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悄然落下。
无衣巷外人迹罕至,再也没了往常热闹。
楼内经过短暂震荡,重新陷入平静。
“吴公公怎么还不出来?”
鲍师丁担心的问道。
张闻元也不明所以,以灵力波动来看,应该早就结束战斗了。
记起出来前,曾看到老鸨和花魁还在楼内,大胆的猜测道,
“有可能又打起来了,这回时间应该更长!”
“那用不用进去帮忙?”
“你最好别去捣乱,两个人已经不好对付了,再加上你的话,吴公公估计吃不消。”
二人中以张闻元境界最高,所以鲍师丁不得不听取他的建议。
只能在心中默默为吴谦祈祷。
“吴公公可得保重啊!”
……
吴谦当然也记挂着二人,将灵石推回去后,便准备尽快结束今日行程,好继续跑路。
“天不早了,咱们抓紧时间,要不被堵在房里也不好看。”
吴谦说着,便手解武装带,要去往二楼客房。
月镜辞吓了一跳,连忙拦住吴谦。
“恩人可是要走?”
“办完正事再走。”
两女交换一个眼神后,决定相信吴谦。
此人虽然不正经,但毕竟帮了大忙,不能不顾他的安危。
月镜辞红着脸,担忧的说道,
“张家人多势大,现在说不定已经收到消息,公子现在若是离开,盲目逃窜只会更危险。”
吴谦听出话中深意,好奇的问道,“你有办法?”
“我们计划许久,早就做好准备,可以应付此次危机。”
月镜辞信誓旦旦的说道。
花柒闻言,把这里交给月镜辞,自去后院安排。
吴谦略做思考,凭借着龟甲赋和千机变,逃脱其实不成问题。
问题是没法带着鲍师丁和张闻元。
此时离开,不光有张家追逃,还有百草堂需要应付,确实不好办。
如此倒不如相信月镜辞,先躲在这里,和鲍师丁张闻元暂时分开,也能免去二人嫌疑。
等今晚风声过去,明天再走不迟。
如此一来,正事办起来也不用仓促。
“那点绛唇的事……”
“公子既然说话算话,我等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月镜辞低声给出答案,羞得连头都垂下去,隔着面纱都能看出面色通红。
哪还有半点花魁的从容。
没办法,或许是出于感激,也可能是对强者的尊敬,面对吴谦,月镜辞总是生出一丝娇弱。
不像对着张友士般,可以演的自然。
可能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那就行!”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吴谦当机立断。
说完,让月镜辞稍后片刻,一溜烟跑到门口,对着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摆摆手。
两个人影立马出现,鲍师丁看到吴谦没事,松了口气。
“吴公公没事就行,现在怎么办?”
张闻元隔老远,就看见扭扭捏捏的月镜辞,不用吴谦说话,便替他分忧道,
“还能怎么办,咱俩先走,让吴公公在这躲躲。”
吴谦讶然望向张闻元,发现这老登简直就是个人才,拿出最后一件极品法器扔了过去。
“拿着,爷赏的!”
张闻元两眼放光,一把抱在怀里,知道这回拍对马屁了。
当即噗通跪在地上,小声道,
“谢公公赏赐。”
吴谦笑着把人扶起来,
“咱爷们还客气什么,你带着鲍姑娘先走,我断后!”
“等引开张家注意,到时候再汇合!”
说着拿出张闻元的传讯玉佩,还了回去。
又拿出邢如桃赠予自己的那块,放在手中。
“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张闻元虽然不懂扫什么意思,但看样子应该是留下彼此印记,于是拿起玉佩,和对方轻轻一碰。
“我扫大人!”
“齐活,你们赶紧走吧!”
吴谦一刻都不愿多耽误,扫完就走。
鲍师丁依旧放心不下,但吴谦心意已决,她也改变不了,对着背影依依不舍的问道,
“在哪汇合你还没说呢。”
“哎呀,赶紧走吧姑奶奶,这不都留玉佩了么,到时候玉佩联系不就行了。”
张闻元拉住鲍师丁,匆匆离开无衣巷。
记起钦天监的任务还没完成,刚好借此机会,带着鲍师丁去炎阳宗避避风头。
……
吴谦回到楼内,便被月镜辞带上花台中央,不等他说话,便指尖虚空轻点,在空气中绽放出一朵朵涟漪。
接着,整个花台轻微震动,一道清风自脚下升起。
“哟,还能输密码!”
吴谦感受到熟悉的风术灵力,只觉得脚下虚浮如睬踏雾,身体不受控制的被吸入花台。
身边全是清风缠绕,遮天蔽日,双眼看不到任何东西。
再出现时,他已在一间精致绣房中。
屋内温色软香,满是柔意,一张卧椅铺满貂绒,墙壁上嵌着淡红色发光宝石。
吴谦惊奇看着四周,入目皆是暖色调,让他有一种步入粉红小屋的错觉。
“这是花魁的闺房么?”
月镜辞含羞摇头,“这是一间密室,也可以算是花姨的房间。”
吴谦恍然大悟,有一颗粉红心的……老鸨子!
“这里深藏地下,通过阵法与花台相连,是我们准备的后路。”
既然已经选择相信,月镜辞再也没有保留,将无衣巷藏身的秘密说了出来。
吴谦连连点头,“还是风法阵。”
“以公子刚刚的风阵造诣,我们这种雕虫小技,当然瞒不过公子。”
此乃风行阵,不光可以连接两地,也能将声音,空气传入,所以才不觉气闷。
这时突然有声音传来,吴谦吓了一跳。
仔细听去,发现是张家已经来人,正在询问花姨,语气很不客气。
吴谦眉头轻皱,怕张家找不到人,一气之下,会拿无衣巷泄愤。
“花姨会不会出问题,张家不会为难她吧?”
“若是为难,不如我去把人引开,我自有办法脱身。”
月镜辞惊讶看向他,没想到关键时刻,吴谦竟然还在为花姨着想。
“公子不用担心,花姨也有自保的方法。”
“那其他姑娘呢?张家不会拿她们出气吧?”
闻言,月镜辞更加吃惊,如今的世道,谁会替青楼女子着想。
无论柔情蜜意时多么恩爱,也不过是视作玩物,事过之后便一拍两散。
在青楼许久,月镜辞早已见惯此事。
可看吴谦的样子,好像不似作伪,好奇的问道,
“她们不过是风尘女子罢了,公子何必费心。”
吴谦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眉头轻皱。
“姑娘此言差矣,风尘又不是她们想入的,只不过是身不由己。”
吴谦是喜欢女子,但不代表不尊重女子。
哪怕去青楼,也想的是花钱送温暖,解救无辜女子,怎么到她这就风尘女子无所谓了。
“月姑娘也是花魁,何必这么说她们。”
月镜辞双目异彩连连,虽被冲撞,却毫不生气。
她又何尝不这么认为,只是故意那么说罢了。
没想到吴谦一个小白脸,年纪轻竟也有同样见解,当即便对吴谦又多一层认识。
原来在他急着点绛唇的背后,藏着这么细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