鸡。
宋君意二话没说,就放下手头上的事,要陪她去吃。
桑酒笑问道:“这样不会耽误你处理公务吗?不用每次都陪我的。”
“不急,回来再处理也行。”
宋君意亲自拿来披风,把她包裹严实。
虽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了,但她身子弱,若是受了凉风,指不定夜里又要咳嗽。
弄月在一旁看着,直捂嘴偷笑。
这些活儿原本都是她来做的,现在都被二少爷抢去,她倒成了多余的了。
两人坐上马车出门。
街市上十分热闹,商铺鳞次栉比,街边还有摆摊的小贩在吆喝叫卖。
桑酒一向喜欢这种热闹的市井气息,马车刚行至街口,便要下去逛。
宋君意自己下了车,又转身扶她,“慢些……”
桑酒在他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
宋君和站在小巷口,远远看见这一幕,震惊说不出话来。
“君和兄,怎么了?”
旁边商贾打扮的男子奇怪问道。
宋君和怔了许久,直到那两人进了醉云楼,才回过神。
他看见了什么?二弟居然跟知知一起出来逛街?且看二人举止亲密,根本没有避嫌。
“我……”宋君和声音艰涩,“青山,我得先回家了,咱们改日再叙。”
郑青山拱了拱手,“行,我就在同福客栈落脚,君和兄可随时来找我喝酒。”
宋君和根本没心情去想其他,失魂落魄离开了。
…
另一边,桑酒和宋君意在醉云楼用了午饭。
临走时,还不忘了打包一份叫花鸡回去。
醉云楼的厨子做叫花鸡手艺一绝,桑酒就馋这口,这一个月来,宋君意都陪她出来吃了好几回了。
吃饱喝足,两人又在街上逛了逛,才坐马车回府。
两人刚在宋府大门口下车,就听下人来报。
“二少爷,少夫人,老爷夫人叫你们去一趟安宁院。”
桑酒与宋君意对视一眼,两人都没说话,只一起进了府。
安宁院是老夫人住的院子,两人刚进院子,就听到里面一阵哭声。
嘈杂的人声中,还有一道年轻的男声:“是君和不孝,让祖母和爹娘伤心了……”
桑酒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不由得侧头瞥了宋君意一眼。
男人眸光微闪,神色却波澜不惊,只顺势牵起她的手。
门口的小丫头掀起门帘,向内禀报道:“少夫人和二少爷来了……”
屋内几人齐齐回过头来。
跪在老夫人跟前的男子,长着和宋君意一模一样的脸,只是风尘仆仆,面色稍显憔悴。
“知知……”
宋君和一眼看见桑酒,便不由自主站起身,向她走去。
然看见二人相握在一起的手,他脚步又忽地顿住,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君和?”桑酒神色讶异。
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她想挣开宋君意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宋君意紧扣着她小手,不让她挣脱,俊美的面庞上却是处变不惊的淡然。
“大哥不是为国捐躯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清淡的嗓音,虽是问句,却含着一股子莫名的冷意。
老夫人、宋老爷和宋夫人也是一头雾水。
几人刚得知宋君和还活着时,都不敢相信,差点儿把他当成了招摇撞骗的骗子。
毕竟三个月前,宋君和战死沙场的消息传回来后不久,他的棺椁就被人运送回来了。
虽然尸身早已腐烂,但他身上穿的银白铠甲和腰上的玉佩,表明了他就是宋君和。
宋家人哀恸不已,忍痛为他办了丧事。
可谁想到,都四个月过去了,他又活着回来了。
宋君和神色僵了僵,“祖母,爹,娘,此事说来话长。”
半年前,西北外族突然进犯,战乱又起,他在新婚当天,被皇上委以重任,领兵出征。
西北蛮子难对付,他率军与他们周旋了三个月,也没能将他们击退。
后来,他得到了探子传回的情报,西北蛮子在军营里安插了奸细,那奸细还想刺杀他。
在军师提议下,他和副将李平互换了身份,让李平伪装成自己的模样,故意漏出空子,把那奸细引了出来。
可谁想,那奸细早早给敌方暴露了军营的位置,西北蛮子趁夜偷袭。
李平不幸丧生在蛮子刀下,那些蛮子以为死的是他,为了泄愤,还将副将的脸砍得血肉模糊。
与此同时,宋君和率领一小队骑兵突围,绕过敌军潜进他们后方,成功烧毁了他们的粮草。
被敌军追杀时,他被湍急的河水冲走。
那个偷梁换柱,让副将假扮成他的计划,只有军师、他和李平三人知晓。
恰巧军师也被蛮子乱刀砍死,唯一知道真相的宋君和又下落不明。
所以军中将士们也都以为死的是宋君和,向京城发了丧报。
听宋君和说完这段曲折离奇的经历,众人皆惊奇不已。
老夫人抹着泪道:“老天有眼,保佑君和,让他死里逃生……”
宋君意俊脸仍是淡然自若,沉声问道:“既然大哥没死,为何四个月了才回来呢?”
被他如炬的目光盯着,宋君和眼神闪了闪,才道:“我被河水冲走,在下游被一户人家救了,养了一个月,伤才好……”
救了他的人,正是郑青山。
郑青山虽是商贾,但颇重义气,与他拜了干兄弟,还让他安心在庄子里养伤。
宋君和养伤期间,得知西北蛮子已经退兵,也不急着回去了,在郑青山的农庄里住了近两个月。
后来,郑青山说要进京买一批材料,可与他结伴同行,他便与郑青山一起回了京城。
宋君意闻言,眼尾斜挑,发现了其中关键:
“既然大哥的伤一个月就养好了,那为何四个月后才回京?莫非是在外面被什么人绊住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