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轻轻叹了口气,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将怀里的人圈得更牢,仿佛生怕一松手对方就会消失。“我明白你的心意,也知道你本事大。只是……”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迟疑和担忧,“可是那烟雨楼远在西域,那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我……”他话到嘴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我舍不得你去冒险”这句太过直白的话咽了回去,换成了一个更郑重的承诺:“我答应过你的,无论生死,我们都要在一起。”
穆凌尘微微侧首,抬眸望去。跃动的烛光下,李莲花的面容更显清俊,而那双凝视着他的眼眸深邃专注,清晰地映出他的身影,其中盛满了化不开的担忧与深沉爱意。
心下一片柔软,穆凌尘不由抬起手,指尖轻轻抚上对方因忧虑而紧蹙的眉心,动作温柔地,试图将那褶皱抚平。
“我答应你,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你放心。”穆凌尘的声音放得很轻,却异常清晰坚定,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他接着道:“你我既是道侣,自有旁人没有的感应。你现在静下心来,试着在心里叫我。”
李莲花依言闭上眼睛,收敛心神。不过片刻,他便清晰地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带着微凉气息的意念轻轻触碰了自己的心神。
紧接着,一道独属于穆凌尘的、清冽中带着些许少年般柔软质感的声音,直接在他心湖深处响起——「就像这般,李莲花,我心悦你。如果你没感觉到,就当我没说过。」
这直接作用于心神的告白,比任何耳边的低语都更让人心动神摇。李莲花心头猛地一震,立刻睁开眼睛,手臂用力,将怀中人纤细的腰身紧紧搂住,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低哑:“谁说我没听到?既然说了,怎么能不作数?我要你亲口,再对我说一次。”
穆凌尘斜睨了他一眼,眼尾那抹天生的微红在烛光下煞是好看,语气里却带着点嗔怪:“心里传话还不够?还想亲耳听?别太贪心了。等你什么时候也能这样回应我了,再说。”
知道两人之间还有这样隐秘而牢不可破的联系,李莲花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些。他这才有心情仔细端详怀里的人。
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地揭下了穆凌尘脸上的那个半截面具,随手放到一边,指尖充满爱怜地在他细腻温热的脸颊上轻轻抚摸。“你小时候说话,声音就是这样的吗?”他低声问,带着些许好奇,但更多的是满得溢出来的珍视。
穆凌尘愣了一下,随即坦然回答:“小时候性格更孤僻些,在师门里话很少,声音也比现在更冷。像结冰的泉水一样,有什么好听的?”
“这么说,现在这么温柔的声音,是只给我一个人的了?”李莲花眼底漾开笑意,像春风吹过水面。他轻轻蹭了蹭穆凌尘的鼻尖,带着点诱哄的语气,“小凌尘这么乖,笑一个给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笑起来一定特别好看。告诉我,小时候也对别人这样笑过吗?”
穆凌尘望进他含笑的眼眸深处,心尖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终于依言,对着他缓缓露出了一个清浅却无比真实的笑容,如同冰雪初融,瞬间驱散了他周身的清冷气息。“没有。”他语气肯定,“小时候很少有什么情绪,大多时候都没什么表情,最多……也就是皱皱眉头。”
听说这笑容竟然真是自己独享的,李莲花心口像是被蜜填满了,充盈着难以言喻的欢喜和满足。然而在这欢喜之下,却又悄然生出一丝细细密密的心疼和酸涩。他的凌尘,童年时光竟是这般清冷孤寂,连寻常孩子最基本的笑容都如此稀少。
他心疼地搂紧了怀中的小凌尘,一种近乎宠溺的情绪弥漫开来,让他不由自主地用上了哄慰的语气,嗓音低沉而温柔:“抬头给我亲亲。小凌尘你真可爱。” 这话脱口而出,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的爱不释手。
穆凌尘正安心靠着他,回想着久远的年少时光,闻言听话的刚要抬起头。李莲花却已伸出手,温热的指尖轻轻托起他小巧的下颌,让他顺势迎上那双深邃如夜的眼眸。李莲花的眼神专注而炽热,里面翻涌的情愫几乎要将他淹没。
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李莲花俯身,缓缓吻了下去。这个吻初始轻柔,如同羽毛拂过,带着无尽的珍视。但很快,那熟悉的、霸道的占有欲便显露出来。他含住穆凌尘柔软微凉的唇瓣,细细吮吻,舌尖试探地描摹着唇形,哑声命令道:“张嘴!”
穆凌尘下意识地顺从了。唇齿交缠的瞬间,李莲花发出一声满足的谓叹,在两人紧密贴合的缝隙间低语:“嗯,小小的一只,更甜了。”
这感觉确实奇妙,怀中人容貌依旧是他挚爱的模样,只是尺寸缩小,显得更加精致脆弱,让他生出一种既想小心呵护,又想肆意欺压的矛盾念头。
一吻稍歇,穆凌尘气息微乱,白皙的脸颊染上薄红,他没好气地瞪了李莲花一眼,声音因方才的亲吻而带着些许湿润:“我是身体变小了,又不是心智变了,怎么还用上哄小孩子的口吻与我说话了呢?” 他试图维持平日清冷的语调,但配上此刻的少年形貌,反倒更像是在嗔怪。
李莲花低笑出声,指尖爱怜地拂过他泛红的脸颊,目光灼灼:“在我看来,你现在就是小孩子啊。” 他的手指滑到穆凌尘微微上挑、此刻因情动而染上嫣红的眼尾,轻轻摩挲,“小小的一只,真的好可爱。你看这里,红红的,好像谁欺负了你一样,看的人心痒痒的……” 他凑得更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穆凌尘敏感的耳廓,语带暧昧,“不然,你让我真的欺负欺负?”
穆凌尘被他抱在怀中,原本还算安稳,但随着李莲花话语间的暗示和两人相贴的姿,他敏锐地感觉到身侧被什么东西搁着。他不舒服地扭了扭腰,试图避开那硬邦邦的痛感,难耐地抱怨道:“快放我下去,什么东西都搁到我了,怪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