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一系的官员有些硬着头皮,附和,“陛下睿智,果然如萧大人这般,魑魅魍魉,断不会是陛下的对手!”
李泰对这几位官人员投去赞赏的目光,“今日,朕只是告诉众卿,本王继承大统,近日朕会让钦天监择选吉日,举行祭天大典,到那时,朕会公告天下!”
李泰强压着内心的怒气,“众爱卿可有异议?”
百官跪地,“陛下,圣明!”
李泰看着眼前这一幕,终是没有如萧瑀一般头铁之人,起身离开,身边的太监高呼退朝!
后宫,
六岁多的晋王李治,焦急地跑进立政殿:“母后。”
李治在殿内来回呼喊,片刻后,长孙皇后从内殿走出,此刻的长孙皇后,憔悴的不成模样。
似乎只经过一夜,她整个人似乎没有精气神,而这样的长孙皇后也把李治吓一跳,李治忙上前关切道,“母后,这是怎么了?”
长孙皇后摸了摸李治的头,“稚奴,找母后何事?”
听到长孙皇后的问题,李治瞬间害怕的抱紧长孙皇后,“母后,全死了,皇弟和皇兄全都死了,整个皇宫就剩我一个皇子!”
本来神情低迷的长孙皇后闻言,瞳孔扩大,她声音有些颤抖,“稚奴,你说的……可是真的!”
“嗯!”李治似乎还有些害怕,“母后,稚奴想父皇,父皇什么时候回来?”
这话一出,无异于在长孙皇后的心尖捅刀,长孙皇后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她顺势将李治紧紧搂入怀中!
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抱着李治的手越发用力,想不通,长孙皇后想不通,事情为何会发展成这般。
原以为李泰性情纯良,平时爱兄弟,孝敬父母,甚至她还曾为其让李承乾放弃过太子之位。
可没想到,如今丈夫李世民尸骨未寒,而李泰为皇位,便直接将皇宫全部皇子尽皆屠杀。
若是当时李承乾真的成全她,那么今日他是不是也会死于昨晚的动乱,答案是肯定的。
长孙皇后,惨笑出声,“本宫原以为作为孩子的父母,应当是最了解自己的孩子,可没想到,
到头来,本宫竟然一个都未曾看透!可笑,当真可笑!”
长孙皇后脸上的惨笑渐渐的变得自嘲,“以为老实木讷的长子,如今拥兵几十万,以为性情纯良的次子,却是如此冷血残暴之徒,难道皇家当真没有亲情?”
笑着笑着,长孙皇后就这般愣愣盯着地面,“如今细细想来,本宫可当真是失败啊,本以为都是为家庭和睦,可到头来还是支离破碎!”
长孙皇后起身木讷地牵起李治,来到内殿,长孙皇后将一令牌交给李治:“稚奴,拿着这个出宫前往城西铁匠铺,让他们带你北上找你大哥,记住要快,一定不要让你二哥知晓!”
此刻李治已然觉察到不对,母后长孙皇后这是让他防着二哥李泰,转而前往北方幽州,去寻找那素未谋面的大哥李承乾!
可李治看着如今长孙皇后的模样,没敢多问,李治好像知道这里的道道,所以选择默默拿着令牌悄悄离开。
长孙皇后又唤来长乐公主李丽质,同样拿出令牌,让其离开皇宫,北上找李承乾!
此刻的长孙皇后,已然对李泰彻底寒心,她已然不相信什么天家亲情,李泰今日顾及亲情,
尚未杀李治,那么明日,或者更久,而从今日其种种做法来看,他会不会因皇位,而牺牲李丽质。
长孙皇后不敢赌,怀中抱着兕子李明达,来到案几前,将案纸铺开,长孙皇后提笔,
“吾儿承乾,”笔墨在纸张上铺开,字里行间皆是愧疚,眼泪无声滴落,晕湿纸张,溅起墨痕。
这封信,从清晨写到傍晚,以至深夜时分,才将其慢慢封好,长孙皇后拿出包裹。
里面有她为李承乾织的新衣,还有为李承乾两个王妃准备的新婚大礼,是的,长孙皇后并没有参加李承乾的大婚,
而也就是从得知李承乾就藩的那一夜开始,长孙皇后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近几年来她几乎没有为长子李承乾做过新衣。
好在如今在日夜兼作之下,如今已然完成,
将信与新衣打包,长孙皇后唤来贴身丫鬟,让其带出宫,找人交到李承乾手中!
夜色渐深,窗户旁,
长孙皇后盯着窗外,注视着李世民当年为她亲手种的银杏树,如今树叶已然泛黄,秋风刮过,簌簌飘落!
“高明,娘这一生,对得起百姓,对得起皇帝,对得起青雀,唯独对不起你,若能重来,母后定不会计较得失,定不会权衡利弊,母后定会扶你坐上那九五之位!”
长孙皇后来到床榻前,望着熟睡中的李明达轻语:“兕子,要快快长大,母后……怕是等不了太久!”
长安,魏征府邸房门大开,魏征就这般坐在房门中央,
身边正妻魏氏此刻也没往日理直气壮,“夫君,待会儿你可要下手轻点,咱们就这么一个儿子!”
魏氏见魏征置若罔闻,已然知晓,如今可能是出了大事,若换做平日,魏征怎么敢这么跟她炸刺,所以此刻的她说话很是温柔,“夫君,跟你说话呢……”
这时魏叔玉才从外面晃晃悠悠的回来,然而刚踏入大门,见者正厅,父亲魏征一脸神情冷漠的端坐,魏叔玉心中大感不妙!
不过如今也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立正乖乖站好:“爹!”
魏征沉默三秒,默默将藏在身后的马鞭拿出,魏叔玉见此,知道父亲魏征这次是真的生气,
于是乖乖跪下,魏征见此反而拿着马鞭有些下不去手,这逆子这个时候不应该是跑到他母亲身后。
怎得今日怪事如此之多?
魏征轻叹一声,“跟为父来书房!”
魏征率先走向书房,而魏叔玉则是有些颇感意外,向母亲魏氏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可见其摇头后,魏叔玉决定走一步看一步,默默跟着魏征!
进入书房,魏征早就端坐好,魏叔玉也有模学样,到魏征对面跪坐,
魏征沉默片刻,“收拾东西,离开长安!”
魏叔玉不敢置信,自己只是去醉仙楼与如烟待些时辰,回来家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