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锋双手紧握着驳壳枪,手指不断地扣动扳机,一颗颗子弹呼啸而出,准确无误地点射中前方不远处的日军士兵。
与此同时,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紧锁定着塔下敌人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任何一丝破绽。
突然间,他注意到一名日军军曹正高举着手中的指挥刀,声嘶力竭地吼叫着,似乎想要重新集结部队发起新一轮的攻击。
这名军曹的嚣张气焰并没有持续太久,只见长生手持长枪如闪电般刺出,瞬间贯穿了那名军曹的咽喉!
刹那间,一股猩红的鲜血喷涌而出,溅落在洁白无瑕的雪地之上,形成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遭受重创的军曹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脖颈,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仅仅挣扎了几下之后,便无力地瘫倒在地,再也没有了动静。
目睹这一幕的其他日军士兵们无不惊恐万分,原本高昂的士气也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迅速低落下来。
他们纷纷蜷缩在周围的残垣断壁背后,战战兢兢地不敢露出头来,生怕成为下一个目标。
只有极少数人会偶尔小心翼翼地探出枪口,漫无目的地胡乱扫射一通,但这样的反击已经毫无威胁可言。
“淑娴!弹药还够吗?”萧锋喊道,抽空看了一眼弹药箱——里面的机枪弹已经下去了大半,驳壳枪的弹匣也只剩三个。
郑淑娴飞快地清点着弹药,声音急促:“机枪弹还剩两箱,驳壳枪弹匣三个,步枪弹不多了!撑不了多久!”
她话音刚落,又是一发迫击炮弹落在了望塔不远处,“轰隆”一声巨响,雪块和泥土飞溅到塔上,木梁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
于昊天的肩膀被飞溅的木片划伤,鲜血瞬间浸透了棉衣,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塔下的鬼子,嘴里不停咒骂着:“狗娘养的!来啊!老子打死你们这帮杂碎!”
机枪的后坐力震得他肩膀生疼,却让他更加亢奋,双目赤红地扣着扳机,直到枪身再次传来濒临爆炸的灼热感,才不得不松开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萧锋看了一眼手表,指针指向凌晨四点——寅时已过,天快亮了。
他知道,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只要再撑一会儿,等守粮仓的兄弟赶来,就能彻底解决这群鬼子。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和汗水,抓起身边的步枪,递给长生:“换步枪,点射,专打露头的鬼子!节省弹药!”
长生接过步枪,熟练地拉栓上膛,瞄准一个正想架机枪的鬼子,“啪”的一声,那鬼子应声倒地,机枪歪在一边。
他没有停顿,立刻转移目标,又一个鬼子刚探出头,就被他一枪爆头,动作快得像猎豹,眼神冷静得可怕像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杀神。
郑淑娴蹲在弹药箱旁,一边给驳壳枪装弹,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
她突然发现,塔下的鬼子似乎在慢慢往后退,不再像之前那样疯狂冲锋,只是用火力牵制着他们。
“萧哥!鬼子在退!”她急忙提醒道,手指着那些慢慢往后撤的日军身影。
萧锋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鬼子果然在往后退,依托着燃烧的木屋残骸,一步步向远处的树林撤去,眼神里满是不甘和惶惑。
他立刻明白过来:粮仓方向的爆炸声和枪声,让鬼子以为他们的计划败露,守粮仓的队伍已经回援,再打下去只会被包抄,所以想撤!
“不能让他们跑了!”萧锋怒吼一声,抓起身边的一颗手榴弹,扯掉拉环,在手里顿了顿,猛地朝日军撤退的方向扔了出去,“昊天!机枪压制!别让他们撤得那么痛快!”
于昊天立刻再次压下扳机,滚烫的枪管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随时会炸膛,但他毫不在意,弹雨如同追魂索般射向撤退的日军。
手榴弹在日军中间爆炸,“轰隆”一声,几个鬼子被炸飞出去,惨叫着落在雪地里,鲜血染红了大片积雪。
剩下的鬼子吓得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队形,抱着枪拼命往树林里跑,连同伴的尸体都顾不上拖走。
了望塔上的众人没有停歇,依旧对着撤退的日军疯狂射击,直到鬼子的身影消失在黑松林里,枪声才渐渐停歇。
于昊天终于松开扳机,瘫坐在地上,手臂无力地垂着,机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枪管依旧红得吓人,在雪地里发出“滋滋”的降温声。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喉咙干得冒烟,拿起身边的水壶猛灌了几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浸湿了胸前的衣襟。
萧锋扶着塔柱站起身,看着远处渐渐熄灭的火光,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却欣慰的笑容。
他拍了拍于昊天的肩膀,声音沙哑:“真不容易,挺过来了。”
长生靠在塔壁上,手里还握着步枪,额头上满是汗水,眼神却依旧明亮。
他看着雪地上成片的日军尸体和猩红的血迹,轻声道:“萧哥,粮仓那边……应该没事了吧?”
郑淑娴收拾着剩下的弹药,闻言抬头看向东北方,语气带着一丝担忧:“应该没事,刚才的枪声越来越近,说明兄弟们在往这边赶。”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熟悉的呼喊:“萧队长!你们没事吧?”
萧锋眼睛一亮,立刻走到了望塔边,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喊道:“是老周吗?我们没事!内鬼抓到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个身影出现在雪地里,为首的正是守粮仓的周连长。
他快步跑到塔下,仰着头大声道:“抓到了!是炊事班的老王,被鬼子收买了,想引鬼子去烧粮仓!多亏了你们的信号弹,我们早有准备,不仅截住了他,还打跑了另一队鬼子!”
萧锋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靠在塔柱上,看着天边渐渐泛起的鱼肚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寅时的火雨终于过去,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