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四目道长刚端起桌上文才倒的茶喝了一口，闻言直接喷了出来，呛得连连咳嗽，眼镜都滑到了鼻尖上。
他猛地抬头，小眼睛透过镜片死死盯着九叔，声音都变了调：
“二…二境？才几个月？师兄你蒙我呢？”
看着四目那张瞬间扭曲，写满了“不可能”、“凭什么”、“老子酸死了”的脸。
九叔心里那叫一个痛快，脸上却绷得更紧了，故作严肃地摆摆手：
“蒙你干嘛？就前几天的事儿。年纪嘛…也不算小了，都二十了。”
他提高声音朝里屋喊：“阿发，出来见过你四目师叔。”
林发早已收拾好，闻声快步走出，对着四目道长躬身行礼，姿态恭敬：
“弟子林发，道号钦真，拜见四目师叔！”
四目道长扶了扶眼镜，上下下下，左左右右地把林发打量了个遍，那眼神，活像在估量一件稀世珍宝值多少钱。
他干咳一声，酸溜溜地挤出一丝笑容：“免礼免礼…好小子，真给你师父长脸啊！比某些不成器的家伙强多了！”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旁边傻站着的文才。
“师叔一路辛苦，想必还未用饭？弟子手艺粗陋，这就去给师叔弄些热乎的垫垫肚子。”
林发表现得极其热情，眼神“真诚”地看着四目。
目标明确——请神术。看看能不能掏了他压箱底宝贝。
四目奔波几天，顿顿都是干粮，早就饥肠辘辘，一听有吃的，眼睛更亮了：
“好好好，那就麻烦师侄了！看看人家阿发多孝顺，多会来事，你师父有福气啊！”
他拍着九叔的肩膀，那力道，带着点羡慕嫉妒恨的味道。
林发转身钻进厨房，手脚麻利地热了剩饭剩菜，又飞快地炒了个香气扑鼻的葱花鸡蛋。
饭菜上桌，四目道长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道袍袖子一撸，甩开腮帮子就是一顿风卷残云。
吃得满嘴流油，含糊不清地赞道：“唔…好！这鸡蛋炒得嫩！香！”
一顿饭吃得四目道长心满意足，肚皮滚圆，他又倒了碗汤顺顺肠。
啊了一声，舒服地椅子一靠，连日的疲惫涌上来，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跟九叔打了个招呼，就钻进客房，几乎是头沾枕头就鼾声如雷。
……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义庄的小院里，空气带着露水的清冷。
林发身影如风，脚下踩着玄奥的步点，正是刚入门的《天罡步》。
他身形忽左忽右，飘忽不定，在方寸之地腾挪闪转，带起微弱的破风声，动作越来越流畅。
客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四目道长伸着懒腰走出来，睡眼惺忪。
看到院子里练功的林发，尤其是那套颇见火候的天罡步，他小眼睛里精光一闪，带着几分考校的心思。
“哟，师侄，起得够早啊，这步子踩得不错嘛！”四目道长溜溜达达地走进院子，活动着手脚。
“师叔早，您叫我阿发就好了。”听到四目道长的话，林发问了声好，连忙客气道。
“好，阿发来来来，师叔刚睡醒，骨头都僵了，陪师叔活动活动筋骨？
这样，我也不占你便宜，我给你来个小彩头，师叔教你一手《静心咒》如何？
这可是敬神打坐的好东西，能让你心神澄澈，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林发脚步一顿，看向四目：“静心咒？”他看向也闻声走出来的九叔。
九叔点点头，解释道：“不错。此咒诵念，可助人凝神静气，诚心祭拜祖师。用于修炼打坐，更能摒除杂念，提升专注力。”
“好！”林发眼中战意升腾。
“请师叔指教！”
两人就在不大的院子里拉开架势。
四目道长看似随意地站着，实则气机沉稳，如同老树盘根。
林发不敢怠慢，天罡步全力展开，绕着四目游走，寻找破绽。
他时而出掌试探，掌风带着细微的麻意，时而又并指如剑，带着一股凌厉的切割之意。
