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柳女开车赶到了医院,替换王诗诗。
她问道:“昨晚怎么样?”
“醒了三次,护士喂的水,我问姑姑怎么样?她说好多了。”
“噢,你回去睡一会儿吧。”
“没事,夏天好睡觉,我在椅子上眯了几次,我还是去上班吧。”
“我给你部长打过电话了,说你今天陪我有事。你还是回去睡吧。”
“好,小妈妈辛苦了啊!”
王国璋上午到柳氏集团、娄达光电转了一圈,最后来到氐芯科技,检查生产线的最后调试。
黄佑豪向他汇报说:“三天调试结束后,就将进行试产,然后将成品交第三方和配套厂检验,产品若合格,就可进行批量生产了!”
王国璋握着他的手:“这一段你盯得很辛苦,下一步还要举办产品推介会和订货会,要把国内大芯片厂商都请来,原来谈的外商更要请,一些专业进出口贸易公司也要请,要把产品一炮打响,打出去!
“你让下面先出个策划案、计划书,然后我俩研究一下,最后报董事会批准。”
“我俩绝对控股,我俩同意就行了。”
“还是过一下会吧。”
“好,我来安排。”
忙完后,王国璋傍晚来到了医院,见柳女正同苏湘通着电话。
他接过电话,问苏湘:“今天怎么样?”
“哥,很好,医生说我明天就能下床了,后天就能转回心外科病房了。”
“好啊!恢复得蛮快的!”
“妹妹看护我一天了,你们又进不来,这里面护士护理得又专业又细致,你和妹妹回去吧,留留还在家呢。
“噢,对了,明天不要来,后天来时,拍一段留留的视频,姑姑想他了。”
放下电话,王国璋对柳女说:“苏湘说得对,我们在这帮不上什么忙,我们还是回去吧。”
次日,气温达到四十度,是近几年没有出现的高温天气,王国璋在市里开完会,傍晚赶到了医院。
苏湘坐在床上,胃管、导尿管都已撤去,吊瓶也打完,她两眼正眼巴巴地望着玻璃走廊。
她昨天虽然说叫大家不要来看她,但从心底里又盼望着王国璋来。
可能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她感到王国璋可能要来,便手扶着床靠,站了起来,向玻璃墙挪去。
待她离玻璃墙一步之遥时,王国璋满头大汗地推门大步走进了走廊。
看见苏湘正等着他,男人将双手贴在了玻璃上,苏湘在里面将双手贴在了男人的手上,两只手体验着双方的温度,体会着手间传出的深情。
双方互相讲着话,但三层真空玻璃却使两人什么也听不到,但对视的眼神,溢于言表的喜悦却一览无余。
王国璋拿起了电话,指了指病床,苏湘深爱地望着他,摇摇头。
劫后重生的她,多么想近距离、零距离地看着她心中永远爱着的男人。
她把脸贴在玻璃上,用纤细的手指指着自己的瓜子脸,王国璋知道她的用意,没有亲吻,而是把脸也贴在了玻璃上,两个近在咫尺的人,隔着玻璃,脸贴着脸,静静地无言地站着。
终于,苏湘走回了病床,拿起了电话:“哥……哥……哥!”
她重复地喊着,背过脸去,生怕男人看到了她的泪奔。
“苏湘,听话,别激动,你刚做完手术,还没度过危险期呢!
“哥知道你,哥明白你!妹妹,别哭,听话!”
苏湘用病员服擦了擦泪水,扭过来一张虚弱、激动却光彩照人的脸庞,她哭着笑着:
“看你来了,我抑制不住心情,哥,别笑我,别怪我,我好了!”
王国璋也笑了,打趣地说她:“刚才活脱脱的就像个小姑娘,小妹妹!明天转普通病房了,想喝什么汤,我叫翠花给你炖汤。”
“嗯,我喝……喝排骨汤。”
“好,我明天一大早去菜市场买,炖好后让柳女送过来。”
“好!哥,你最近忙吗?”
“还好,你有什么事吗?”
“你要是不太忙,天天来看我一次,妹妹病了呀!”
“好,我不是天天都来吗。”
“那你刚刚说,明天叫柳女来送汤。”
“对呀,她中午送汤,我下午下班过来看你呀!”
“我认为你明天不来了呢。好了,你回去吧,他们还等你回家吃饭呢!你不到家,他们不开饭的。”
“你今晚吃什么?”
“我吃过了,是米汤,全流质,明天可以吃半流质了。”
“好吧,我走了,你躺床上休息吧!”
第二天一早,翠花忙着早饭,王国璋定了震动闹钟,七点钟起床。
他洗漱结束后,去菜市场买了猪前排仔排,一半炖汤,一半红烧,又买了豆角、茄子和西红柿,回家后交给了翠花,嘱咐她马上文火慢慢炖汤,中午交给柳女送到医院。
大家起床后,围拢在一起吃早餐。
忽然,柳女说:“国璋,我上午有个会,医院去不了了,你到集团看看后,再转回来去医院送汤,加上苏湘今天从lcu转心外科,怕是还有什么杂七杂八的事情要处理,你去吧。”
“好,我先到集团一趟。”
上午十点钟,王国璋赶回了家中,拿着汤,带上餐具,去了医院,赶到心外科二十七床。
苏湘还没到,他坐在椅子上,与同室的病友聊着天。
听到急救床滚动的声音,王国璋走出了病房门,因是脚在前,头在后,苏湘看到了病房门口的男人。
她兴奋地招着手,不管不顾地大声喊了一声“哥”。
护士将急救床和病床靠在一起,苏湘将自己从急救床挪到了病床上。
王国璋摇起床靠,扶着苏湘靠住,关心地问:“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了,一点都不疼了。”
“傻妹子,你疼了好几天,怎么不告诉我呢?”
“你不是忙吗?哥,那你怎么不打我电话问问我呢?以后要一天给我一个电话!”
苏湘故意眯起了撩人的眼神。
“好好好,都是哥的错!”
苏湘知足地笑了:“要不是你打电话给我,要不是你去看我,要不是你主动送我上医院,我的命早就没了,你今天正在向我遗体告别呢!”
“苏湘,你又回到了老样子!来,趁热喝汤吧,马上可能要打吊针了。”
苏湘小声地说:“好,你喂我!”
王国璋止住了笑,用嘴巴拱了拱邻床的病友,摇了摇头。
“跟你闹呢!”
“我叫翠花把油都撇掉了,你少餐多顿喝。仔排是我买的,但是翠花炖的,我确实没时间,上午到集团去了一趟,然后回家拿汤,又往这赶!”
“我知道,我喝的不是汤,是心,是情!”
“又来了!”
“人家不是病了吗?差点就没命了吗?女人这时候最脆弱吗?”
“好好好,病好了不要嗲了!”
“哼,你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