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墟的碎片如流星般坠落,在混沌中碰撞、融合,渐渐勾勒出一片崭新的天地——土地是暖褐色的,掺着本源界的灵土与无妄海的冰晶沙;天空悬着两轮月亮,一轮如净化之界的琉璃,一轮似鸿蒙墟的墨玉;远处的山脉上,既有龙族的熔岩窟,也有灵植族的浮空藤,所有消逝的文明印记,都在此处找到了共生的形态。
“忘忧草……”夏嫣然指着天空,只见那些曾缠绕众人的藤蔓化作点点荧光,升上苍穹,凝结成一片璀璨的星座,叶片的轮廓在星空中清晰可见,像被刻进了天幕,“它们没有消失,变成星星了。”
星空中,林玄的残魂带着万族残魂朝他们深深鞠躬,身影在星光中渐渐透明。林玄最后看了林辰一眼,目光里带着释然的笑意,随即与其他残魂一同化作星座——有医者执壶的“悬壶座”,有战士握剑的“守界座”,有匠人锻铁的“熔心座”……无数星座在天幕流转,将新世界的夜空织成一幅活着的文明史。
“林前辈……”林辰望着星空中的“执卷座”,那是林玄化作的星座,眼眶微微发热,却笑着挥了挥手。
“别伤感呀。”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温润的暖意。众人猛地回头,就见苏清月站在不远处,身影凝实得仿佛从未离开,手心托着一团柔和的圣光,光中缠绕着一缕淡淡的暗影,“我说过,共生圣光本就是光与影的共生,记忆与遗忘也一样——忘不掉的,就变成星星记着;该放下的,就让新的土地接住。”
她走到夏嫣然身边,指尖点向青铜鼎。鼎中立刻冒出一株嫩绿的草芽,叶片上带着淡淡的光纹,正是“忆魂草”。“这草能结出记忆的果实,想吃甜的就多想想开心事,想吃苦的……”她眨了眨眼,“就想想林辰被藤蔓缠成粽子的样子。”
林辰无奈地笑了笑,低头抚摸着掌心的太极石。完整的玉面映出新世界的轮廓,最后一丝邪力化作青烟散去,玉面上渐渐浮现出两个字——“念界”。
“念界……”凌渊望着与星轨重合的新世界星图,星轨上的每一颗星辰,都对应着一个执念的名字,“以念为界,以忆为壤,好名字。”
苏清月的圣光突然飞向天空,与忘忧草化作的星座相融,在天幕上投下一片柔和的光。光中,无数模糊的身影在劳作、欢笑、修行——那是所有曾在鸿蒙墟挣扎过的灵魂,此刻在新世界里,过着没有遗憾的生活。
夏嫣然的青铜鼎中,忆魂草已开出白色的小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鼎说,以后在这里,所有执念都会化作种子,种下什么,就会长出什么。”她笑着摘下一片叶子,递到林辰嘴边,“尝尝?是甜的哦。”
林辰咬下叶片,清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带着阳光和泥土的气息。他抬头望向星空,林玄的星座正在闪烁,仿佛在说“好好走下去”。身旁,凌渊在调整星轨,苏清月在教灵植族培育忆魂草,夏嫣然在给孩子们讲鸿蒙墟的故事……
念界的第一缕朝阳升起,照亮了这片由执念与记忆浇灌出的土地。林辰握紧太极石,玉面映出他的笑容,也映出这片新生的、属于所有人的家园。
或许执念从未是枷锁,那些忘不掉的、放不下的、拼了命也要守护的,最终都会化作星光,照亮前路。而他们,将带着这些星光,在念界里,把故事继续写下去,写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