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那句“你是在怕我吗?”如同定身咒,将画皮鬼钉在了原地,魂核震荡,无言以对。
他僵在棺材角落,半边俊脸线条紧绷,半边白骨森森,在黑暗中泛着微光,竟透出一种脆弱易碎的美感。那试图凝聚又溃散的阴气,更像是一只炸毛却不敢伸爪子的猫,虚张声势,可怜又可爱。
见他这副模样,林曦玩心大起,恶趣味空前高涨。
她非但没松手,反而就着抓住他手腕的姿势,另一只手“啪”地一声,撑在了他耳侧的棺板上,完成了一个标准的、在逼仄棺材里难度极高的 “棺咚”。
整个人几乎笼罩住他,将他困在自己与冰冷的棺木之间,无处可逃。
她低下头,凑得极近,呼吸交融,眼中闪烁着戏谑又霸道的星光,用了一种**又软又痞,学着霸总腔调**的语气,拖长了尾音:
“小相公~”
这三个字叫得百转千回,带着钩子,听得画皮鬼魂体又是一颤。
“据我所知呢……”林曦故意顿了顿,欣赏着他无处安放的眼神,“画皮鬼,不都是那些专门幻化成美人,去骗、去诱惑那些色狼心窍的登徒子,然后才下手索命的恶鬼吗?”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他完好的那半边脸颊,触感冰凉细腻,语气带着浓浓的好奇和调侃:
“可你这业务能力……”
“生疏得紧啊。”
“怎么……倒像是第一天上班似的?嗯?”
那声微微上扬的“嗯”,带着不容置疑的审问意味,彻底击溃了画皮鬼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他积累了千百年的怨气,演练过无数次的恐吓手段,在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女人面前,彻底失效,甚至成了她调侃自己的笑料。
巨大的委屈、荒谬、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被职场霸凌”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猛地抬起头,那半张俊脸上,眼眶竟然微微泛红,里面水光氤氲,仿佛下一秒就能凝成实质的泪珠。连那半边骷髅眼眶中的幽暗魂火,都剧烈地摇曳起来,显得无比慌乱。
他几乎是带着哭腔,声音又哑又颤,憋屈地控诉道:
“送来的新娘子……多了去了……”
“吓唬人的法子……我也用了千百回……”
“可、可哪儿……哪儿有你这样的?!”
这话带着十足的委屈,仿佛在说:我按流程办事,从来都是无往不利,怎么到你这里就全乱套了?你这不是欺负老实……老实鬼吗?!
【老婆:不好意思,我是vip玩家,不走寻常路。】
【“哪儿有你这样的?!”——来自老员工的灵魂呐喊!】
看着他这副快要被“欺负”哭了的模样,林曦心头的恶趣味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她非但没有丝毫愧疚,反而觉得这男鬼真是……越来越对她胃口了。
她松开撑在棺板上的手,转而用食指的指腹,极其轻柔地拭过他泛红的眼角,尽管那里并没有真实的泪水。
“哦?我这样的不好吗?”她笑得像狐狸,“多有趣啊。”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他那半副白骨身躯上,这一次,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跃跃欲试。
“别管那些流程了,相公。”
“春宵苦短,我们……”
“是不是该办正事了?”
画皮鬼:“!!!”
他看着她那双在黑暗中亮得惊人的眼睛,里面没有恐惧,没有厌恶,只有纯粹的兴趣和一种他无法理解的……热切。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边是冰冷了千百年的魂体,一边是她带来的、足以灼伤灵魂的炽热。
完了。
他好像……
真的摊上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