四目道长经验老道，见招拆招，动作看似不快，却总能恰到好处地封住林发的攻势。
嘴里还啧啧点评：“嗯，步法还行，就是这掌力软了点…剑指嘛，有点样子，火候还差得远…”
林发被压制得有些憋屈，知道硬拼不是对手。
他心念电转，故意卖了个破绽，在四目道长一记推掌按向他胸口时，不闪不避，只是将丹田雷符的力量，极其隐晦地引动了微不足道的一丝，凝聚在胸口膻中穴。
四目的手掌结结实实地按在了林发胸口。
“滋啦——！”
一声轻微的如同静电释放的爆响。
“嗷——！”四目道长被吓了一跳，怪叫一声，猛地缩回手，整条右臂都麻了，头发丝都有几根竖了起来。
他惊骇地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掌，又猛地抬头盯住林发，眼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
“你…你小子！藏了什么鬼东西？不打了，不打了！”
九叔在一旁看得分明，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四目道长甩着稍稍发麻的手臂，惊疑不定地上下打量着林发，疑惑地问：
“师兄，你这宝贝徒弟…凝的到底是什么符文？这么邪性？”
九叔负手而立，一脸高深莫测，只淡淡吐出两个字：“大师兄的那种。”
“大师兄？雷…雷纹？”四目道长倒吸一口凉气，看看九叔，又看看林发，那表情，像是生吞了一整颗柠檬，酸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他眼珠一转，忽然换上一种极其“和蔼”的笑容，凑近林发：
“那个，师侄啊，你看你师父这人，整天板着个脸，多没意思？
要不…考虑考虑，转投师叔门下怎么样？师叔我赶尸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好玩的东西可多了，保证比跟着你师父有趣。”
“滚蛋！”九叔脸一黑，作势抬脚欲踹。
四目道长哈哈一笑，灵活地跳开。
玩笑归玩笑，四目道长看着林发，眼中多了几分真正的欣赏和后生可畏的感慨。
他沉吟片刻，从怀里掏出两张泛黄的符纸和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递给林发：
“算了算了，看在你小子还算顺眼的份上。
这《静心咒》的心法口诀，还有这门《符甲术》，算是师叔给你的见面礼了。”
林发大喜，连忙双手接过：“多谢师叔厚爱！”
四目摆摆手，解释道：“这符甲术嘛，核心是绘制‘六丁六甲护身符’。
以自身法力激活，贴在身上关键窍穴，再配合我教你的口诀，就能激发六丁六甲的神力虚影护体。
只要法力够精纯，符够好，挡住比你高两个境界的修士全力一击问题不大。
关键时刻，还能把神力虚影当板砖砸出去，攻防一体。
不过嘛…”他嘿嘿一笑。
“画符的材料和灌注的法力，可都得你自己掏腰包！”
这时，文才在厨房门口喊：“师父，师叔 师弟，来吃早饭啦！”
众人围坐吃早饭。
在吃过早饭后，四目道长外出采购物资了。
林发拿着四目道长给的护身术回去房间练习了。
……
没过多一会，四目道长骂骂咧咧地回来：
“晦气！早上出去想买点朱砂黄纸备着，被东边个老小子坑了一把。
坐地起价，黑心烂肺的玩意儿！”
“东街，田螺？”九叔皱眉。
“那滚刀肉，镇上有名的泼皮无赖，你跟他置什么气？亏了多少？”
“钱倒不多，就是憋屈！”四目道长气哼哼地咬了一口馒头：
“那老小子还敢以次充好，想拿我当傻雕了，以为我没见过世面，被我教训了一顿。”
“师弟，你没有下重手吧。”九叔觉得还是不要做的太过。
“没下重手，我看到他还有个美娇娘媳妇，我给他的肾区经脉封了，他以后别想再出大力了，呵呵。”四目道长摆摆手，一脸无所谓地说。
“不过，我出手时，感觉已经有人先我出手了，我就给他加固了一下，没事，死不了人的，戒了房事说不定他以后还会更长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