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头一看。
只见聋老太拄着拐杖,在周爱菊的搀扶下,慢悠悠地走过来。
她脸色很平静,让人看不出喜怒。
走到场中。
先是看了易中海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随即,又转向拎着刀的李大厨。
“李师傅,火气不小嘛。”
聋老太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大厨看到聋老太。
知道她是院里的老长辈,吃席时还坐在主桌,似乎很受人尊敬。
因此,李大厨脸上的凶狠劲儿,稍稍收敛一些。
但手里的刀,却依旧没有放下。
“老太太,不是我火气大。”
他沉声说道:“是他们欺人太甚,我凭手艺吃饭,天经地义,他们家里出了丑事,反倒想赖掉我的工钱,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嗯,说的有道理。”
聋老太点点头,似乎很赞同他的话。
她顿了顿,拐杖在地上轻轻敲了敲。
接着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李师傅,你们榨油厂那个王德发王厂长,最近还好吧?”
李大厨一愣,下意识地回答:“王厂长挺好的,前两天还来食堂视察工作呢。”
“哦,那就好。”
聋老太脸上露出一丝怀念的神色。
慢悠悠地说道:“德发这孩子,打小就调皮,小时候在我们这院住过几年,没少挨我鸡毛掸子打过,一晃眼,都当上大厂长了。”
她的话。
说得云淡风轻,就像是在拉家常。
可这话,听在李大厨的耳朵里,却不亚于一声惊雷!
王厂长,小时候居然在这个院子住过?
还被这位老太太用鸡毛掸子抽过?
李大厨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他是个聪明人,哪能听不出老太太这话里的分量。
这不只是简单的“有关系”,简直是看着厂长长大的长辈。
自己要是今天真在这里把事情闹大,老太太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以后在榨油厂,日子恐怕也不好过。
想到这里。
李大厨脸上那股凶狠劲,又消失不少。
把手里的菜刀背到身后,对着聋老太笑笑:“老太太,我只想拿到我应得的工钱,您看这事儿……”
聋老太看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我看这事就是一场误会,小易,把该给人家的工钱,一分不少地结了。”
“是,是!”
易中海如蒙大赦,也顾不上手腕的疼痛和地上的狼藉。
连忙蹲下身。
把那些散落的钱一张张捡起来。
又从钱包里补足差额,双手恭敬地递到李大厨手里。
李大厨接过钱,数都没数,直接塞进兜里,对着聋老太客气地说道:“老太太,那……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招呼上自己的帮厨,拎着工具箱,离开四合院。
一场风波,总算平息下来。
院子里,易中海站在一地狼藉之中。
手里捏着空了一半的钱包,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当众抽了几十个耳光。
威信、脸面、金钱。
在今天,他输得一干二净。
…………
院里发生的事,何雨柱一概不知。
今日,他带着妹妹来到娄家。
这是何雨水头一遭踏入这般宽敞亮堂,且自带独立院落的别墅。
她走路时,下意识地放轻脚步。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满是好奇,不住地东张西望。
小手却紧紧揪着何雨柱的衣角,生怕稍不留神,哥哥就会消失不见。
“何师傅,你们来啦。”
娄晓娥听到动静,蹦蹦跳跳从屋里迎了出来。
她之前见过何雨柱,知晓是父亲请来掌勺做饭的厨子。
当瞧见何雨柱身后,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时,娄晓娥眼前一亮。
“这是你妹妹吗?长得可真可爱。”
娄晓娥亲切地主动蹲下身子,脸上挂着友善温和的笑容。
何雨水生性腼腆,不自觉地往何雨柱身后缩了缩。
“雨水,快叫晓娥姐。”
何雨柱轻轻摸了摸妹妹的头。
“晓……晓娥姐好。”
何雨水的声音细若蚊蝇。
娄晓娥身为大小姐,却毫无架子。
见何雨水害羞拘束,她转身跑回屋里,拿出自己的小皮球。
起初,何雨水还有些放不开,但爱玩闹是孩子的天性。
很快,她就被小皮球给吸引住。
没过多久。
院子里,便回荡起两个女孩,清脆悦耳的笑声。
一大一小,追逐着皮球。
满院子欢快地跑来跑去,热闹非凡。
这时。
娄晓娥的母亲谭和珍,从屋内走出来。
身着一袭剪裁得体的旗袍,整个人气质温婉,尽显优雅。
她看着院里嬉笑玩闹的两个孩子。
又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脸上带着温和笑意的何雨柱,眼中满是赞许之色。
“小何,你可真是个称职的好哥哥。”
谭和珍走到何雨柱身边,道:“父母不在身边,你却能把妹妹照顾得如此水灵,着实不易。”
这本是一句无心的夸赞,却在何雨柱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这才认真打量起何雨水。
不过短短几个月时间,她个子明显蹿高不少。
原本略显蜡黄的小脸,如今变得白里透红,一双眼睛也比往昔更为明亮有神。
除了平日里吃喝不愁,营养跟得上之外,恐怕……是自己一直使用空间灵泉井水的功劳。
何雨柱瞬间恍然大悟。
看来,这灵泉水能让空间内的动植物快速生长,对人体更是益处多多。
一个想法在他脑海中如闪电般划过。
今日,不妨就在娄家一试。
瞧瞧这些吃惯山珍海味的人,品尝用灵泉水烹制的菜肴,会有怎样与众不同的感受。
主意既定,何雨柱便径直走进厨房。
趁着四下无人注意,他从空间里取出灵泉水,悄悄兑进厨房的水缸中。
中午的宴席,菜品并非极尽奢华,皆是些家常的菜式。
清蒸鲈鱼、板栗烧鸡、冬瓜丸子汤,外加几样精致的素炒时蔬。
然而,当菜肴端上桌,娄半城刚夹一筷子鱼肉放入口中,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嗯?”
他细细咀嚼品味一番,脸上浮现出惊讶之色,紧接着又接连尝了尝其他菜肴。
“小何师傅,你这手艺,我看又精进不少啊!”
娄半城对何雨柱,毫不吝啬地大加夸赞道:“今日这菜,味道比上次似乎更胜一筹,这鱼肉,鲜嫩之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清甜,这鸡肉,滋味醇厚却毫不油腻,回味悠长,简直绝了!”
谭和珍和娄晓娥也纷纷点头,对菜品赞不绝口。
唯有何雨柱自己心里明白。
以他如今的厨艺水平,想要在短时间内再有显着突破,几乎不太可能。
这种口感上的微妙提升,毫无疑问,正是灵泉水带来的神奇效果。
看来。
自己算是发现这宝贝的新用途。
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
从娄家出来时,天色已然渐晚。
何雨柱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网兜,里面装满打包好的肉菜,兜里还揣着五块钱的工钱。
何雨水玩得小脸红扑扑的。
一路上叽叽喳喳,兴奋地跟哥哥讲述今天看到的各种新鲜事儿。
兄妹俩刚一拐进四合院,便迎面碰上阎阜贵。
今日的四合院,气氛透着几分诡异。
往常这个时候,总能听到各家传出的吵闹声、孩子们的哭喊声。
可今日,却安静得有些反常。
阎阜贵一瞧见何雨柱兄妹俩,眼睛“唰”地一下亮起来。
那神情。
宛如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般。
他几步疾走,抢上前来,一把拉住何雨柱的胳膊。
压低声音,脸上带着一种既佩服,又夹杂着幸灾乐祸的神秘笑容。
“柱子!”
他冲着何雨柱,悄悄竖起一个大拇指。
“还是你小子机灵,真有你的!高!实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