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酒和楚西辞悠悠走来时,洛清颜正在受鞭刑。
一鞭鞭下去,抽得她皮开肉绽,叫声惨绝人寰。
“爹,二姐姐虽令整个相府蒙羞,但她罪不至死呀……”
桑酒装模作样,轻飘飘求情。
洛丞相最是注重名声的,闻言更怒了,下手一下比一下狠。
“我洛家百年书香门第,声名被这逆女毁于一旦,若不狠狠惩治她,怎对得起这祠堂里供奉的列祖列宗?”
洛清颜承受不住,猛地喷出一口血,瘫倒在地,几近晕厥。
洛丞相仍是没停手,继续打完剩下的鞭数。
“老爷,求求你别打了,颜儿真的会没命的啊……”
柳氏哭得声音嘶哑,心里又痛又急。
“你让开!不然连你一起打!”
洛丞相推开她,发起狠来,抽得更重。
洛清颜倒在地上,浑身血淋淋的,脸色苍白如纸,鼻腔里出气多,进气少,已是奄奄一息。
她半闭着眼,看见洛桑酒嘴角缓缓勾起,一副悠闲看戏的姿态。
而那矜贵俊美的男人,满心满眼都是洛桑酒,对她百般呵护,担心她被血腥吓到,还用衣袖替她遮挡视线。
怎么会这样?
洛清颜指甲狠狠刮着地面,胸中涌起强烈的不甘。
嘴角不断喷出鲜血,她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桑酒冷冷看着,眼中无半点怜悯。
洛清颜不念姐妹之情,设毒计害她,她这番报复,算是轻了。
从相府离开时,楚西辞留下暗卫,密切关注洛清颜的动向,以防她再使诈。
据说硬生生挨了五十鞭后,洛清颜足足卧床了几个月。
虽捡回了一条命,但身子都被打坏了,落下了严重的病根。
洛丞相没把她从族谱中除名,只以养病为由,把她丢到了郊外的庄子,留下几个丫鬟仆妇,让她自生自灭。
柳修竹的下场也没好到哪里去。
那大剂量的催情药,到底是损伤了他命根子,今后再也不能人道。
且他与洛清颜行秽乱之事,被柴元朗弹劾,官也丢了。
年纪轻轻,还未曾娶妻,人生便一片阴霾。
偏偏两个人还有苦难言,不敢追究桑酒和楚西辞。
毕竟是他们设计害人在先,若真相大白,他们恐怕连小命都保不住。
…
隆冬。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落下,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
屋子里炭火烧得很足,倒是暖意融融的。
楚西辞手里握着一株红梅,进门后脱下斗笠与披风。
一眼看见妻子靠在美人榻上睡得正酣,手脚动作都放轻了。
把红梅插在白玉瓶中,他搓热了双手,等一身寒气褪去,才上前轻轻把她抱起。
熟悉的气息靠近,桑酒还是醒了,半睁开眼,柔柔喊了一声:“夫君。”
睡眼惺忪的可爱模样,勾得楚西辞忍不住低头亲了一口。
成婚半年有余,两人的恩爱,不减反增,几乎一有空就腻歪在一起。
楚西辞也发现,自己的妻子这半年来愈发娇美逼人,一看见她,他就无法自持。
“酒酒,你到底给我种了什么蛊?让我每时每刻,都想黏着你……”
把她放在床上时,楚西辞在她耳边,低声叹道。
他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梅香,混合着屋内的檀木香气,很是好闻。
桑酒被他弄得有些痒,缩着脖子躲了一下,笑道:“夫君别闹了,母妃让我们今晚过去用膳,说给你炖了鹿鞭汤……”
定安王妃虽从不过问小夫妻俩的房事,但经常看见桑酒身上的痕迹。
于是默默让厨房炖了不少补汤药膳,生怕儿子英年早虚。
楚西辞轻咬了一下她脸颊,“酒酒,你看我像是需要补的吗?”
桑酒咯咯直笑:“哎呀,母妃一片好意,别辜负……呀……”
笑声戛然而止,她唇被堵住。
下雪天,天暗得快,房里没点灯,光线昏暗。
楚西辞却早就轻车熟路,不用借助灯光,就如鱼得水。
“夫君……别闹,等会儿还要过去用膳呢……”
桑酒断断续续开口。
“不去了……”
楚西辞把她的柔腻嗓音堵在唇齿间。
被翻红浪,大床嘎吱响。
窗外白雪晶莹的红梅梢头,挂着一块祈愿牌,随风飘动。
祈愿牌上,是两人共同刻上的一行小字:
年年岁岁,长相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