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伟眼疾手快,一把抵住了门,语气诚恳地说道:“四爷!您别急着关门,我们不是坏人!”
他示意了一下江艳儿。江艳儿立刻会意,再次将手机里的照片递到四爷眼前,声音带着恳求:“四爷,您看看!在您这里养伤的人,是不是他?他是我的父亲!我们是特地来找他的!”
四爷关门的动作顿住了,他眯起昏花的老眼,凑近仔细看了看江艳儿手机上的照片,又看了看江艳儿,脸上的警惕神色慢慢缓和了一些。他沉默了片刻,终于叹了口气,将门完全拉开,侧身让开通道,声音低沉地说道:“进来吧。顺便把门关上。”
说完,他自己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转身朝昏暗的屋内走去。
陈伟和江艳儿心中一喜,连忙道谢,快步走进了屋子。黑蛋也跟了进来,顺手将破旧的木门重新关好,插上了门闩。
屋内光线昏暗,陈设简陋,只有几张老旧的竹椅和一张方桌。四爷指了指椅子:“坐吧。”
几人坐下后,四爷看着江艳儿,缓缓开口说道:“丫头,你父亲……两天前就已经离开我这里了。”
江艳儿的心猛地一沉。
四爷继续道:“他进了后山,现在情况如何,是生是死,我也不知道。”
一旁的黑蛋忍不住插嘴道,语气带着担忧:“四爷,要是进了咱这后山深处……那可是九死一生啊!很少有人能活着走出来!”
江艳儿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急声问道:“为什么?后山里有什么?”
黑蛋解释道:“因为后山深处,常年笼罩着一种很厉害的毒瘴气!吸进去一点点人就受不了!而且那里头林子密得吓人,根本没有路,特别容易迷路,一旦走进去,就很难再绕出来了!”
陈伟和江艳儿听完,眉头同时紧紧皱了起来。情况比他们预想的还要糟糕!江艳儿的父亲身受重伤,又逃进了如此险恶的深山老林,还失联了两天……
四爷看着两人凝重的表情,淡淡补充道:“你父亲,是在离这里两百多公里外的地方,被一伙人打成重伤,才拼死逃到我这里来的。他在我这儿只养了两天的伤,气色刚好了点,打伤他的那伙人就顺着踪迹找上门来了。你父亲知道不是他们的对手,为了不连累我,就拖着伤体,强行突围,逃进了后山深处。而我……也因为阻拦他们,被那三个凶徒打伤了。”
陈伟听到这里,站起身走到四爷面前,说道:“四爷,您别动,我给您看看伤。”
四爷一愣,有些意外地看着陈伟:“小伙子,你……你还会治病?”
陈伟点点头,语气平和:“略知一二。”
他伸出手指,搭在四爷干瘦的手腕上,凝神号脉。片刻后,他松开手,说道:“问题不大,内脏有些震荡,经络略有损伤,对方应该没下死手。我给您扎三针,再吃下一颗丹药,调理两三天,保证您恢复如初,连带着一些陈年旧疾也能好转。”
四爷将信将疑地看着陈伟:“你真会治病?可别是诓我老头子的吧?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陈伟笑了笑,眼神清澈坦然:“四爷,我诓您做什么?您是因为艳儿姐的父亲才受的伤,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把您治好。”
说完,不等四爷再说什么,陈伟手腕一翻,三根细如牛毛的银针便已出现在指间。只见他出手如电,几乎在四爷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唰唰唰三针,已经精准地刺入了四爷头顶的百会穴、胸口的膻中穴以及后背的至阳穴!
银针入体,针尾还在微微颤动。
四爷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感受着穴位传来的酸麻胀感,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看向陈伟的目光彻底变了:“你……你好快的手法!稳、准、轻!看来……你小子是真会治病!而且医术相当了得!”
陈伟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多言。他又从包里取出一只小瓷瓶,倒出一颗龙眼大小、色泽深褐的生生造化丹,递给四爷:“四爷,这颗丹药,不仅能治好您现在的内伤,对您体内的一些陈年旧疾也有奇效。等我给您起针之后,您就把它服下。三天之内,我保证您生龙活虎,身体比受伤前还要硬朗!”
四爷接过那颗圆润的丹药,放在眼前仔细端详,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这……这丹药……看着就不凡!现如今,世上还有如此神奇的丹药?”
陈伟笑道:“是与不是,您等下亲身体验一下,不就知道了?”
四爷想了想,自嘲地笑了笑:“也是……老头子我家徒四壁,穷得叮当响,也没什么好让你骗的。”
过了一会儿,陈伟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伸手依次拔下了三根银针。紧接着,他右掌闪电般按在四爷的后心,一股精纯温和的内力,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渡入四爷体内,帮他催化药力,疏通受损的经络。
“噗——!”
四爷猛地身体一颤,张口喷出了一小口暗红色的瘀血,溅在地上。
一旁的黑蛋见状,大惊失色,以为陈伟要害四爷,怒吼一声:“四爷!!”顺手抄起旁边的一把竹椅,就要朝陈伟砸过去!
“黑蛋!住手!你干啥呢?!”
四爷急忙出声喝止,虽然吐了血,但他的声音却比之前洪亮了许多,脸上也泛起了一丝健康的红晕。
黑蛋举着椅子,愣在原地,看着气色明显好转的四爷,结结巴巴地问道:“四……四爷,您没事?可他……他把您都打吐血了!”
四爷摆了摆手,自己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畅快地笑了笑,中气十足地说道:“没事!不仅没事,还舒服多了!这口瘀血堵在我心口两天了,憋得我难受!现在被这小伙子硬逼出来,胸口这口气总算是顺了!畅快!真畅快!”
黑蛋看着四爷那明显好转的脸色和状态,这才相信陈伟是在救人,不是害人。他不好意思地放下椅子,挠着头,憨厚地对陈伟笑了笑:“对……对不起啊,小兄弟,俺……俺误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