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园园狼狈不堪地逃出了急诊科,跑了几百米,藏到了一个小巷里。
她气喘吁吁地拨通了黄丕的手机:
“帅哥……你这是害我呀!我原来扫黄时被老警抓过,有案底,还罚了五千……
“今天你叫我色诱那个董事长,他软硬不吃,我贴着乳贴的乳房和露着阴毛的小逼逼,他连看都不看,还竟然叫来了公安。”
她喘着粗气继续说:“那个公安要查我身份证,还叫我报身份证号码,我一报不就露馅了,把你也带出来了,你这个该死的,简直是害人害己!”
黄丕听罢,从头凉到了脚后跟,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自己这个穷光蛋,一万元又打了水漂。
他厚着脸皮,央求道:“园园,既然没成,你就退一半钱给我吧?”
“你还是富二代呢,怎么这么不要脸?我差点被你害得进了局子,你还好意思叫老娘退钱?
“这样吧,老娘也不是无情无义的人,我给你白嫖两次吧,咱俩两清了。”
黄丕只能打掉门牙往肚子里咽,还好,捞回来两次白嫖。
他来到一个拆迁工地,从围挡破洞钻了进去。
看着残垣断壁,满目荒凉,他心情也沮丧到了极点。
他痛恨王国璋的睿智,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他痛恨黄流的惹祸。
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
黄丕漫无目的地在里面走着,一块木板上生锈的钉子扎进了运动鞋里,扎进了肉里,痛得他呲牙咧嘴。
他怒骂着:“他妈的,破木板、锈铁钉都跟老子过不去!”
说完,拿起木板将它甩了出去。
他坐在地上,脱下运动鞋,脱去袜子,忍痛挤着脚底上的血,扎痛加挤压痛,他不禁疼得吁出了声。
远处一只大黄狗狂吠着奔了过来,对他吼叫,它一会站起,一会半蹲在地上,随时随地想扑过来。
“妈的,连都是姓黄的黄狗也欺负老子,老子砸死你!”
他捡起一块石头向大黄狗扔过去,大黄狗没躲过,砸得“嗷嗷”直叫。
两个看工地的人拿着棍棒跑了过来,边跑边骂:
“你个小兔崽子,乱钻工地,还打狗,你想找死呀?快滚!”
黄丕看他两个人气势汹汹,又拿着棍棒,还有大黄狗加持,没敢言语,乖乖地穿上袜子和鞋子,一跛一拐,像只丧家犬,钻出了围栏。
几天来,黄丕到处乱窜,无目标地奔走,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要干什么?
这天,他不知从哪儿转进了孙水河公园,坐在了河边的石凳子上。
孙水河公园位于湘氐城南新区市委市政府新址对面,是集孙水文化、体育文化、娱乐文化、生态绿化、旅游休闲为一体的综合性开放式多功能主题文化公园。
太阳火辣辣的,天空没什么云彩,只有几缕条状的云懒洋洋地挂在半空中,一动不动,嘲讽般看着黄丕。
“妈的,连云彩都不正眼看老子一眼!”
黄丕怒骂着,捡起一颗石子,直直地向半空的条云抛去,不偏不倚,落下的石子从他脸上擦过,擦出了一道血痕。
他跺着脚又骂了起来:“妈的,连石子都不长眼,也欺负老子!”
说完,向刚才坐着的石凳踹了一脚,他忘了前几天脚刚被锈钉扎过,又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抱着腿跳转了两圈。
太阳往山下落去,公园里的市民渐渐多了起来。
有几个无人机摄影摄像爱好者也来到了夕阳西下的广场。
离国庆节还有半个月时间,孙水公园街角文化广场、光影广场开始布置花坛。
公园的中轴线由标志石、水池和叠水、花带、树阵广场、花架广场及文化墙组成,因此,花坛也由此排开。
由花卉绿植组成的各种造型需要搭架塑形,所以必须提前进场安装。
无人机开机的“嗡嗡嗡”声响起,飞手们选好起飞场地后,先确定飞行路线和镜头朝向,再设定好飞行高度,按下了软件上的开始按钮,操纵着飞行操控杆,向上飞去……
无人机按照指定的飞行路线飞行并拍摄着照片或视频。
无人机的“嗡嗡”声惊动了黄丕,他无比烦躁地骂骂咧咧着,捡起了一个小石子,刚想砸过去,他住手了,一是砸坏了,他现在赔不起,二是他目前没了势力,也没了小弟,再也无法呼风唤雨了。
无人机……无人机……无人机……突然,他贼眼一眯,想起了什么:
他想起来了,作为柳女曾经的跑友,他知道王国璋的前妻因意外摔下悬崖身亡。
那时正是自己风头正盛时,他听氐星公安分局的人讲过,死者是跌落摔死。
但为什么会跌落?什么原因跌落?是自己跌落还是外力导致跌落?原因不明,也无法查出,最后好像定性为意外跌落致死。
当天晚上,他、黄流和柳女开着跑车路过了现场,交警还排查过他们几人的车辆,但都被排除嫌疑。
他知道柳女知道在此后,主动自愿帮助王国璋到全国各地寻找目击者,黄流也因柳女天天在此而动了淫心,最后锒铛入狱!
听说王国璋对前妻深情似海,几年来始终没放弃,到处寻找目击者。
如果自己通过无人机这条线,搜寻到线索,跟他要几个钱花花,他会给,我也不犯法,说不定,还能让自己进入娄达光电,混个一官半职。
既然奶奶没指望了,重新抱个大腿,也不失为新出路!对,就这么干!
几架无人机还在“嗡嗡嗡”飞着,有的在爬高拉升俯拍,有的在前进中拍摄也就是直线穿越,有的左右环绕拍,有的在高空缓慢平摇着镜头。
刚才对无人机和无人机声音还讨厌愤怒的黄丕,突然觉得无人机那“嗡嗡”声像点钞机点钞的美妙声音,四个螺旋桨旋翼,好像在从天上飘洒着花花绿绿的人民币,两个操控杆里是自己的财富和前途。
哈哈哈,他心花怒放了,他觉得以前和王国璋死磕到底,是多么幼稚可笑,是多么自不量力,是多么没文化!
我他妈的,怎么这么笨,非要等到数次惨败后才醒悟,但现在还不迟,抱住王国璋的大腿,不就像以前抱奶奶的大腿一样吗?
只要有人民币,只要有女人,只要能花天酒地,抱抱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想到这里,黄丕微眯着眼,迈开了方步,向前方晃悠着。
他感觉他好像已经胜利了,他的跑车上堆满了美酒佳肴,车上坐满了搔首弄姿的三点美女,他坐在红袖楼妈咪的肚子上,有女人往他嘴里塞着美食,还有女人用嘴给他喂着红酒,更有女人的纤纤小手伸向了他的裆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