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那巨大无边的黑暗“口腔”猛地向内一缩!如同吞咽!
“嘎吱——咔嚓——噗叽——!!!”
令人牙酸到骨髓里的、密集而恐怖的咀嚼声!
骨头被轻易碾磨压碎的脆响声!
粘稠血肉被无数无形利齿疯狂搅动挤压、撕裂成碎末的湿滑粘腻声音!
如同来自地狱深处、为死亡伴奏的疯狂鼓点!
无比清晰!
无比残忍!
无比响亮!
从那巨大的黑暗裂口深处!
源源不断地!
传了出来!!!
暗红色的、温热的鲜血!如同破裂的水袋般喷涌!
混合着粘稠的、如同石油般的黑色粘液!
顺着那巨大裂口边缘被强行撕开的、惨白的皮肤皱褶!
如同决堤的污秽河流!
汹涌地、瀑布般地喷涌而出!
流淌过小女孩惨白得如同石灰石雕成的下颚!
浸透了那件湿漉漉、早已被染得更深的暗红布衫!
最后,如同肮脏的雨点,大滴大滴地砸落在冰冷、铺满腐殖层的地面上!
“噗嗒!噗嗒!”
迅速洇开一大片令人作呕的、散发着浓重腥臭的深色污迹!
阿飞彻底石化!
如同被美杜莎凝视的雕像!
大脑陷入一片绝对的空白的混沌!
眼前只剩下那吞噬阿哲上半身的恐怖黑洞!那喷溅的鲜血!
那滴落的黑液!
那疯狂咀嚼的声音!
一股温热腥臊的液体,瞬间浸透了他大腿内侧的裤子,顺着裤管流淌下来!
浓重的尿臊味弥漫开来!
他竟然……被这极致的恐怖景象吓得失禁了!
小女孩那撕裂的巨大嘴巴停止了咀嚼的蠕动。
她依旧歪着那颗惨白的无脸头颅。
那张巨大的、流淌着鲜血和黑粘液的恐怖裂口,缓缓地、如同慢镜头回放般,开始向内收拢、聚合!
那被强行撕开的惨白皮肤,如同拥有生命般蠕动着,重新“愈合”在一起!
皮肤接缝处渗出丝丝缕缕的血迹和黑液,但最终,光滑如初!
仿佛刚才那足以吞下半个人的深渊巨口,从未出现过一般!
只有她的嘴角边缘,残留着一丝蜿蜒的、暗红色的粘稠血痕。
她怀里紧紧抱着的那个破布娃娃,咧着的猩红“笑容”裂口,在暗红布衫的衬托下,似乎弯得更加深不见底了,如同一个无声的、充满极致恶意的嘲笑。
那双没有眼白、只有纯粹漆黑、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眼睛”,穿透翻涌的迷雾,“看”向了前方仅存的、如同待宰羔羊般的三人。
瘫软在地、失魂落魄的阿飞,以及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如同两尊凝固在奔逃姿势中的雕像般僵在不远处、连动都不敢动的老K和小鹿。
那道散发着浓重血腥与深海腐烂气息的湿漉漉暗红身影
唰!
前一秒,它还在阿哲残存的那点身体旁边,散发着浓烈的死亡气息。
后一秒!瞬间移动!
它无声无息、堵在了老K和小鹿拼命奔逃方向的正前方!
恰好截断了他们唯一的去路!
“不——好——玩——了——”
“我——们——再——换——一——个——游——戏——吧——”
“玩——躲——猫——猫——”
“你——们——快——去——藏——起——来——”
“我——要——来——找——你——们——了——哦——”
“跑!分头跑!!”
老K喉咙里炸出破音的嘶吼,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
左边是盘根错节的老树和深不见底的黑暗,右边是嶙峋怪石和倾倒的朽木。
没有路!
他根本顾不上分析,猛地将身边筛糠般发抖的小鹿往左边那片纠缠的藤蔓灌木丛狠命一推!
“别回头!”
自己则像被火燎了尾巴的野狗,朝着右边看似能阻挡视线的乱石堆没命狂奔!
阿飞早已成了被恐惧驱动的空壳,大脑一片空白,只是嘶哑地嗬嗬着,跌跌撞撞地冲向与两人都不同的、浓雾似乎稍淡一点的斜后方——那里只有几棵孤零零的枯树。
噗叽!噗叽!噗叽!
粘腻的踏水声如影随形,仿佛贴在后颈吹着阴风。
老K肺里火烧火燎,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雾的湿冷和血腥铁锈味。
他不敢回头,只是拼命地跑!眼前是翻滚的灰白和扭曲的树影。
石头!
那些高耸的乱石!
他看到了巨大的、风化的石块堆叠在一起,形成不少黑暗的缝隙。
他连滚爬爬地钻了进去,后背死死抵住冰冷潮湿的岩壁,心脏狂跳得像要炸开胸膛。
缝隙深处一片漆黑,散发着浓重的土腥和霉味,但前方狭窄的入口给了他一丝虚假的安全感。
不行!
太浅了!像个现成的棺材!
他猛地抬头!浓雾遮蔽了天空,但石堆旁,一棵孤零零的、歪斜扭曲的老树倔强地戳破灰幕。
树皮粗糙,枝桠虬结,不算高,但足够粗壮!
爬上去!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劈进混沌的大脑!
他手脚并用,像只受惊的壁虎扑向树干。
粗糙的树皮摩擦着掌心,火辣辣地疼。
脚蹬着嶙峋的树瘤和低矮分叉,他拼尽全力向上攀爬!
膝盖撞在枝桠上,差点滑落,指甲缝里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尖叫——高一点!离地远一点!
终于,他爬到了离地约五六米的树杈分叉处。
这是个勉强能容他半蹲半坐的位置,后背紧靠着粗糙的主干。
浓密缠绕的寄生藤蔓和枯萎的枝叶垂挂下来,在他周围形成一道天然的、颤巍巍的屏障。
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口鼻,牙齿咬进了手背的肉里,用全身力气压制着要冲破喉咙的喘息。
耳朵却像雷达般竖着,疯狂捕捉树下的一丝一毫。
噗叽…
脚步声在乱石堆附近停下了。
老K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铁!
血液似乎凝固!
他连眼睛都不敢眨,透过藤蔓枝叶的缝隙,死死锁定下方那片被雾气笼罩的、模糊的地面影子。
一个矮小的、暗红色的湿漉身影,静静地立在石堆入口处。
怀里抱着那个咧着猩红大嘴的破布娃娃。浓雾如活物般在她周身蠕动、流淌。
她一动不动。
那颗惨白的、无脸的头颅缓缓转动,像是在“扫视”这片死寂的石林。
没有焦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藤蔓,钉在老K身上。
时间被恐惧拉长、凝固。
噗叽…噗叽…
脚步声再次响起,缓慢地、粘腻地。
离开了石堆入口。
朝着…阿飞和小鹿逃跑的方向,渐渐远去。
声音越来越模糊,最终被翻滚的浓雾彻底吞噬。
走了?
没发现?
狂喜如同海啸般冲击着老K紧绷的神经!巨大的松弛感让他浑身发软,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捂着嘴的手微微颤抖着松开一丝缝隙,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细若蚊蚋的、颤抖的呼气声。
冰冷的空气涌入火辣辣的肺,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找——到——你——了——”
冰冷、湿腻,如同贴着耳膜吹出的寒气!
老K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那口气猛地噎在喉咙里!他如同生锈的齿轮,带着骨头摩擦的僵硬感,一寸一寸缓慢地转动僵硬的脖颈
左边!